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1 / 1)

献给真千金的童话 又一乱玉醉 5457 汉字|3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47章

  见秋生日?那天得到?了?一辆很漂亮的车, 垂直进气?格栅和无框架马车式车门让柯坤琪等人几乎趴在上面不想下来,三双圆溜溜的眼珠子全是红光, 边摸边鬼哭狼嚎:“劳斯莱斯魅影,这?辈子我还能摸到这种车?”

  “活得久了?,真是什么梦都能实现啊。”

  “呜呜呜呜,奶奶,家?里的祖坟冒青烟了?,再去烧几炷高香啊。”耿一然打开电话?,立马和家?人视频,喜滋滋黏在车身上,几乎用手?掌给车子做spa。

  见秋:“.......”她默默等着这?三人冷静下来, 旋即说道:“要来我家?吃饭吗?”

  “要要要!”

  三个人六只手?全部举起来, 乖巧地小鸡啄米似点头:“嗯嗯嗯嗯!!!”

  见秋打开车, 微扬下巴示意道:“上车。”

  她站在车门旁,那刹那的飒意和攻气?扑面而来, 郭果果一个飞奔扑在大佬怀里, 她一米五八小土豆般的身体像个炮弹,挂在上面,“大佬,我爱你~~”

  见秋挪开她粉嘟嘟的猪嘴, 淡淡道:“我知道了?。”

  柯坤琪和耿一然紧跟其后:“大佬大佬大佬,我也爱你。”

  见秋:“.......”她把人撕下来, 丢在后座上, “我说,我知道了?。”

  室友三人嘻嘻哈哈笑起来, 在车内东摸摸西瞧瞧,不忘问句:“大佬, 你什么?时候学的开车?”

  见秋侧眸调整后视镜,“十天前。”

  “十天前????”柯坤琪一个激灵抓住车门,“你拿到?驾照了??”

  “嗯,很容易。”见秋启动车辆。

  郭果果立马扣好安全带:“为什么?十天就可以拿到?驾照了??我都学了?一个月。”

  见秋说:“第一天考完科一,第三天报名科二,七天后连考科三科四,第十天下午拿到?驾照。”

  耿一然细数时间,“也就是说昨天拿到?了?驾照?”

  见秋踩下油门,应了?声:“嗯。”

  车身流畅行驶在大街上,窗外的银杏蔓延金色,纷纷扬扬飘落。

  车内一阵哭天喊地——

  “啊啊啊啊啊!我要下车!!!”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啊啊啊,我的意外保险有没有交齐,现在交来不来得及?”

  耿一然在胸前画符,默念:“阿门。”

  不懂她们为什么?这?么?慌,开车不是很简单吗?祝风休只教了?她两天,她就全都会?了?。

  见秋降下车窗,微风吹拂,窗外天很蓝,白云像棉花糖一样甜。

  室友甲乙丙慢慢放下心来,趴在窗户上看风景,不同长度的发丝随风散漫飞扬。

  没有请太多人,只是把室友几人邀请回家?吃了?顿饭。

  祝从容下厨,梅雪布置家?里和庄园,祝风休负责打气?球,贴气?球,体态修长的青年穿着暖色居家?服,脸上带着清俊笑意,褪去周身矜贵无双的气?度,显得格外平易近人。

  室友甲乙丙瞬间又迷糊了?,支支吾吾陷入男□□惑中,同手?同脚跨入客厅,“叔叔阿姨好,大哥好。”

  虽然红包拿了?很多个,但她们还是无法?抵抗祝风休的魅力?,而且非常害怕被男色蛊惑又做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事,只能?眼观鼻鼻观心,端正?坐在位置上,扒着东西吃。

  梅雪笑得很温柔,一直和她们聊着天。纵然年长,但她脸上是不经世事的童真和可爱,和年轻人说起话?来也分外柔和,那股嗓音里透露出的软甜成功迷住了?三只鹌鹑,捧着脸和她分享见秋在寝室的动态。

  耿一然脸颊红红的,直接喊道:“妈!”

  柯坤琪和郭果果一把捂着她的嘴:“你丫的又偷跑!鸡贼!”

