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拣精壮的,他留著,足够他吃一年的了。”
尽管盖雷夫人是用十分平静的声音把这一番话讲出来的,可是我在听了之后,腹际还是一阵抽搐,一面冒著冷汗,一面要深深吸气,才能把那股强烈的呕吐感压下去。
可是我的声音还是有点发颤:“他疯了,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盖雷夫人对于我对巴曼少将的评语,没有什么反应。我又道:“大量的深水炸弹,可以使他和他的潜艇,都成为碎片。”
盖雷夫人闷哼了一阵:“别忘了海底的核爆装置。”
我大声道:“他在唬人。”
盖雷夫人苦笑:“也许,但是谁愿意冒这个险,反正还有差不多一年时间,就让这狗娘养的躲在海底,吃他的死人好了。”
我又起了一阵想呕吐的感觉,而这时,直升机已经开始降落海面上,一艘看来和普通渔船没有什么差别的残旧船只,正以极高的速度驶向前来,自船上放下小艇,两个显然是伪装的渔民驾驶著小船过来,把我们接上渔船去。
在盖雷夫人登船时,船上有十来个人,在舷边站立向她致敬。
一个负责人模样的人走过来,一面用十分恭敬的神态和她讲话,一面斜著眼打量我。我懒得和这种人计较,自顾自在甲板上蹓跶。
船行半小时左右,又上了小艇,驶近锡诺普,这时,正是黄昏时分,在逐渐接近岸边的时候,这个古城所有的建筑物,沐浴在金黄色的夕阳之中,原来的灰暗消失,蒙上了一层金色的光彩,看起来倒另有风味。
在完全没有人注意的情形下上岸,岸上又有两个人迎了上来,一见面就道:“留意的目标,还在酒吧,醉得连头也抬不起来。”
盖雷夫人闷哼了一声,由那两个人带路,走了十来分钟,就已经进入了老情人酒吧。
那时刻,正是老情人要他所有的顾客,留意即将沉没在水平线之下的火红的夕阳的时候。[奇 书 网:www.q i s h u 9 9 . c o m]
一进去,里面烟雾迷漫,劣酒的酒味,使人如进毒气室,而且一眼就看到伏在桌上、身上污秽不堪的小纳和韩因。盖雷夫人直向他们走过去,双手齐出,抓住了他们的头发,把他们的头提起来,大声道:“老祖母来了,快醒来听老祖母说话。”
她一面说,一面向她两个手下一使眼色,那两个人走了过去,一面手法十分俐落地各自夹住了一人,用力向上一提,同时,我看到他们的手中,不知多了一样什么东西,在小纳和韩因的鼻孔中,一下子就塞了进去。
小纳和韩因的身子,像电殛也似震动了一下,张开口叫了一声,脸上的神情,十分痛苦,可是同时,却也自己能竖直头,睁开眼来了。
盖雷夫人转过头来,看到我有疑惑之色,道:“这是土耳其人的醒酒良方!”
这时,小纳和韩因两人,已剧烈地呛咳了起来;两个手下夹著他们走出酒吧去,才一出门,就听到了他们的呕吐声。
我和盖雷夫人跟了出去,看著他们痛苦莫名地吐了二十分钟之久。
这种场面,老情人多半是看惯了的,所以他十分有经验地握著两大杯冻啤酒在门口等著,一等到两人的呕吐告一段落,就过来把酒递给他们:“一口气喝下去,包你们立刻可以去捕鲨鱼。”
他同时,又向盖雷夫人眨著眼,风骚地道:“嗨,老祖母,要不要我请你喝一杯?”
我心中著实替这个糟老头子捏了一把汗,他要是知道盖雷夫人身份的话,这时就该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了,盏雷夫人只是冷冷地道:“不必了。”
我生怕这老家伙还会说出什么不得体的话来,忙走过去道:“不必了,我们会处埋一切。”
老头子毕竟也在江湖上混过不少日子,这时也看出我们这伙人有点古怪,所以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耸了耸肩,就走了进去。
这时,小纳和韩因两人已喝完了啤酒,大口喘著气,脸色苍白得和死鱼一样,须髭满面,瞪著眼。小纳总算认出了我来,向我挥了挥手,可是却发不出声。
盖雷夫人向她手下讲了几句话,那两个人扶著小纳和韩因,向前走去。
我和盖雷夫人跟在后面,心中不禁苦笑,心想一共不过六个人,可是那算是什么样的组合呢?
一个美国高级情报人员,和一个法国的海军军官,由两个苏联特工扶著走路,后面跟著的,是苏联情报大头子,而在情报大头子身旁的,又是我这个似乎世上任何怪事都要插上一脚的怪人。
这六个人能聚在一起,大家不用稀奇古怪的武器火拼混战,已经太是不易,令人难以相信,而居然还有同一的目标,那更是不可思议之极了。
走出了十来步,小纳才挣扎著,用沙哑的声音叫了一句:“到我们的地方去。”
盖雷夫人道:“我没有意见,只要你那个地方可以使我们的谈话,成为绝对的机密。”
小纳挺了挺身子,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出来,显然他对于他提议要去的地方,并没有把握。
美国的情报机构,在锡诺普这样的小地方,自然不会有分支机构,小纳要去的地方,只不过是土耳其官方的所在。苏联情报机构,本来也当然不会看中这个小地方的,但五个手下早来了二十小时,自然足够他们布置一处机密所在了。
小纳没有再说什么,韩因是一个相当俊俏的年轻人,在恢复了说话能力之后,一直在说著话:“是真的?不是我们喝多了酒之后的幻想?”
小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不住用手抹著脸,神情越来越疲倦。
不一会,走近了一幢屋子,有一个守在屋前的人,迎了上来,一切过程,都可以证明盖雷夫人的行事,慎密之至。
进了屋子之后,里面相当简单,但也相当舒适,小纳和韩因先坐下,浓浓的、香味四溢的一大杯黑咖啡,又使他们的精神恢复了不少。
小纳苦笑著:“在美、苏两国的首领会面之前,我们先见见面,也是好的。”
盖雷夫人道:“这是巴曼少将的建议?”
小纳点了点头。我道:“先把你们的经历说一说。”
韩因失声道:“太可怕了,真无法相信那是事实。”
小纳吸了一口气,他的神智已完全清醒了:“是事实,至少我们的经历是事实。”
以下,就是小纳和韩因的经历
当韩因驾著潜艇,在小纳的授意之下,尽量接近海中的漩涡,使得潜艇的动力,发挥到了进入危险信号之际,总算潜艇的设备精良,他们自漩涡的边缘,退到了安全的地方,可是也就在他们和岸上作了最后一次联络之后,变故就发生了。
先是潜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