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十分向往。这是一种十分奇特的心理,孤儿常有自卑感,怕被别人看不起,但如果置身在一个全是孤儿组成的团体中,自卑感就自然消失无踪,心理上会十分舒坦,所以当时,对我的吸引力极大,直到现在还在想念——问∶那大子有没有说,他们的理想乐园在甚麽地方?
答∶没有。我问了,他却不肯说,只说,去了就知道了,我也没再问下去。
问∶谢谢你,你还有甚麽要补充的?
答∶没有甚麽特别的,他们所有人都相处得十分融洽┅┅嗯┅┅只有一个人,看起来有点忧郁,我起初以为他是日本人,後来,才知道他是中国人,他和新婚妻子曾有一次争吵,我只听到了几句,男的在大声埋怨,说甚麽这种不明不白的事,他不想再干下去;女的却说,只要爱一个人。就肯跟著那个人做任何事。男的又说,奶是孤儿,我可不是,我还有父亲——就这样!我在房门外听,也听不清楚,那中国人是一个医生。
问∶还有甚麽特别的,请尽量想一想!
答∶嗯┅┅没有了,真的没有了——整个记录到此为止,原振侠看完之後,抬起头来,小郭指著文件∶「最後提到的那个中国医生,我相信就是委托人的儿子——」他用他侦探社的术语来说,「委托人」是李老伯,「委托人的儿子」,自然就是李文了!
原振侠也点头表示同意∶「这段记录,显示李文并非自愿,而是有某种力量在强迫他--」小郭打了一个哈哈,念著文件上的句子∶「」只要爱一个人,就肯跟那个人去做任何事「!原医生,这种来自爱情力量的强迫,并不构成犯罪行为,李文还是心甘情愿去参加的┅┅。」
原振侠缓缓摇著头∶「他在出发前,曾一再向我表示过他的疑惑,他还曾提及过┅┅一参加,就不准退出这一点,极不合理——」原振侠把当时李文来向他求助的情形,说了一遍,小郭吃了一惊!
「这┅┅如果有这样的规条,那┅┅简直就像是某些邪教组织了。邪教他经常用」天堂「、」乐园「之类来诱惑人的!」
原振侠点头∶「我也想到这一点,不过一般来说,邪教似是而非的理论,受迷惑的,都是些无知之徒,而这一大群人——」小郭立时道∶「对。这一大群人,都是高级知识份子。
虽然他们中一大半是孤儿,这只能说明他们易於聚在一起。不能说明别的!」
原振侠隐隐感到事态中有十分诡秘之处∶「李文提到了他有父亲,是不是他知道自己这一去,就此音讯全无,再也不能回去了呢?」
小郭的神情变得十分严肃,指了指那叠文件∶「在那一百多人中,有几个是十分著名的人——并非姓名相同,後来查证过,的确就是他们本人,而他们从三年前离开了他们原来生活的圈子之後,再也没有在熟人面前出现过,而且全都音讯全无。」
原振侠「啊」地一声,小郭已翻出了一份名单来,原振侠粗略地看了一下,名单上有十七个人,其中有著名的时装设计师。有运动员,有年轻有为的银行投资顾问。有年轻军官、律师,最令原振侠瞩目的,是两个中国人的名字。
名单上各个国籍的人都有,别的国家的人名用英文字母拼成,问题并不大,甚至日本人,也自有他们的一套。可是一到了中国人的名字,拼音就大有问题。原振侠看到的拼音,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的英文字母拼音,而是已有系统的汉字拉丁化拼音。
若单是拼音,那两个名字,也绝不会使原振侠有甚麽联想。因为中国人总是熟悉汉字的,对拼音文字十分陌生,就算十分纯熟,若到了「XUBEIHONG」这三个字。
也很难立刻就和大画家徐悲鸿联想在一起的,那麽,原振侠自然也不会加以特别的注意。只是看过就算,只知道那是一男一女两个中国人而已。
可是,小郭手下的调查员,工作得十分认真,竟然在每个拼音名字的下而注出了汉字。
一看到汉字的名字,原振侠就愣了一愣,抬头向小郭看去,小郭也立时点了点头,表示值得注意。
那一男一女,男的是一个著名的画家,女的是一个著名的舞蹈家。
由於他们十分著名,所以,他们当年双双自杀的新闻,也相当轰动,原振侠颇有印象,所以他们的名,出现在那名单上,颇有点不可思议,但是,两个人完全同名同姓的机会,又十分不可能。因此,不得不加以详细推敲。
小郭道∶「他们自杀的新闻,我查过了,傅出消息时,是将近三年前,如果有某方面不想让大众知道他们失踪。公布说他们自杀,在某些惯於颠倒黑白、隐瞒事实的力量来说,也不是甚麽奇怪的事!」
原振侠想了一想∶「只好作这样解释了,这┅┅他们之中,谁是孤儿?」
小郭道∶「那位女舞蹈家虽然不是孤儿,可是所有家人都在战争时期死亡。」
原振侠大感兴趣∶「一件从来不为人注意的事,追查起来,似乎隐秘越来越多——」小郭吞了一口口水∶「他们在雅加达逗留了几天之後,包了一架属於印尼航空公司的飞机,直飞纽西兰,降落在该国最南端的城市英弗加吉——」原振侠一扬眉∶「接近南极了!」
小郭扬了扬眉∶「调查到了这里,更加神秘——」他说话相当夸张。但原振侠还是聚精会神地听著,他隐隐感到,一桩表面上看来并不怎麽样的事,内中隐藏著极度隐秘的可能性太大了,他问了一句∶「这批人,从此消失了?」
小郭发出了「啊」地一声,用甚为钦佩的眼色望著原振侠∶「你料到了?在英弗加吉,这批人早就准备了一艘船——他们似乎有相当丰厚的财力,也像是早有人在那里接应他们,或许,根本就是他们自己人,总之。有人看他们登船,当地港务局有这艘船出海的纪录,可是,这艘船和那批人┅┅从此消失,再也没有任何人见过他们——」小郭的话告一段落,他摊著手,望定了原振侠。
原振侠道∶「当地港务机关,应该有这艘船出海目的的纪录——」小郭指了一下文件夹∶「是,由一家南极旅行社代为申请——所谓南极旅行,绝大多数只是在南极的边缘打一个转。这是常有的事,所以港务当局一定批准的——」原振侠又问∶「那个旅行社——」小郭耸耸肩∶「那个旅行社自登记开业以来,唯一的业务就是这一桩——它根本就是为了这件事而产生,事後,也全然无可追查!」
原振侠皱著眉。思绪十分紊乱,小郭道∶「所以我找得你那麽急,事情实在怪,是不是?」
原振侠完全同意,事情的确很奇怪,一百多个来自世界各地的人,其中不乏名人,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