第47章 瘟疫之城(三)(1 / 1)

剑灵和龙傲天怎么可以HE 长明夜 5457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47章 瘟疫之城(三)

  ◎不治之症。◎

  几天后, 姜翎他们放弃了紫霜堂,选择了城西的一所空闲民居当做临时住所。

  在这几天的相处中,姜翎不得不佩服, 夏且歌的确是一位相当称职的大夫。

  为了治病救人,她每日只睡一两个时辰, 一天下来能走访几十户人家, 而且过目不忘, 能把每个人的状况都记得分毫不差, 就连谁家门边摆了个水桶都一清二楚。

  不仅如此,她对待病人的态度也拿捏得恰到好处,无论是消极厌世的, 还是暴躁自大的,她都能准确击中要害, 乖乖让那些人听话。

  用她的话说, 这叫“从小耳濡目染,跟病人比跟我爹熟”。

  这天早上, 夏且歌照旧收拾东西准备出工,却在门口看见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

  “知春?”她惊讶地走近,“你怎么来了?”

  曲知春怯生生地说:“我想……来给你们帮忙。”

  夏且歌有点愣:“你来帮忙?”

  曲知春腼腆一笑:“我以前,经常帮我娘打下手, 我能分辨草药,也会看医书。”

  夏且歌笑道:“那么厉害?你娘也是大夫?”

  “是呀。”

  “那她人呢?”

  “哥哥说, 她去找爹爹了,他们变成星星在天上看着我们。”

  夏且歌沉默少顷,笑着说:“那看来, 咱俩的娘都在一个地方。”

  话音刚落, 身后的门就被人推开, 传来姜翎疑惑的声音:“咦,知春怎么找到这来了?”

  夏且歌摸了摸女孩的头:“她来给我们帮忙,刚好,我还缺个帮我抓药送药的。”

  顿了一下,她面色沉重地道:“还有,施药局的人刚才传信说,已经没有可用的药了。真是可笑,偌大一个留安城,居然连点药都找不出来。”

  莫齐轩问道:“我们的药还够用多久?”

  夏且歌说:“最多二十天,紫霜堂的存货不多了。”

  莫齐轩略微沉吟:“根据宁兄这几天外出打探的情况,半个月内,他们应该就会有动作了。你在这期间研制出解药的可能性有多大?”

  夏且歌沉默少许,缓缓道:“有辟谷丹撑着,我可以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但即便这样,目前的形势依然不容乐观。如果你一定要个说法,我想,可能不超过五成。”

  “可以。”莫齐轩说,“那就这样。”

  夏且歌挠挠头,有点搞不明白状况。不过管他呢,她一个大夫,懂得治病救人就行。

  “那走吧,去看看他们的状况怎么样了。”她牵着曲知春朝门外走去。

  姜翎默默跟在后面,听到莫齐轩低声问:“城主府有什么动静吗?”

  宁昊炎说:“没有,所以我觉得很奇怪,因为那里实在太安静了。”

  “高澹……”莫齐轩喃喃道,“他们之所以不敢动手,是因为忌惮他吗?”

  姜翎想了想,实在没想起来书中有关这个人的描写,便问道:“你怀疑他有问题吗?”

  “是。”莫齐轩说,“这城里太空荡了,除了死于瘟疫的百姓,连个官兵的影子都没怎么见到。反而是城主府戒备森严,卫兵重重,看管无比严密。”

  “所以高澹可能并非与城主一伙,而是他们防备的对象?”

  “不排除这个可能,不是吗?”

  还没说完,前方的夏且歌就已经推门而入,声音清脆响亮:“小邹啊,今天好点没?”

  姜翎抬头,跟在她后面走进房间,只见一个消瘦的年轻男子靠在墙边,勉强笑道:“还和昨天一样啊,夏大夫。”

  “挺好,挺好,没恶化呢!”夏且歌笑着给他把脉。

  邹强点头:“多亏了夏大夫,大伙都在夸你呢。”

  他说的不假。几天下来,几乎所有城西的百姓都喜欢上这个称职尽责的大夫。她足够乐观,足够耐心,医术也足够精湛。

  这里就像是被人遗忘的角落,已经愁苦了太久,直到夏且歌的出现,宛如蹦蹦跳跳的阳光,闯进他们的生活。

  后面的几家,夏且歌如法炮制,挨个问过去。

  “蔡大娘,今天感觉怎么样啊?”

