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想着刚才出去倒茶的那个姐姐吧?我进来的时候点了她的穴,她现在在外面椅子上躺着呢。夫人放心,只一会儿并不会对身体有损害。等我走时再给她解开穴道,她大概只会以为自己打个了盹,做了一会儿梦呢。”
点穴?我简直要两眼放光,抓着李文秀舍不得松手了!这世上还真有这么神奇的武功存在啊?我以为……我一直以为红楼梦这个世界里是没有那些说法的。
李文秀从怀里取出几张纸上,上面的字迹唔……也算工整,至于好看不好看,那就不用讲究这个了,毕竟内容最重要。再者说,我自己的字,那也写的不怎么样。
“这上面写的是行功口诀,夫人诵熟之后,依上面所讲的盘膝静坐,每天早晚各半个时辰。我以后还会再来的,助夫人理清经脉,调息顺气……”她讲的详细,我听的认真。李文秀又说:“上面所讲的人体穴道,夫人可了解一些吗?”
我摇了摇头,这个是真没研究过。
“今天恐怕是来不及了,明晚上我再过来吧,请夫人身边不要留什么人,不然啊,”她一笑:“我又得请她们暂且小睡了。”
我点点头,这个李文秀姑娘虽然没说自己的来历,可是我觉得她真是个恩怨分明重情重义的人。
“你的一番心意,我是领受了。咱们也别客气的夫人来姑娘去的,我该比你大几岁,你就喊我凤姐姐吧,我叫你文秀妹子,可使得?妹子家住在哪条街上?家里还有些什么人?你这么晚了还出来,家里人不担心么?”
她说:“也好,那我也不客气了。不过我只有我自己。我父母早亡,流落塞外,前年才回到中原来……我只有自己一个人,走到哪里算哪里,家……”她露出迷惘的神情来:“我早没家了,现在在城西细水巷里赁着商大娘家的房子住着,日常做些活计。那次我生了病,又赶着去苏家绣铺交活计,回来的时候迷迷糊糊的,倒在路上,是凤姐姐好心肠拉了我一把,又替我请医问药,我……”
我不等她把感激的话说出来,就截住了:“那是咱们有缘,所以才在那时候碰面的。要不然我天天不出门,就那么一次,却正好遇到你了。你也是啊,若是早一时或是晚一时路过那里,就也遇不上我了。这冥冥有些事情,真是很玄妙的,人力不能预知,你说是不是?”
她点头称是,我又问:“妹子你刚才来,外面的护院什么的都不知道,是不是……这就是传说里说的轻功?我就听说过什么草上飞,八步赶蟾,又是踏雪无痕什么的,说的好不玄奇啊,妹子你都会么?”
她笑容美丽,露出整齐雪白的牙齿:“是,凤姐姐倒听说过这个。其实没有传说的那么玄,要能飞天遁地,那还是人么?不过就是身体轻些,翻墙越梁的倒没什么,再高明的,我可也不会了。”
又说了两句话,她就要走,说:“凤姐姐,你是个热心肠的人,我也很喜欢和你说话亲近。但是你这里既是深宅大院,又人来人往的,实在不方便。我不能久留,你且将纸上的那些口诀记熟了,等明天我来了,咱们再说。”
我急忙站了起来:“你现在就走?那你明天几时再来?还是这个时分么?”
她点了下头,我说:“我送送你吧……”话没说完,就意识到我送不了她的。她是不走寻常路来的,我怎么送?
果然李文秀微笑着说:“不必送啦,我这就去了,明晚上咱们再见吧。“
她走路很轻盈,掀帘子到了堂屋,平儿果然靠在那里,象是睡的很熟,李文秀的手拂过去,我没看清她的动作,她已经收回手来,朝我再点了下头,便转身出了屋子。我追着出去再看的时候,外面细雨仍旧绵绵不绝,廊下的灯笼在冷风中微微晃动,却已经不见了她的人了。
身后平儿模糊的嗯了一声,我转过头,她扶着桌子揉了揉眼,说:“我怎么……”
我说:“你怎么在这里瞌睡上了,茶也没给倒。”
她哎哟一声:“该死,我怎么就在这儿睡上了。”
我转头看看外面的寂静的院子,只觉得刚才的经历好象一场梦。
平儿唤小丫头提水,自己急忙去倒了茶来,我把怀里那几页纸握的紧紧的,象是握住了一个坚实的希望一样,怎么也不能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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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说老实话,我第一次尝试背诵东西,结果是发现自己的记忆力居然十分不错。
我第二天一早就开始装病不起,让人去禀告贾母和王夫人,我“操劳过度”“虚弱不堪”“挣扎难起”,今天,以及往后,只要我身体没好起来,管家的事儿就让她们自己看着办吧。一个想享福的贾母,一个没才干没脑子的王夫人,看她们能把家管成什么样。
很久以前上学的经历已经差不多快要被我淡忘了,而且小时候学的东西实在简单,大部分的孩子都可以记住拼音字母和加减运算,也体现不出谁更聪明一些。大家的进度都大致相仿。不过我现在可以判断,我还是挺聪明的,或者原因是凤姐的头脑足够机敏,她不是没有智慧,她记事分明,心算极快,尤其在算计人的时候体现的特别……呃,充份。
我把那几张纸上的内容记熟背诵下来。原来以为一定要花很长时间,但是现在看来没用多久。我这里现在是出奇的清静,贾琏一头扎进东屋里,压根儿不觉得自己的原配老婆生了病需要来看望。秋桐象征性的来我这里坐了坐,说了几句话里都带着不平和挑拨之意,看我一点反应没有,悻悻的走了。
平儿倒是很忠心,在我身边守着嘘寒问暖。可我现在不需要她这么做呀,没办法只好和她摊开了说,我其实没病,只是太累了所以才想偷几天懒。平儿很吃惊,以凤姐一贯的掐尖要强现在居然说出想偷懒的话来,看她的神色实在是难以置信,虽然没到太阳西升天下红雨的地步,可也差不多了。
反正我最近做的出格的事儿很多,不差这一件。
不过让我感动的是,探春和宝钗倒是来探望我了,她们两个都穿上了厚厚的大毛衣裳,还披着斗篷来的,我本来是靠在炕上的,赶紧欠起身来,她们两个急忙说不要起来,快躺着吧。平儿替她们捧茶上来,宝钗和探春问我请太医看了没有,身上觉得怎么样。我忙说也不怎么样,就是懒的没有劲儿。不过可能因为凤姐一向的要强性格,有病也总不会实说,所以我这样说,她们还是一脸不放心的样子。
我又说,上次我病了后,管家的事儿就是她们两个协同李纨来做的,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