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着,一个人,若不是已经死了好几天.是决不会呈现这种情形的。
但是.这个死人,却才从冷藏柜中,走了出来,移开椅子,坐在椅子上。
这间冻房本来就冷得叫人发抖.而在这时候.我的身子抖得更厉害!
实实在在,我这时的发抖,倒并不是为了害伯,死人虽然给人以惊恐怖的感觉,但是死人比起活人来,却差得无几,真正要叫人提心吊胆,说不定什么时候,一面笑着,一面就给你一刀子的.决不会是死人,而是活人。
但是我那时,仍然不住地发着抖,我之所以发抖.是因为事情实在太奇诡了!
我现在已可以肯定一点:“那个半秃的男子,一定有-什么奇怪的方法,可以使死人有活动的能力,这真正是不可思议的,我剧烈地发着抖,是因为我自已并不是处在一个普通的世界中,而是忽然之间,一步跨进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迷境界!
我多少有点震惊,但是也有着一种同样的兴奋,眼前的这个死人就是拜访鲍伯尔,将鲍伯尔吓得心脏病发作的那个“石先生”的同类。他们全是死人。但是却是会行动。甚至会说话的死人!
我僵立了好久,才渐渐后退,那死人一直坐在椅子之上,一动不动。
我的思绪混乱之极,在那一刹间,我实在想不出自己该做些什么才好。
我就这样呆立着,直到我听到了地窖之中,突然传来了“拍”地一声响,我的视线,才从那死人的脸上移开去,抬头向前望了一眼。
也就在那时,我听得地窖之中,传来了一下沉的、愤怒的喝骂声。那一下喝骂声,我听得出,就是那半秃男子发出来的。
接着,“砰”地一声响,冻房半开着的门,被撞了开来,那人脸色铁青,冲了进来,他以一种同样凶狠的限光,瞪视着我,他面睥肌肉,在不住的抽搐着,扭曲成十分可怖的样子。
他喘着气,由于冻房中的确温十分低,,是以他在喘气之际,在他的口中,喷出不少白沫来,他几乎是在力竭声嘶地叫着:“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
第六部:我是不是一个死人?
“我真是惊骇之极了!那时,我也是和他们一样地坐着,那么,我是什么呢?我也是一个死人吗?但是我当然不是死人,我要是死了,为何还会思想?在极度的确骇之下,还听到有撬木的声音发出来,我转动眼珠,循声望了过去。
“我看到一个身形高大的黑人拿着一根一端扁平的铁棒,在撬着棺盖,每当他们撬开一具棺盖之际,就有一个人自棺口坐起来。
“等到他撬开了所有的棺盖之后,他伸手自他的腰际,解下了一条鞭予来,他向空中挥动着那鞭子,发出了一种奇怪的‘嘘嘘’声。
“我不知道他那样做是什么意思,但是我却看到,那身形高大的人,一挥动鞭子,那种‘嘘嘘’才一传出来,所有在棺木中的人,便都以一种十分僵直的动作,站了起来,挺直着身子。”
“我在一看到光亮之后,就坐起身来,本来,我是立即想跳出棺木来的,但是因为我看到的情形,实在太骇人了,以臻我仍然坐在棺木之中,直到这时,我看到其他的人都站了起来,我突然之间,福至心灵,认为我应该和别人一样行动!
“所以,我也站了起来,那时,我根本不必着意去模摹别人的动作,因为我的身子,也感到十分麻木,我站起来的时候,动作也是僵直的。
“等到我们每一个人都站了起来之后,那身形高大的黑人,才停止了挥鞭。
“在那时候,我更可以定下神来了,我发现船在海上行驶,但是离一个海岛已经很近了。所有站在我身边的人,毫无疑问,全是死人,他们根本没有呼吸,只是直直地站着不动。
“那时候,我心中最大的疑问就是:我是不是也已经是一个死人?”
我趁那身形高大的黑人,转过身去时,抬起手来,在我自己的鼻端摸了摸,我的鼻端是冰凉的,但是我还有叹息,我又伸手,推了报我身边的那个黑人,那个黑人被我一推之下,立时身子斜则。
“那黑人‘砰’地向下倒去,在他跌倒的时已经决定,当那黑人,再转过身去时,我就在他的背后袭击他。
“可是,就在这时,鲍伯尔出现了,他从船舱之中,走了出来,道:“什么事?”那黑人道:“没有什么,可能是船身倾倒,跌倒了几个。鲍伯尔停了一停,就向前走了过来。
“他面对着我们那些直挺挺站着的人,似乎并不感到十分惊讶,他直来到了我的面前,向我笑了一笑!
“我真想双手扼住他的颈,将他活活扼死,可是我发现他佩着枪,所以我忍住了不动,我甚至故意屏住了叹息,因为我直到那时为止,根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和鲍伯尔的目的是什么?”
丁纳医生这一次、是接连不断地在讲着,我听得出神之极。
他讲到他不知鲍伯尔的目的是什么时,我才插口道:“那是一艘运尸船,巫都教的人,利用死人工作,你就是其中之一。”
丁纳望了我半晌,才道:“是的,开始我还不明白,但是后来,我也知道了,虽然我自己可以肯定我没有死,但是他们是认为我和其他的人一样,全是死人,全是被他们利用来做没有一个活人肯做的苦工的死人!”
我忙道:“其余的,真是死人?”
丁纳低着头,道:“这一点,我慢慢再解释,当我明白到我自己的身份,处境之后,我就知道,我必须扮成死人,我绝对不能有所惊动,那时,我还不是真正的死人,但如果一有惊动,我就会成为真正的死人了。
“我是在鲍伯尔来到了我的面前,那样肆无忌惮地向我笑时,才突然想到我在他们眼中的身份的,所以尽管在我的心中,想将他活活扼死,可是我却仍然直挺挺站着,一动不动。
“可恶的鲍伯尔,他不但望着我,笑着,还用他的手指,戮着我的胸口,道:“二十元一天,哈哈,很够你享用一阵子的了!”我忍住了呼吸,一动也不动,他又转身走了开去。
“这时候,船已渐渐靠岸了,鲍伯尔也转过了身去,和那黑人道:“这一批,好像还很听指挥。”那黑人道:“是,鲍先生,经过施巫术之后,没有会不听话的。”
“他们绝不会有什么额外的要求,只知道听从命令,拼命地工作。’鲍伯尔又道:“他们看来,真的像是死人一样!’那黑人神秘地笑了笑,并没有回答。”
我听到这里,张口要发问,但是丁纳医生却扬起手来,止住了我,他道:“是的,从鲍伯尔的那句话中,我才知道原来在我身边的那些人,并不是死人,他们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