  这?话?喊得梅雪一愣,接着又乐了?,撑着下巴笑起来。

  祝从容也没什么?架子,就是很普通的儒雅大叔,时不时开几个玩笑,不太说话?,只静静听?着她们和梅雪聊天。

  切过一块奶酪薄饼分给几人,他温声问:“大家?别拘谨,多吃些,见秋第一次邀请朋友来家?里。”

  “朋友,”郭果果捧着薄饼一角,呜呜呜哭起来,“大佬真好。”

  耿一然跟上:“妈妈好。”

  柯坤琪:“爸爸也好。”

  梅雪不禁好奇地问道,“那哥哥呢?”

  被蛊惑了?好几次的三人异口同声:“哥哥不好!”

  镜片后眉梢一挑,祝风休偏头睨着几人,薄唇一扬:“说我吗?”

  三人立马改口,“哥哥好,特别好!”

  态度发生三百六十五度大转变,“红包特别大!”

  “哪哪哪都好!”“全身上下都是宝。”“又帅又温柔......”

  被祝风休一瞥,三人哆哆嗦嗦躲入梅雪身边,“呜呜呜,简直是潘多拉魔盒。”

  “可怕可怕好可怕!”

  见秋目睹这?一切,咬着清甜的蜜桃,只觉客厅明亮,温暖热切的气?息涌着她,将?她包围。

  潘多拉魔盒?祝风休偏头,俯身问见秋:“你觉得我是什么??”

  蜜桃比她的脸还大,见秋咬着蜜桃一角,抬起头看他,含糊道:“藏红花水芹。”

  “?”人都不算了?,动物也不是了?,变成了?植物?

  祝风休镜片后的薄白眼皮微耷,拖长语调,“藏红花水芹是什么??”

  水蜜桃很脆,见秋又咬了?两口,才慢吞吞说道:“一种有毒的、能?让人微笑死亡的植物。”

  祝风休顿时笑起来,露出标志的、漂亮的笑,问她:“是这?种笑吗?”

  藏红花水芹有毒,会?对人体产生神秘反应,让死者面带笑容而死。

  但一般有毒的植物都带着苦味,藏红花色水芹却?不同,它气?味芳香,根部泛着微甜,像蜜一样引诱着它的猎物。

  见秋扫了?他一眼,应声:“大概吧。”

  *

  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一场饭局过后,见秋正?式进入研究生生涯,室友三人也步入大三,开始思考毕业后的归途。

  考研考公?还是出去找工作实习,都是她们选择的不同方向。

  此后温柔又强劲的风会?吹上四面八方,但她们永远记住这?一刻无形的光线照耀,窗外的晴空和树木婆娑,她们在劳斯莱斯魅影上肆意撒泼歌唱。

  不尽的路途在不尽地延展,研二的时候,南方徽省发生重大洪涝灾害,洪水从长江一路狂奔,冲毁沿途的农田土地和房屋。

  众多专家?被调往徽省,负责不同地区。

  见秋和众多同事赶往云梦县,成立防灾减灾救灾工作指导组,进行农业生产恢复指导,处理灾后的土地。

  在洪涝灾害下,县城成了?一片废墟。街道上积水齐腰,漂浮着各种垃圾和破损的家?具。商铺的门窗紧闭,招牌歪斜,墙壁上留下了?雨水冲刷过的痕迹。偶尔有几只流浪狗在水中游荡,寻找着食物。村子中大部分房屋都被淹没,电线杆上挂着水滴,整个县城显得凄凉而沉重。

  洪水正?在慢慢退去,但被洪涝破坏的土地、房屋在短时间内却?无法?恢复。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泥土的气?息,见秋和同事们穿戴整齐防疫外套,行走在街道之间。

  土壤中的病菌被洪水冲出来,和地下河、某些动物的残骸混在一起,让土壤成了?一种污染源。

  泥泞地面上时不时冒出些奇怪的东西,见秋瞥了?眼那只小狗的爪子,垂下眼眸,弯下腰,把它抱去了?该去的地方。

  当地基层人员指着那边的河说道:“专家?,村民们本来靠着这?处河流安顿,现在一场大水冲来,都成了?废墟。田也毁了?,稻谷也毁了?。现在我们就是都听?你们的,让我们怎么?做就怎么?做。”

  原本清澈的河流变得浑浊不堪,洪水留下的沉积物和垃圾让整个河流看起来十分肮脏。

  河两岸种下的水稻虽是沼泽植物,耐涝能?力?较强,但被洪水淹没,仍会?受到?伤害。水稻泡在水里太久,几乎全成了?倒伏状,光合作用停止,开始腐烂发霉。

  路过的农户神情哀哀,捡回了?一条命,可粮食也没了?,土地也被毁了?。

  这?样的地大概很久都不能?种植作物了?。

  见秋一行人半刻没有停歇,紧急排渍、救治植株、着重防虫疫、调配药剂重新?施肥催熟.......

