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新年
“去敬杯酒。”
自从搬出家属院后?, 这些年闻酌基本没再跟容恪远父母打过照面,包括之前那些对他还不错的叔伯。
日子过得随意放.荡。
但现在不一样了,闻酌已经不排斥带顾明月见之前的长辈熟人。
那也是他曾经的人生。
他们走到?主桌时, 丁伟刚刚落座,老?远见?着他们就又朝旁边的丁母耳语了番。
而后?,他跟柳娟一起站起来。
丁母笑?着放下筷子,没少听丁祎说顾明月,见?着就欢喜。
“这是?明月吧, 长得可真俊。”
“阿姨好。”顾明月笑?着打?招呼。
“你好你好, 早就听一一和小伟提起你, 真是?个好孩子。”丁母对顾明月观感简直不要太好,亲热地握着她的手,一个劲儿地夸,“这段时间一一是?没少给你添麻烦吧?谢谢你愿意带一一, 阿姨呀真的感谢你。”
丁祎之前不少朋友都是?打?着赚便宜来的,偏着丁祎傻乎乎的也?不计较。因这事丁母没少跟丁祎生气。所以,丁祎刚开始在家提顾明月的时候, 她还不相信,只觉得又有个人来骗她家傻闺女了。
只不过是?这个骗法更高?超, 人家骗钱她骗房。
要不是?丁伟和丁父拦着,她早就去上门找事了。怎么可能还会有由?着丁祎胡闹,那么多?间的门面说给就给。
家里就是?开银行的也?顶不住这么造!
但丁父比较客观, 相信家里长子, 也?欣赏顾明月处理饭馆老?赖时的雷厉风行。算是?给丁祎撑腰拍了板,丁母这才作罢。
可也?就是?这半年, 丁祎渐渐地不往家里拿钱了,也?不成天在街上乱跑。甭管真的假的, 有了个自己的事干,过年的时候甚至还给她带回来了一捆钱。
丁母都震惊了。
这才慢慢回过来味来,看?向顾明月的目光越发柔和。
“年前家里虽然都忙着一一的事,但阿姨心里也?挂念着你。知道你们小两口过年,你有身子也?不方便,阿姨给你们备了点年货,下午忙完让丁伟给你们送家去。”
“阿姨,不用了。我们家里备的什么东西都有。”顾明月笑?着推了两句,“再说了,这婚宴结束了,丁哥可还有得忙呢。阿姨,您客气了,真不用。”
“用的呀!”丁母跟丁祎一脉相承的性子,要对谁好那都是?实心眼的,“其?实本来,我今天是?想请你们来家里过年的。但一一他们这刚结了婚,我们晚上还得回老?家一趟。我就是?怕你挺着大肚子坐车不方便。等过了年,你跟小闻一定要来家里吃饭。要是?来回不方便了,阿姨去看?你也?可以。你跟一一差不多?大,我也?是?把你当孩子看?的,你才是?不要跟阿姨客气,太生分了。”
穿了身中山装的丁父也?朝她笑?:“你阿姨不作假,真给你们备的有。不值什么钱,都是?你阿姨自己搁家翻腾的。你们年轻人别嫌弃就成。”
话都说到?这份上,顾明月也?就不推了,笑?着道过谢。
又在心里加了个过年要走的亲戚。
“妈,你快别拉明月站着了,怀着孕呢。”丁伟也?不用服务员,自己拉了个凳子过来,示意顾明月先坐着。
他也?以为顾明月两口子是?来找他的。
“是?不是?弟妹不舒服?”