  “薛夫人,腹中胎儿可还好?还是吃不下东西吗?”

  “孙大爷,您的腿还痛吗?”

  “……”

  等到走完一圈,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时分。

  夏且歌长舒口气,活动下筋骨,打算打道回府。转头一看,姜翎他们还在别家送药,只有曲知春蹲在路边,小声嘀咕些什么。

  她好奇地走近,才发现那里躺了只死猫,应该也是病死,满身血迹,生前想必极度痛苦。

  曲知春小心地把一捧鲜花摆到它头边,轻声说:“小猫,睡吧,睡吧,睡着就能见娘亲了。”

  夏且歌说:“你经常这样吗?”

  曲知春仰起头,眸子又黑又亮,像葡萄似的。

  她用稚嫩的声音认真地说:“娘亲常说,医者仁心,这天底下的生灵,都是值得尊重的。”

  夏且歌微微地笑了:“乖孩子。”

  她直起腰,用几不可闻的声音,低低地说:“连一个九岁孩子都能明白的道理,为什么这些大人却不懂呢?”

  曲知春歪着脑袋,没听清她的话。

  “回家吧,知春。”夏且歌说,“别让哥哥担心。”

  “好。”曲知春站起身拍了拍手,奶声奶气跟她道别,然后吧嗒吧嗒走上回家的路。

  这条路并不长,她走过很多遍,只是这一次,她在路上遇到了不认识的人。

  那是四个穿着藏青袍子的大人,两个男人两个女人,胸口都印着群星环月的图案,她知道,那是苍焰教的标志。

  她停下脚步,看了一眼,然后试图绕过几人离开。

  “小姑娘。”为首的男人叫住了她,“你知道,那位夏大夫现在在哪吗?”

  “……我不知道。”曲知春低下头,默默把手里的药藏到身后。

  男人笑了起来:“不知道,那你手里是什么?”

  曲知春手指攥紧,抿唇不语。

  “好啊,你竟敢去偷东西!”男人不紧不慢地说。

  “我没有!”曲知春猛地抬头,着急地说,“这是我、我捡的!”

  “还敢撒谎!”男人的脸色更加冰冷,“罪加一等,把她给我带走!”

  “是!”

  身后三人一同应下,踏前一步就欲捉拿曲知春。

  女孩面容惨白,但还是强撑着没有说话。

  “何人在此闹事?”

  冷冽的男声自远处传来,曲知春遽然转头,恰见到莫齐轩的身影,身后还跟着表情同样难看的姜翎和宁昊炎。

  “谁是夏且歌?”男人高声道。

  “我是!”

  又是一道女声,夏且歌从另一侧跑过来,怒目而视:“你们几个混蛋,想对一个孩子做什么!”

  男人冷冷地盯她一眼,挥手下令:“带走!”

  夏且歌抓住曲知春退后数步,剩下几人齐刷刷亮出武器,眼看就要动武。

  正在千钧一发之际,寂静的街道上,忽然响起了不疾不徐的脚步声。

  他们下意识循声望去,发现那竟然是个和尚。一身白衣,未着袈裟,颈上挂了串硕大的佛珠,身姿修长挺拔,脸上带着极淡的笑意。

  几人瞬间明白——这就是邪僧高澹。

  但见他肤白如玉,长眉如柳,桃花眼中光泽流转,薄唇不点而红。虽说是个和尚,却生了副相当出挑的长相,甚至可以用漂亮来形容。

  苍焰教的人见他犹避恶鬼,纷纷退后行礼,低头弯腰无比恭敬。

  “拜见大人。”

  高澹站定在不远处,随口说:“怎么,来找人家麻烦?”

  “不敢!”为首之人连忙解释,“我们只是担心此地破败不堪,瘴气横生,恐不利于夏医师治病。”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直呼倒霉。他接到的命令就是完好无损地带走夏且歌,不用考虑其他人的性命,谁知道撞上这么个邪神!

  夏且歌冷冷地说:“病人都在这,我要走了难道是给你看病吗?”