  短短几日?,毫无规整的农田重新?恢复生机。农户们围在旁边,看这?群专家?踩在泥巴地里,浑身上下都是脏兮兮的泥,心里突然有了?些信心,跟着她们的步伐烘干抢收。

  处理了?这?个村,她们又会?奔赴下一个村。

  情况有轻又重,最严重的地方稻田已经全部毁了?,无法?挽救,稻谷已经发霉变色成了?毒株,不能?再食用,需要全部销毁,

  可是农户们不懂,仍然把那些谷子收回家?中,爱惜地藏起来。

  这?种情况需要当地基层人员的介入,强制收回那些毒株毒稻米。老人佝偻着背,从半面墙壁都倒塌的房子里背出稻谷,神情上没什么?生机:“领导,不让俺吃米,俺会?死的啊。”

  乡亲们纷纷反抗起来:“就是就是!说好的补贴到?现在也没有到?,你让我们老百姓怎么?活啊。”

  “吃的粮食也要销毁,这?是要遭天打雷劈的啊!”

  基层人员扯着喇叭大喊:“县里千里迢迢找来了?专家?,是为了?救田地啊,是来帮大家?的啊!不是来害大家?啊。要是我不想帮你们,何必来这?里呢?”

  “乡亲们,我在这?里待了?五年啊,这?点信任都不能?给我吗?这?稻米有毒,吃不得啊!”

  可是饿过头的乡亲们不信他,只护着那些有毒的稻米。

  见秋垂下眼睛,拿过他的喇叭,语气?平静:“今天下午,会?有新?的粮食过来。用发芽的稻米来换,你给我多少,我给你们多少。”

  到?这?个时候,只有真真切切的粮食才能?让老百姓们信服,而见秋也早就过了?那个捉襟见肘的时刻,她最不缺的东西就是钱。

  无人机飞过晦涩天空,道路那边开来大车,车上满满当当都是干净的米粒。

  乡亲们围在车前,看到?这?真实的粮食,欢呼出声,不需要基层人员再动员,马上回家?搬出藏起来的毒稻米。

  基层工作人员一边搬大米,一边朝着见秋感激地笑:“专家?,还是你果断啊。”

  “乡亲们不坏,就是舍不得粮食。”

  “没事,”见秋摇了?摇头,说:“先将?地里那些稻谷全部销毁了?,再撒药治理土地。”

  “好好好,专家?你先坐旁边休息一下。”基层干部拿出一个凳子给她,说道,

  “您都好几天没休息,先休息一下。”

  “嗯。”见秋坐在一侧,疲倦地阖上眼眸,白净的脸上沾染不少土泥,打下手?的助手?在旁边替她挡光,轻手?轻脚地收拾培养皿。

  货车上传来有些熟悉的女性的声音:“全部都有。别抢!不准抢!”

  见秋俶忽睁开眼,仰头看去,站在大货车前的女人拿着喇叭大喊:“排队,都给我排队,有多少斤换多少斤,那些专家?不是说割多少毒稻米就来换多少新?的吗?你们捆在一起,丢在这?边过秤。”

  女人说完了?,把喇叭一放,双手?一撑起,跳上车厢,弓着腰背出大米,转身的瞬间和坐在矮凳上的见秋对视。

  相顾无言,祝天语嘴唇嗫嚅,手?指抓紧米袋,往后藏了?一下,旋即嗤笑了?声,挪开视线,把大米往前一推,递给工作人员。

  见秋淡淡收回目光,在基层干部递过的文件上签字。

  接下来几天,见秋时不时看见穿着蓝色救援服的祝天语穿梭在人群中,偶尔背着发热的孩子去临时救护所,有时背着油米送去农户家?,撒药冲洗地面时,她也在最前面,纤细的手?臂抓住水管,沉默地做事。

  有冲击力?的水刷过地面,带走泥土和浑浊物。

  土地中,见秋戴着防护面具,和同事们撒药消毒拨石灰,翻土,从山间运来新?的泥土埋在上面。

  不同作物需要不同的补救方式、有人种了?茶树,茶树最易产生湿害,要及时清除枝上杂物以及根际的压沙和淤泥,对裸露根系进行培土挽救。

  橘树园被洪流浸泡后,黄土地变得黏重紧实,土壤通透性变差,要先松土通气?,所用药剂也不同........