他人精儿一个,都以为他们是?准备走了,台阶都给找好了,声音也?就没压着,真心实意地开口。
“估计这得闹到?半下午,都是?自家人,你们吃好就先走,咱不拘这个。”
丁母连声附和:“是?是?是?,咱们不讲究那些虚的。”
“不是?,”闻酌手搭在椅子上,没让顾明月先坐,而是?向丁父丁母敬过酒后?,又朝容父容母看?去。
“过来向长辈敬杯酒。”
容母早就看?见?了他们,想起身却发现丁母比她认得都快。她讪讪坐下,还以为闻酌不是?来见?他们的,又不作声地握起了筷子。
“小闻,”容母这下也?不用容父拉她,自己就站起来,看?向顾明月微含打?量,却也?是?满脸地高?兴,“明月是?吗?我是?你容姨。”
两家父母座位挨地很近,只隔了个中间的新人两个座位。
闻酌敬酒,丁父丁母都很给面子地喝了,丁伟不用他敬,自己随了个。
而后?,闻酌又牵着顾明月朝另侧走去。
容母很高?兴,张罗着服务员把椅子挪这边:“明月,快坐着。小闻,我可有好几年没见?过你了。”
闻酌之前忙,日子过得也?浑,年礼有时候都是?托人送的。
容母是?有几年没见?过了,每次想起来都还有点感叹。闻酌不比容恪远大几岁,原先还都那么好的一孩子。
也?算是?她看?着长起来的,只怕是?要走了弯路。每次想起来都还有点伤感。
可没想到?这年一过,再听人提起来倒是?不一样了。
“时间过得可真快,一转眼你都要当爹了。”容母下意识就像提闻父,话到?嘴边却又止住,再度笑?起来,“可真好,媳妇娶的也?好,我们看?着都高?兴。”
闻酌带顾明月跟容父容母打?过招呼后?,又朝着旁边的容老?爷子敬了杯酒。
容老?爷子年纪已经很大了,却还认得他,浑浊的眼里都露出笑?,一连说了几个“好”字。
“老?闻,放心了啊。”
宴席吃一半,不少人都会少许走动,或结交或敬酒。
只是?谁都有眼色,不太敢朝主位下手,却没想到?闻酌他们能在主位上转了圈。
不少人都联想着新人进酒店前的反应,又开始交头接耳地换着信息,满是?打?量地看?向他们。
闻酌并没有其?他心思,不然早再干生意之前就用了。他过来也?就是?带顾明月认个人,算是?变相地告诉他爷他奶,他现在过得还不错。
没有让他们在老?朋友面前丢人。
日子过得也?跟之前不一样了。
都好着呢。
他抿尽杯中酒,并不喧宾夺主,敬完就有分寸地离开。只是?,恰到?好处地遇到?结束敬酒的容恪远。
又被拉着说了两句话。
容恪远酒席带桌带得多?,敬酒敬完一轮,就已经有客人吃完饭。敬了那么多?桌就,他喝的并不少,站起来都略有费劲儿,过来是?喊帮手的。
丁伟扒了两口饭,又起来帮他送客。
丁祎也?跟着过来,倒不是?很醉,就是?站的腿疼,也?饿的前胸贴后?背,眼巴巴地看?着容恪远。
“这怎么就有吃完的了呢?”
她就换了套衣服,都还没坐下呢。
“没事,让你哥给你帮衬着,”柳娟拉着她,又笑?挽着顾明月, “你们几个男的都辛苦些,让我们几个妯娌都休息休息,吃点东西。你们在外都是?有本事的男的,可不能让我们屈着嘴。”
她一说,主桌上的长辈们就都笑?起来,忙招呼着她们坐下。
闻酌见?顾明月愿意坐下,才抬步往前走。
“走吧。”
丁伟扯着容恪远跟上,顾明月就坐在柳娟旁边。柳娟亲自给她重新换了套餐具,席间两方亲戚对她也?都多?有照顾。
顾明月手里剥着虾,听桌上的老?人讲新人小时候的事,间或也?会掺着几句闻酌。
爱玩爱闹也?调皮,率性肆意,说笑?都随意,并不端着。
那是?跟现在完全不同的样子。
不成熟,但应该会很可爱。顾明月有点想象不出来。