  男人眼皮狂跳,不敢回复。

  高澹哈哈一笑:“听见了就滚吧,别来扰人家清净。”

  “是,是!”

  男人频频点头,带着手下就飞快走远。

  高澹转过头,目光一一扫过姜翎他们的脸。

  这眼神毫无侵略性,仿佛只是打量一个普通物件,却让几人瞬间浑身紧绷,玉府丹田真气流转,抵抗这股压力。

  高澹说:“紫霜阁,妖族,废灵根,灵体,你们几个一起来救人?”

  听到最后两个字,姜翎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可高澹的神情没有一丝波澜,好像已经见怪不怪。

  莫齐轩抬眼看向他:“是。”

  高澹挑起唇角,饶有兴趣地问道:“可你身上的杀气,比那几个苍焰教的家伙还要重。”

  莫齐轩说:“杀该杀之徒,救应救之人,有何不可?”

  “这回答倒是有趣,可惜你在撒谎。”高澹微笑道。

  莫齐轩眉头一跳,无话可说。

  高澹显然也不在意,他的目光投向远处,掠过残破的民居和衰败的街道,淡淡地说:“要救人可以,记住,留安城坐落于地脉之上,处理尸体时务必小心,切莫污了地脉。否则,就算有紫霜阁亲传弟子的名头,督察院和苍焰教也不会放过你们。”

  几人安静地听他讲话,都还处在混乱中,没能回过神来。

  “有地图吗?”莫齐轩突然开口。

  高澹说:“什么地图?”

  莫齐轩说:“有了地图,我们才知道怎么避开地脉。”

  高澹微微一笑,顺手变出一纸地图,甩到他怀里:“拿去。”

  说完,他就转身离去,仿佛只是来散了个步。

  “好好努力吧,年轻人。”这声音清冷飘渺,一不留神就散在风中。

  再一眨眼,他的身影就消失不见。

  夏且歌猛地回神,咂摸出不对来:“他一个几百岁的合体期,整天游手好闲隔岸观火,居然要我们四个筑基和金丹的小辈努力,简直岂有此理!”

  莫齐轩草草浏览一遍地图,将之收入芥子袋中,抬头说:“在这里说,他听得到。”

  “……”夏且歌顿时噤声,做了个封嘴的手势。

  “走吧。”莫齐轩迈步走向住所。

  曲知春小跑着跟上他的步伐,朝他摊开手心:“哥哥,你真的不收吗?”

  莫齐轩余光一扫,发现正是上次他没收下的铜板。小姑娘可怜兮兮地眨巴着大眼睛,但他不为所动,只说:“我不需要,别再拿出来了。”

  “好、好的。”曲知春失落地收回手。

  “快回家吧,天要黑了。”夏且歌在后面提醒她。

  “那,我先走啦,哥哥姐姐明天见!”

  姜翎微笑摆手:“明天见。”

  等曲知春走后,夏且歌突然问:“那个……灵体,是什么意思?”

  姜翎犹疑道:“这——”

  莫齐轩打断她的话:“你之后便会知晓。”

  “哦。”夏且歌果然住嘴。

  姜翎失笑摇头,心说哪来的什么“之后”,也就看准她容易糊弄。

  不多时,他们就回到住所,在商讨了接下来的计划后便准备就寝。

  可正当大家准备各自回房之时,夏且歌猛然捂住胸口,露出痛苦的表情。

  “唔!”

  眼看她身形一晃就要倒下,姜翎连忙大步上前将她扶住。然而触手所及却一片冰凉,低头再看,夏且歌已经阖上双眸,不住地打起哆嗦。

  “且歌,你怎么了?!”

  夏且歌缓了缓神,痛苦地道:“把我扶到,凳子上……”

  姜翎连忙照办,坐到一旁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

  夏且歌喘息着解释:“别担心……我这是娘胎里带的寒症,没得救,歇一会就好了。”

  “没得救?”姜翎震惊地喃喃,“不治之症?”

  “是啊,就算是掌门,也拿这种病没辙。”夏且歌牵了牵唇角,“医者不自医,我也没办法。”

  姜翎看了半天也不觉得她在开玩笑,几乎说不出话:“你……”

  “没事,我还能活好久。”夏且歌说,“最少几十年,足够了。”

  姜翎听得心里发堵,叹息之后,一手托着她的脑袋,一手摸向她的抹额,想帮她解开放松一下。

  夏且歌强打精神,按住她的手指:“别,别动。”

  “好。”姜翎撤回手,“还难受吗?”