  不断重复弯腰起身这?个动作,见秋再次起身时感觉到?身体传出一阵咯吱声,骨头像是错位又复原那样啪嗒啪嗒地响。

  旁边的小助手?扶着腰,默默吐槽了?句:“师姐,好累哦。”从地里掏出雨鞋,又继续弯腰处理事情,没再多说话?。

  在回程的路上,她和祝天语相遇了?。

  祝天语鹿一样的圆润眼睛没了?那种浮躁,只静静看向她。

  擦肩而过的瞬间,祝天语似乎太疲倦了?,脚一崴,扑通一声跌落河中。

  见秋丢下手?上的水桶扔给她,祝天语往前一抓,伏在水桶上,水桶另一侧有绳索,她的视线被水流打断,只顺着力?度往前游。

  救援队的小伙伴连忙淌水下去,一把捞起她,安抚道:“队长,没事吧?”

  “没事。”祝天语一把抹去脸上的水渍,盯着一旁始终安静的见秋,那双眼睛里依旧是一贯的乌黑淡漠。

  见秋弯腰拾起水桶,将?绳索整理收进桶里,和专家?团队说:“走吧,去下一个地方。”

  祝天语扭头朝救援队说:“我们也走吧,还有好多事要做。”

  救援队的人往后瞧:“队长,刚刚那个专家?救了?你,要不要跟人家?道个谢啊?”

  “做完事再说。”祝天语垂下眼睛,湿发上滴着有些脏的河水,嘴唇抿得很直。

  *

  三天后,这?附近村庄处理完毕,见秋准备离开。

  祝天语叫住了?她:“哎,聊聊吧。”她身上的救援服还没换下,干练的蓝色衣服有些脏,泥土和黑色印记挂在上面,一点也不精致娇俏。

  “师姐,你们认识啊?”小助手?在一旁好奇问道。

  见秋擦了?擦手?,把东西放下,“你们先收拾东西,我等会?过来。”

  小助手?乖巧应道:“好滴好滴~”

  两人顺着逐渐恢复干净的河流行走,岸边不是什么?青草香,而是污水处理药剂的味道。

  这?些天闻多了?,两人都有些习惯了?。

  祝天语摸了?摸鼻尖,踢着路边的小石头,好半天没有说话?。

  沉默了?很久,见秋走到?树下,扯过椅子,自顾自坐下。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祝天语小跑着过来,没发现第二个凳子,就扯了?块木板过来,坐在木板上。

  见秋淡淡问:“我什么?样?”

  祝天语望着湖面,“半天也不说话?,跟个木头一样。”

  见秋面无表情说:“不是你找我吗?”

  祝天语抿着唇角,消瘦了?许多的脸颊显得很锋利,但眼睛很亮很精神,“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见秋双腿自然分开,漆黑瞳仁深深:“我也没想到?。”

  “我们还真是有缘.......”祝天语用了?个奇怪的词。

  全国这?么?多人,她们的身份被调换了?。地方这?么?大,她们还能?相遇。

  见秋哦了?声,说:“算是吧。”

  “队员们都让我来谢谢你。”

  知道她指落水的事,见秋眼底没什么?波澜,只说:“小事。”

  祝天语晃了?晃头发,有些自嘲地说道:“你不是应该看着我去死吗?怎么?还丢木桶下来救我?”

  “没有我,你的队员也在旁边。”见秋平静说出事实。

  “哦,也是哦。”祝天语胡乱撩着头发,这?个动作和梅雪紧张时很像,见秋瞥了?眼,无意间瞥到?她放在膝盖上的小拇指断了?一截,顿时挪开视线。

  祝天语盖住手?指,又放开,笑了?起来,耸耸肩,尽量轻松地解释:“有一回救人时,被钢筋戳穿了?。”

  见秋问她:“救下了?吗?”