婚礼的大头都是?在各种仪式上,有的是?自家亲戚,赶着过年准备,吃完就要走。有的却还想借机结交些人脉,一直等到?了主桌都散了,还没摸到?机会,才会愿意悻悻离去。
闻酌陪着一起,光是?送客就站了将近两个小时。
丁伟安排妥当,提前找人帮他们开着车。
闻酌跟顾明月坐在后?座,往家赶的时候,都快四五点了。
那年的除夕,江市难得有个冬日暖阳,气温都有所回升。
半下午的落日打?过车窗,穿过闻酌胳膊,照在他系着安全带的黑色外套上。
他火气大,只要是?有暖风的地方,基本都不穿外套。
嫌窝着身子不方便。
但现在却也?不敢随便脱了。
顾明月在他身边,不敢冒一丝生病的风险。
顾明月看?向他,闻酌就笑?着碰了碰她手,脸上挂着自在的笑?。
“困了?”顾明月有午睡的习惯。
“有点。”
顾明月往他那边靠,闻酌就解了安全带,不再顾及司机,手轻摸她的头发,低声开口。
“快了。”
声音轻轻,伴着暖阳,就像是?是?再哄她。
顾明月轻嗅鼻子,打?了个哈欠:“闻酌,你好像有点变了。”
变得更有人情味了。
闻酌不大喜欢在外面说这些,只是?轻揽着她:“休息会儿。”
他们到?家的时候,天都擦黑了。
顾明月换了鞋,解开固定的发型,换了身衣服,躺在床上瞬间就睡了过去。
身子越来越沉,越经不起折腾。
一觉睡到?七点多?,醒的时候,彭姨已经在客厅忙活了。
年头里的最后?一天,什么都给准备好了。
“快换衣服,包饺子喽。”
“暧。”
顾明月看?客厅圆桌上摆着的和好的面团,饺子馅都是?用盆装满了两个。
彭姨说是?让她动手,但其?实自己就已经包了不少,挨个摆满了案板,一个一个地圆润可爱,像是?个金元宝。
“我盘的饺子馅有肉的和素的,咱们今天看?你想吃哪个?”
“我都行。”顾明月不挑。
江市过年习俗多?,过年的几天都不能乱说话。
“那一会儿就一样下一点。”彭姨也?不多?问。
只是?跟哄小孩儿似的,给她捏了个面团,让她坐在一旁玩儿揉。嘴上说着让顾明月动手帮忙,但顾明月真洗好手后?,她却也?舍不得。
挺着那么大个肚子呢,就该清闲些。
“拿着玩吧。”
彭姨往她面团上撒了点面粉,突然就想起来从前。她闺女小的时候也?这样,见?着了过年,家里人都忙活着包饺子,她也?就吵着要帮忙。
那么小个人,谁能放下心?
只怕她捣乱,都会给她从和好的面上揪下一个小面团,糊弄着她玩。
“但可别弄脏了,一会儿还得擀成饺子皮。”
面是?好东西,尤其?是?对过惯了苦日子的彭姨来说,不敢有地糟践,怕灶台爷知道了会惩罚。
顾明月手里被强塞了一个面团,神情还有点儿稀罕。事实上别说包饺子,就是?和面、擀皮儿、烧火、下饺子、刷锅洗碗,她什么都会。
山村里长大的女孩儿,尤其?还是?排行高?的,哪有不会干活的?小的时候过年都是?她们几个女孩儿跟着亲妈干活,家里爸爸带着哥哥弟弟坐一旁看?着,时不时的还要使唤她们来倒个水。
从上房打?扫到?凉水刷锅,什么都会,什么都得干完。但像现在般,只干坐着玩面,顾明月却是?第一次体验。
捏了捏面团,她冲彭姨笑?地开心。
“好嘞。”
彭姨看?向她也?笑?起来。有一瞬间,她甚至都有些恍然,就像是?看?到?了曾经的女儿。
要是?能平安长大,也?会像顾明月这般嫁人生子,有自己的生活。逢年过节的时候还能围绕在她身边,愿意听自己说些家长里短的闲话。
不觉厌烦。
“真好啊。”她用手背揉了一下眼,低着头继续伸了伸饺子皮,拿着筷子夹馅,认真包起饺子来。
顾明月错开眼,看?向闻酌。两人视线交汇。
闻酌把手边的果盘往她那边推了推:“先垫垫。”
