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1 / 1)

卿心所向 鹿丞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步推窗翻了进来。视线搭在门边上,见有人影子烙在上面,忙伸手搁在堂中给的四方桌边上直推过去,恰赶上洛严伸手将门推了个缝隙,砰的一声又被顶了回去。

他纵身一跃,拭了额间一颗汗珠子,坐在桌面上长吁一口气。

洛严吓得一惊,险些将手指头挤在门缝上。听见里面的动静,抬手忙扣门,还作急切模样,语速极快:“微之,你怎的了,快将门打开,外面天冷,着实有些冻人!”

其实林应一早心上便有疑虑,从洛严屋中出来的时候在旁上候了片刻,已经瞧见了他在屋中的反应,知他想装睡蒙混过关。

此刻听他还要继续假装下去,抬眼正好瞥见火炉子里的几根茶叶桔梗,哼地笑出了声音来,语气奇怪,出言讥讽:“尚书大人可是看戏看得多了,自己也想登台演上一出?只是可惜,这个看官您找错了人,林某人府上事多,无暇分身!”

洛严听他话里有话,似乎已经知道了什么,却依旧装作听不懂的模样:“微之这话何意,听戏倒是常事,不过戏子可非是一朝一夕便可以登台的,没个三五年的功夫怎可?”

他本不过是打哈哈,林应却听者有意,以为他言语的意思是,他作这打算已经三五载光景了,顿时为之震惊。

“何意?尚书大人还是在檐子底下待着吧,该是没有人比你更清楚,这屋子里炭火并不曾燃着,也冷得彻骨呢。”

林应不好面对,只觉得羞愧难当。话语冷冰冰的,比洛严还要凉上几分。

洛严眼下已经笃定,林应他已经知晓昨夜之事是自己清醒之时刻意为之,却不知他误以为发生了不可描述之事,见眼下这局面似乎已经僵住了,一时着急,竟还想解释昨夜为示真心,没有趁火打劫的这一桩:“昨日晚上……”

“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可以如你的意,当作我们两个醉酒失事,三日后先生下葬了之后,你记着收拾了行李回去便好。”

林应的语气故作镇静,话尾上已经没有了音,只有一丝飘着的气。

他从未遇到这般的事情,一时间也是手足无措,也许因为潜意识里面男女之事根深蒂固的由头,心上倒说不上来有多难过,只是觉得整个人郁郁沉沉的,十分的憋屈难受。

走到今天这一步,也有他一步一步妥协的原因。他圣贤书读得多,足够理智,知道一个巴掌拍不响,所以心上也不全是对洛严的埋怨。

不过洛严却明显慌了。

日头从后头照在他身上,七尺男儿,身形修长,背后不由地打了个哆嗦。喉咙间快速地咽了好几口唾沫:“微之,你听我说,你先把门打开,让我看看你,昨夜是我不好,但是你吐了一身,我也没办法!”

一只手抬着来回摆动,发出一阵凌乱的扣门声,将两个人的心都扰得十分的乱。

洛严还试图用谎言挽回,不过折腾了一阵子,里头依旧是沉默以对,他胳膊一酸松了下来,将头缓缓一低抵在门框边上,思量了好一阵子,才又忽然重新开了口:

“微之,我心上有你,我想你与我在一处。从前我不懂这些年我为何过得不快活,一直觉得是因着我娘的事情,我自己一直走不出来。可从那日在宫门口看见你晕睡过去的面容,我才知道,原来心上空的那一块是你。是你多年前温暖我,闯进我的生活,如今,你已经不能抽刀的干净利落,这对我不公平!”

他说着,语气愈来愈激动,常日里僵着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十分显然的难过。心肝上颤了一颤,震落了好几颗泪珠子,吧嗒一声落在地上,哽咽声音良久才缓过来。

“微之,从今往后,我护着你。再不让你有难过的时候,所有的事情,所有的问题,全都我来扛我来解决,我只要你站在我身后恣意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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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 腊梅

15腊梅

林应知道,他这话必定是经了深思熟滤的,说出来听着倒也真诚,不知是在心上思量了多久的由衷而言。

若是这话换成这京中任意一人家的姑娘听来,许是人早已经乐得痴傻掉了。

可林应刺客坐在门内,虽说感动也有,且他也并非是那种死读书的人,倒也开明些。这些心态也算恣意,没得非要寻个女子成婚。

苦日子过得久了,觉得只要过得顺遂便好但依旧还是有一种莫名的排斥。

当初迟聘与何见在一处的时候,迟聘曾问他:微之,你从来都没有动心过吗,那种只要是他,旁的便是什么皆可的感觉?

在洛严来的这些天里,无数次的拿着这句话来问自己,却没有一次得到过答案。

动心了吗?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一次又一次地纵容了洛严的步步紧逼。并非只是单单因为他救金适才的这恩德,且每一次,心间的那感觉,与其说是惴惴不安,倒不如说是一种莫名其妙地悸动。

这些年来一心为了爬上高位,从未谈过感情一事,情爱之事说来是个实实在在的新手。本来金适才的事情,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像是人生支柱的由头,不过一晚又出了这样的事情,他思绪着实乱的很,一时半会无法缓过劲来。

不过心上越往洛严身上想着,便越觉得,脑子里竟全都是洛严。

这一僵持一直延续到傍晚时分。

林应在屋子里用被子将脑袋裹着,闭着眼假寐,脑袋里不断涌起种种画面。

洛严则立在檐子底下愣愣地站着,从艳阳天气到阴云遍布,再到天上簌簌飘雪,面容一直僵着,视线长久地看向一处一直没有挪开过。

从半月有余之前的上元节一场大雪,寻了个由头强行在这林府住下,说来也算是欢迎。

到眼下又是一场大雪,确定自己已在这林府落不了脚了,也更像是一场讽刺一般的欢送。

就像是一场大雪从未停过,他立在林府中做了一场白日梦一样。雪沫子在天上横飞,落了青丝上,落了羽衫上,落进脖颈处,凉飕飕地化作了一阵刺骨的水珠子,顺着身上一直向下滑去。

待到用晚膳的时候,迟聘终于得了空,和丁香两个来照看一眼。

门里头搁着的桌子早已经被林应挪开了,他们推门进去的时候,林应扒着缝看了一眼,才发现洛严已经不见了影子。

“大人睡了一日一晚了,起来吃些东西,先生他刚走,您可别再饿出个好歹来。”

丁香跟着迟聘入门来,拍了拍身上的雪,一边将手中的饭盒搁在桌上,一边顺口说了这话。还未说完,迟聘忙将她一撞,使了个眼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