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1 / 1)

少年四大名捕 温瑞安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8天前

了温存。当时还是因为大家抢身护她,她才得以负伤保命。这件事,完全是为正义而受害,热心成了冷意,温存为了不忘这次的教训,以及对死难者永志不忘,故自称‘八九婆婆’,一称四十年……”

梁大中也接道:“听说‘老字号’就是为了这件事,而更加潜心研毒。”

但巴旺不解:“为什么!”

梁大中道:“毒,杀人于无形,甚至不必出手,已可让对方完全溃败。有时仅一小撮毒,就可以毒死满门的人。习武,就算练成了万人敌,还是得要亲自冒险、出手,使毒的人却可以杀人于千里之外,自己却安坐家中。”

但巴旺用舌头舐了舐金牙,甚不以为然:“可怕!用毒,胜之不武。”

梁大中道:“可是,有些人,只顾取胜,只要能稳住自己的利益权位,什么手段全用。”

梁大中忽又道:“还有一种人,更是可怕。”

但巴旺道:‘哦?”

粱大中说:“他们杀人,不一定为名,不一定有利,但杀人害人对他们而言,就是一种最大的满足。对他们而言,杀人,就是一种乐趣,杀了一个难杀的人就象写了一首好诗一样满足。”

但巴旺道:“你指的是于春童?”

小刀忽道:“到了。”

这段日子里,冷血的伤口又有了些变化。

伤口常常说话。

说的不是人话。

没有人能听懂那些话。

——也许这就是“伤口的语言”吧?

最近冷血的伤口又转了形,它变得不象伤口,而象一团团檄嫩黄黄的胎盘,长在身体之外,不可割,径自蠕动着。

这伤口本身就是一种活着的可怖的生命!

——就象一个孽障!

心房山的山顶就象一颗心的形状。

山上有一座心形的屋子。

屋子是漆上黑色的。

当门打开之后,屋内一片暗红。

你可以听到心跳的声音,沉重如鼓,也不知究竟是自己坠入了一头怒龙的心脏边缘,还是你自己的心跳到了耳膜里。

打开门的女人,不象八十九岁。

只象四十岁。

她有一头银发。

——她的头发就是在她的八十九名同门都死光了的那一夜间,全白了。

但她的容颜也从此不老。

——未替八十九名死去的同门报仇,她决计不许自己再老!

她的精神已永远留在那八十九位亡灵的身上。

她开门的时候,神情很凶暴。

屋里正烧滚着汤,沸得冒泡。

她的脾气看来一如那锅滚汤。

汤里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着。

她的长相十分狞恶。

但她发现是小刀之后,神态就缓和了许多。

“你来做什么?”她问:“要收回心房山?”

她的牙已残缺不全,说话时嘶嘶作声,就象她背后红色屋内那锅烫水一样。

“不是。”小刀也答得干脆,“我要你治一治他。”

八九婆婆摇了摇头,却猛一掣腕,伸出鹰爪般的手,已把冷血拖进屋里去。但巴旺吃了一惊,正待阻止,小刀忙摇头制止。

“我为什么要治他?”八九婆婆问。

“你救了他,心房山我就叫爹让你住上一辈子,不赶你走。”小刀答。

八九婆婆滋滋的笑了起来,露出了流着牙血的龈肉。

但巴旺望见那一锅烧滚的汤,居然还有些“东西”在汤里游动。

——原来是鱼!

七八条鱼,竟在沸水里游个欢天喜地!每条鱼似都象受了伤,鳞片脱得七零八落,但仍是兴高采烈的互相追逐。

八九婆婆倏地掀开冷血的衣襟查看伤口,伤口已变成了一个鬼脸,这张鬼胜还向八九婆婆做了一个道道地地的“鬼脸”。

八九婆婆神色大变,样子越发凶狠,她兀地把冲血的手往滚沸的汤里一浸,但巴旺、小刀、小骨、梁大中均大叫一声:“不可!”

有两条沸水里的鱼,居然还向冷血的手背啜了一啜!

“干什么!疯婆子!”但巴旺忙抢回冷血。冷血的手还在冒烟,但他本人却似完全失去了感觉。

八九婆婆胸膛起伏,她本已瘦得连皮包骨,双肩高耸,现在更激动得象-块发抖的木板。

“他中的是‘黑血’?”

“请婆婆救救他。”小刀说。

“他没救了。”八九婆婆狠狠的说,“我救不了。”

小刀仍不放弃:“请婆婆尽力试试吧!”

“我不行!”她把小刀一推,奇怪的却是,她推的是小刀,但却把但巴旺、梁大中和小骨等三人也一并“推”出“心房”了。“黑血的毒,是温家的毒。我解得了别家的毒,却解不了温家的毒。我是制毒的‘小字号’的人,我研究的是‘伤追鱼’!我医不好他!”

她一面说,一面把门关上。

“那么谁才能治得好他?”小刀在她的门扉仍留有一线丝缝的时候问。

“找解毒‘活字号’的温约红吧。”老婆婆尖声说:“他就在第三座山——‘酒房山’ 上。不过,他只会喝酒,也不一定会治。”

剩下四人,面面格觑。

小骨啐了一句:“怪人!”

“不然。对某些人来说,”但巴旺忽然变得整个就象一位能体悟苍生的哲人似的说, “怪,就是一种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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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集:乳房

三十九、虫二无边(虫=上:丿 下:虫)

肉肉肉肉肉肉肉……床上竟会有那么多的肉!

那是血肉!

——切成一块块、切得一片片的冒着鲜血的肉!

血肉并不算奇。

——但这些狼藉怵目的肉,不是放在锅中,不是放在厨里,而是放在床榻上!

一滴滴的血。

一堆堆的肉。

最令人诧异的是:竟然有三四条色彩斑斓的鱼,自鱼缸里爬呀爬的(不是游,而是像虫一般的屈曲着身子又放开——爬)爬到竹床上,大肆啃吃那些肉块。

说来更奇,那些鱼,身体不及一个巴掌大,有的比一只拇指头还小,它们大口大口的吃了那么多的肉,但肚子一点也没有鼓起,亦不见发胀,令人想不透它们把肉都吃到那里去了。

当鱼吃够了肉,又爬回鱼缸里。

鱼缸当然有水。

——但那是一种特殊的水。

不会动的水。

不能游的水。

——冰。

结成固体的水就是冰。

冰当然冷。

可是这些鱼似不怕冷。

它们自行爬入了“冰缸”,一钻,就钻进冰里,然后立即凝结了似的,一动也不动,而那破冰处也即行奇异地凝合起来。它们就嵌在冰块之内,清晰可见,活像自古以来一直都存身在那里。

——这是什么鱼?

能爬、吃肉、住在冰里!

看到这里,灯就灭了。

房间又回复黑暗一片。

这本来就是间“暗房”。

——伸手不见五指但自己的性命随时得拿捏在别人手里指掌间的“暗房”!

冷血的伤口又在恶化。

他的伤口从会移动、扩大、繁殖,到会笑、会溜、会骂人,甚至变成了一张鬼脸,到现在,它们还让出磨牙的声音,稍加留意,便会发现这些“伤口”正在咀嚼着咬噬着它周边霉溃中的血肉!

“妈呀!”但巴旺叫道,“这是什么毒,可怕得要爆炸!”

小刀小骨和梁大中、但巴旺都不敢再等。

目前冷血的伤显然已不能再等。

他们直赴第二座山——暗房山。

——这四房山山势奇特,就算他们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