他干活麻利,被彭姨套了个围裙,手里拿着擀面杖,动作利落,一看?是?个擀饺子皮儿的好手。
每张饺子皮拿出来都是?圆的板正,大小均一, 很得彭姨喜欢。
“你下午睡了会儿吗?”顾明月把手里的面馆捏成了个小猪脸,随手搁在案板上。
白?酒不显量,闻酌中午也?没少喝。
虽然不上头,顾明月还是?想让他睡了会儿。只是?她记得自己都睡着了,闻酌却还没上床呢。
但现在怎么现在看?着他整个人都清醒了。
“眯了会儿。”闻酌知道彭姨晚上要来,回家后?又把厨房收拾了一下,该拿的东西都给提前拿了出来。
自家媳妇换下的衣服,他趁手也?给洗了。
不留过年。
顾明月心里估算了下时间,只怕都没来得及沾床。
看?出来了,闻酌酒量是?真的很好,酒精在他身上散的很快。
她不一定能喝的过他。
顾明月仔细瞧他一眼,见?他反应没有什么迟钝,慢慢起身给他倒了杯水。
“喝点蜂蜜水,晚上就别喝了。”这是?顾明月第一次开口管他喝酒。
闻酌低声笑?了下,学着彭姨的样子又给她重新揪了一个面疙瘩。
“好。”
#心情愉悦#
闻酌和彭姨都不是?磨洋工的人,干活很快,麻利地就把和好地面给包了个干净。
而后?,彭姨没让他们沾手,自己一锅板一锅板地往厨房里端。
“明月今天想吃什么?菜都是?提前备好的,今晚想吃什么都能做。”彭姨问着顾明月的意见?。
顾明月中午吃得饱,还不太饿,只央着她做了道素菜。彭姨又简单炒了两个肉菜,还拿丁伟送来的新鲜蔬菜烩了条鱼,蒸了锅饺子。
忙活了小半个晚上,由?闻酌给她打?着下手,也?算是?折腾出了四菜一汤。
“除夕不能剩饭,咱们今天就不做这么多?。”
年夜饭搁家里吃,吃的也?都是?习惯了地家常饭。
彭姨平常因为顾明月怀孕,日常做饭的食材直逼菜市场的最高?水准。但现在顾明月已经是?孕后?期,医生不主张她多?吃,所以家里配合着她,一切从简。
吃完饭,彭姨就困了,留在他们家的侧屋折叠小床上,将就了一晚。
闻酌收拾完上床跟顾明月依偎在一处,看?了会儿春晚。
这个时候还不禁放烟花,伴随着电视上的欢笑?声,外面时不时都会响起几丛烟花升炸空中的声响,
那年的小品演了什么,闻酌已经记不大清了,只是?记得怀里的温度依旧灼热踏实。
那并不是?他这么多?年第一次看?春晚,但却是?他第一次搁家里看?。没结婚的时候,他基本都住在店里。
他们店里人杂,有几个小孩儿家不在江市。闻酌干脆也?就没回家,带着他们在外闹半宿,再回店里躺半晚。
基本一夜过去,年也?就过了。
没什么亲戚走,大年初一就正常上班,年复一年地就过去,直到?遇见?了顾明月的今年。
顾明月真掰着手指跟他说假期安排:“初一咱们两带着彭姨出去玩,初二我得回一趟娘家。”
她现在生意正是?在上升期,暂时不想传出一点儿负面的新闻。
该走的礼都会走完。
“初三的话你有什么安排吗?”顾明月微微坐直,看?向闻酌,面带询问,“要是?没有的话,我们就初三的话去若兰家玩或者去丁祎家拜访一下。还有容恪远家,我们也?要去一次。”
婚宴结束后?,容母还硬塞给了她个镯子,说是?出来匆忙,给她补的结婚礼物。
实属意外之惊。
不管之前两家怎么样,但是?目前能看?出来容母是?很想修复他们之间的关系。
世?人都善于衡量利弊,顾明月从不否认自己狭窄。
她不认为容母这样做是?出于父辈因素,或者说不仅仅是?因为闻父闻爷。可能更多?地也?是?因为她和闻酌已经真正地立了起来,有了自己的事业和人脉关系,包括来自丁家的青睐。