  “我…没事。”

  她说着没事,可体温却不断降低,寒意几乎化作实体外溢,连带着眼睫和眉毛都结了一层霜。

  莫齐轩和宁昊炎都坐到对面,蹙眉盯着她的状况。

  夏且歌撑着眼皮,含糊地说,“发病时,不能睡……陪我说说话吧。”

  姜翎抚摸着她的鬓角,低声问:“你想说什么?”

  夏且歌随口道:“你们…有什么理想没?”

  宁昊炎问:“什么样的理想?”

  “就是你特别想做的事啊。”夏且歌说,“比如我,我就想成为,能救治世人的大医师。”

  姜翎说:“像你们掌门那样吗?听说他有大乘期的修为,医术之高能活死人肉白骨,要他治病是论茶计算,一盏茶功夫就得一千枚灵石。”

  夏且歌撇嘴:“那老头黑得要死,但也是真厉害。不过我的目标可不是他,是我爹。”

  她望着天上星辰,瞳光涣散,喃喃诉说:“我爹从前是紫霜阁的外门弟子,一辈子都在外峰干杂活。他心地善良,经常免费替人看病,那些人都叫他‘活菩萨’。小时候他总是干这干那没时间陪我,我还老在心底怪他,可现在我知道了,他是个值得敬佩的好大夫。”

  “我以后啊,就要成为像他一样的人。我要当最好的医师,救治天下穷困之人,悬壶济世,分文不取。”

  她越说声音越低,在沉睡的前一刻打了个激灵,含着鼻音问道:“你呢,宁昊炎,你以后想干什么?”

  “我、我没你那么远大的理想。”

  “哎呀,大家都是朋友,随便说说嘛。”

  “我想的其实很简单。”宁昊炎说,“我从小在山里长大,后来爹娘被修真者所杀,我被一位猎户带走养大。一开始他不知道我是妖,还以为是被抛弃的孩子,后来发现了,也没赶我走,他是个好人。”

  “但没过多久,苍焰教的人来了,说要捉拿在附近行恶的妖。我那时才十岁,什么都不懂,我想保护养父,于是化回原形跟他们搏斗。可结果我活下来,养父却被他们趁乱杀死。”

  “再后来我就逃到山里,打算一辈子不见人类。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一个白裙子的女孩,她给了我很多好吃的,告诉我人类世界虽然险恶,但也有美好的地方。”

  “她问我愿不愿意再尝试一次,我说可以,她就亲自把我送到了琉璃殿,那是专为妖族设立的宗门。她说让我先进去,我去了,却再也没有见过她。一直到现在,我都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所以你想找到她吗?”姜翎问。

  “是。”宁昊炎说,“我想告诉她,人类世界很好,谢谢她把我带到这里。”

  “真好啊……”夏且歌微微地点头,“你呢彦竹,你肯定有很多想法吧?”

  “我……”姜翎张了张口,竟不知说些什么。

  好在夏且歌已经意识模糊,闭着眼睛问道:“还有莫齐轩,怎么都听不到你说话?”

  莫齐轩说:“我们要去万象神宗。”

  “哦,好地方。”夏且歌说,“三个月后,就是五年一度的开天门时间吧?听说五大超一品门派,都会布置登仙梯,用以考验想上山拜师的弟子。”

  莫齐轩左手搭在桌上,微仰起头望向夜空:“嗯,所以解决完这里的事,我们就要尽快离开了。”

  “你们一定可以成功的。”夏且歌由衷祝福。

  姜翎说:“我们都会的。”

  月光如雾,星辰闪烁,她低头凝视夏且歌温和的眉眼,忍不住想,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夏且歌能养成现在的性子。

  若她有一个这样的师妹,恐怕也会千娇百宠,只盼着她开心喜乐,其他什么都不用操心。

  “你这次出来,师门能同意吗?”她问道。

  “师父同意,只有师姐不赞成。”夏且歌说,“她说啊,我这个性子又疯又傻,早晚得被人骗了去。外面的世界吃人不吐骨头,有去无回。”

  她的意识全然涣散,轻声嘟哝起来:“可是疯点傻点有什么不好?人不疯不傻,该怎么活下去?”