  祝天语说:“肯定救下了?啊,那孩子父母对我感恩戴德,恨不得跪下给我磕头。”

  见秋说:“挺厉害。”

  略一怔忡,祝天语低头笑了?一下。

  良久无话?,祝天语兀地说起了?些无关的事:“我把股份和房产都捐了?,成立了?救援队。”

  见秋没什么?反应,只应声:“嗯。”

  重新?恢复生机的湖面有了?鸟类驻足,斜飞过来沾些水,又飞向高空中。

  那影子落在祝天语眼中,她说:“爸爸说我受不了?贫困的苦,更不能?接受没有金钱堆砌的生活,是玻璃房里的被精心养护的花。”

  是,她的前半生确实衣食无忧,她确实不曾经历风雨。可他们都没有看她努力?的样子,就说她吃不了?苦,凭什么?啊?

  所以她把那些东西都捐了?,成立天空救援队,天南海北四处游历,哪里有灾害,哪里需要帮助,他们就去哪里。

  见秋没说话?,只静静注视河岸那边仅剩的几处稻田,绿色的叶在努力?迎风招展。

  “妈妈恨我,哥哥说我偷了?你的人生,”祝天语的声音低了?下去,几不可闻说,“还真是对不起啊。”

  收回视线,见秋睨着祝天语的神色,祝天语仰头和她对望,又在那双乌黑眼眸中溃败般收回视线,双腿卷曲,把手?搭上去,含糊着转移话?题:“干嘛?你还要抓着我不放啊?”

  “不是你的错,”见秋的声音像是从遥远天幕尽头落下,拨开厚重云层,下了?一个定义,“只是命运弄人。”

  抓住膝盖的手?骤然用力?,祝天语把脸埋进去,眼眶里泛着红。

  这?是她一直、一直想听?到?的话?啊!

  她想要的不多,只是想听?到?一句自己没有错,只是想要爸爸妈妈继续爱她而已。

  “我只是......只是还想要爱。”

  可是这?一切都没了?,离开前爸爸佝偻身躯,说她要学会?自己承担结果;妈妈悲伤仇视,说她是小偷,偷了?见秋本该快乐无忧的人生;哥哥冷漠嘲讽,说她是满身劣质基因。

  在她无数个痛哭祈求的夜晚,都想要听?到?这?句话?。

  却?在陌生的、没什么?交集的、和她错换人生的见秋这?里听?到?。

  在这?个永恒的瞬间,祝天语不知道为什么?眼眶那么?热,胸腔里的悲鸣几乎要冲出来,嘶吼着怒斥那冷漠又混乱的命运。

  天际尽头处橙色的火烧云,整个天空都染成了?温暖的色调,任由夕阳的光洒在身上,见秋脸颊染着橙红色的暖光,“爸妈也并不恨你。”

  眼眶里藏着的泪终于落下,祝天语咬着牙,肌肉止不住抖动,小声呜咽出声:“我知道,我知道,他们那么?好.......”

  他们是世界上最好的父母,是她喊了?很多年的爸爸妈妈,是护着她度过一个又一个白日?黑夜的父母。

  白日?的笑,夜里的闹,都在那二十二年中。

  他们宽厚温柔,对待仇人的女儿,还愿意支付巨额生活费,保证她余生的经济生活,再没有比他们更心软的人了?。

  只是以后不再属于她而已。

  祝天语抹去眼泪,通红的眼里是从前没有的坚毅和亮光:“我走了?。”

  “嗯。”见秋也起身,拍拍裤腿上沾染的碎屑,说,“我也该走了?。”

  两人没有告别,也没什么?身份说再见,相互转身各走一方。

  祝天语不断抹去眼里涌现的泪,她知道,她要独自走出个困住她的地方。

  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此后千里万里,都是她一个人的路途。

  见秋神情淡漠,只轻轻拂去刮过脸颊的树枝,走向团队。

  此次一别,她再未见过祝天语。

  只是某次行驶在高速上时,窗外模糊开过一辆印着“天空救援队”的大货车,笔直冲向它该去的地方。

  那天的云很白,天很远,阳光也和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