能真正的为他们带来些利益,而不是?想向他们去索取些什么。或许这才是?他们愿意再次修复关系的前提,并且已经落实到?实际中,朝着他们抛出了橄榄枝。
除却浅薄的血缘和交情,无论是?亲戚还是?朋友,能继续亲密相处的前提都是?互惠互利。我愿意为你付出的同时我也?明白?着,你也?将会朝着我反馈些什么。
只有仍抱有期待,才会不断地深交。
顾明月很冷血,所以猜的很自私。但事实上,她并不反感。商场未来的安排,她可能还真需要来自丁家或者容家的助力。
成年人的世?界里很现实,情感中总是?掺杂着利益。
但不同的是?,她也?是?乐意见?闻酌有所改变。
不再厌烦着过去。
没有人会永远是?一片孤岛,时间总是?在不断的移动,而他们终将与曾经的自己相联。
“初三空下来,”电视上开始放广告,闻酌侧过头看?她,手指无意识捏了捏她指尖,“我想带你和闺女去见?见?爷奶。”
年关头里,闻酌已经去上过一次香了。但那时候连着几天降温,顾明月又忙,他实在舍不得再让她一来一回的折腾。
“好。”顾明月调整着安排,“那咱们就初三看?爷爷,初四我再跟丁祎联系去他们两家看?看?,一道走完。初五就去若兰家玩或者休息。”
许若兰为丁祎的婚礼特?意留了一天,吃完席面就赶着回了省城。
不确定初五回不回来。
顾明月跟闻酌过了遍时间,坐起来,还有些惊奇:“没想到?咱们两个的亲戚还能走到?初五。”
这是?跟上辈子完全不同的体验。
也?是?闻酌很久都没有过的经历。
是?顾明月给了他一个家。
或许到?了现在,他才明白?了些他阿爷为什么在他奶走后?就感觉没了奔头,因为他的生活整个都塌了。
如果说他是?一座高?大雄伟的房子,那顾明月就是?他的屋脊。没了屋脊,房子是?会塌为废墟的,只在瞬间。
大年初一的街头很热闹,尤其?是?靠近江市公园的道路。这个时候的江市还没有集吃喝玩逛为一体的大型商场,过年出来玩的地方也?基本就是?市中心的公园。
街头巷尾都是?有卖东西的小贩,挤拥不动的人群,马路牙子两侧都像是?有个集般,卖什么的都有。光是?卖糖葫芦的小贩儿,都三四个。
彭姨年纪大了,不爱吃这些,倒是?顾明月看?着有点走不动。
闻酌都不用她开口,瞥她一眼都知道她意思,低头给她拽了下帽子,自己排到?队尾,给她买了串。
拿回来的时候,都还是?新鲜着,香脆好吃。
红彤彤的一个串,上面镶着六个山楂,咬一口都是?甜腻的糖皮。
老?听人说孕妇吃山楂不好,但经过梨汤事情后?,彭姨也?不敢多?劝。
只是?多?跟她说话,笑?着转移她注意力:“明年这时候,估计家里的小宝都能跟你抢了。”
“那我肯定不给他。”顾明月咬了口,裹着糖浆的山楂咬下来,绽在舌尖。糖皮脱离开,酸的让人一激灵。
顾明月现在喜欢吃酸的,看?了眼闻酌,提前给他打?预防针。
彭姨权当她玩笑?:“哪有这样当妈的,又小孩心思了。等你真的当了妈就知道了,孩子一生出来,你光是?看?着就会满心欢喜,什么都想给他。”
“我不会。”顾明月没有跟彭姨唱反调的意思,甚至语气都没有很强烈。
她面上带着笑?,声音不疾不徐,就像是?再说他们晚上吃什么般随意。
“我肯定会先紧着自己。”
不是?刻意找事的辩驳,只是?一句再寻常不过的通知。
她会学着去爱孩子,可不该是?被束缚着种种枷锁。
是?妈妈,更会是?她自己。
“你这孩子,”彭姨怕顾明月生气,并不跟她较真,只是?瞥了眼闻酌,转移火力,“老?是?说地那样孩子话,小闻听了又该怎么想。”
正接电话的闻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