  姜翎怔怔地看着她,忽然听到一句极轻的呢喃,仿若错觉一般:“这世间,太苦了啊。”

  “什么?”她下意识问出声。

  “没什么。”夏且歌说,“我,可以睡了…你们,晚安……”

  晚风拂过脸颊,对面的莫齐轩和宁昊炎默然无语,姜翎低低地说:“晚安,且歌。”

  **

  第二天的时候,曲知春没有出现。

  姜翎赶到她家,才发现她正坐在门槛上,抱着大黑狗的尸体哭得伤心。

  “大黄死了。”她抽抽噎噎地说。

  姜翎蹲下身看她:“想哭就哭吧。”

  曲知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对不起灵姐姐,我好没用,要是娘亲在就好了……”

  说着,她终于强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小声抽泣起来。

  而这也是这么多天以来,姜翎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孩的泪水。

  她伤心地说:“我好想娘亲呀,我好想和爹娘在一起……”

  姜翎静静地看着她哭,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但曲知春显然比她想象得更听话。过了会,这哭声就停了下来,女孩擦干眼泪,低声说:“对不起灵姐姐,我给你添麻烦了。”

  姜翎说:“你很棒了,知春。”

  想了想,她从芥子袋中取出一个珊瑚珠的项链,递到对方手中。

  她不敢给太贵重的东西,怕被人夺走,但这珊瑚串倒是恰到好处。

  曲知春愣愣地接在手里,小心翼翼地问:“给、给我的吗?”

  “嗯。”姜翎温声说,“戴上吧,很好看。”

  女孩眼睫还挂着泪水,犹豫了片刻,还是抬起手,仔细地把项链戴到了脖子上。

  “谢谢你,灵姐姐。”

  姜翎微微一笑,轻声说:“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曲知春重重点头:“嗯!”

  ……

  无论欢笑或是悲伤,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夏且歌那“不到五成”的可能性,终于在她日复一日的昂扬斗志中,占据了上风。

  最明显的例子就是邹强。

  “夏大夫,我昨晚足足睡了四个时辰,都不咳嗽呢!”他高兴地说。

  夏且歌笑道:“是啊,你是这些人里好得最快的。”

  邹强激动道:“夏大夫,你真是神医再世,俺以后当牛做马,也要报答你!”

  “别别别!”夏且歌赶紧摆手,“折寿啊,使不得!”

  等收拾好东西往外走的时候,门边的莫齐轩率先问:“有成效了?”

  夏且歌肯定地点了点头:“这个药方有效!蔡大娘他们也有明显好转!”

  莫齐轩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四周,问她:“你确定吗?”

  夏且歌的语气充满自信:“确定!等我再改良一下,保证能把大家都治好!”

  莫齐轩说:“我数三个数。”

  夏且歌愣住:“啊?什么?”

  莫齐轩接着说:“数到三,大家一起朝城外跑,阿翎你带上夏且歌。”

  宁昊炎在一边低声说:“监视我们的人一直没离开。”

  “三,二,一……”莫齐轩深吸一口气,“跑!”

  话音一落,三把飞剑一齐祭出,风驰电掣朝着城外猛冲。

  夏且歌被姜翎死死拽住,眼泪差点飚出来:“等等我恐高——”

  “轰!!”

  数道黑影闪现在半空中,试图挡住他们的去路,招式齐发犹如电闪雷鸣。

  而身后亦是数名追兵,仿佛恶鬼缠身般阴魂不散。

  姜翎和莫齐轩对视一眼,一个继续向前,一个猛地停住飞剑,转身对付追兵。

  泰阿剑乃土相之剑,浑厚沉重,一击劈下便打落两人。血液浸透了剑身,金色脉络在漆黑的剑体上蔓延,莫齐轩高举双臂,灵力倾泻犹如山岳崩塌!

  几名追兵要么闪躲要么被击落,他趁机飞快转身,极速御剑跟上姜翎他们的身影。

  长剑划破长空,冲出结界,一直朝着远处飞去。

  在他们身后,猛烈的灵力骤然爆发,一道剑影如游龙般掠过!

  那是一名元婴期的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