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9 章(1 / 1)

少年四大名捕 温瑞安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7天前

昼夜,不惜一切,不辞劳苦,也一定要为世叔做点事。

他知道世叔想还大坑将军这个情。

所以,他冒风冒雪,也得趱程先赴烈女镇。

烈女镇不是一个很繁荣的市镇,本来也不是“盛产”烈女,但自从有几个贞洁的女人真的在这儿做了些轰轰烈烈维持贞节的事,这地方以及邻近城镇的烈女,也真的日渐多了起来,以致好像“烈女”、“节妇”这种事,也像是会传染一样。

在风雪漫天的时分,无情一行人到了烈女镇,严魂灵一看那镇上的大字,以及在镇尾远处高高竖起的牌坊,她就脸色刹然惨白,喃喃自语:

“这地方……不适合老娘我……”

她这么一说,不光是一向喜欢与她顶嘴的陆破执笑了起来,“箫僮”雨晴、“笛僮”雨凝也完全意会,也忍俊不住。就连陈鹰得和陈自陈,都相视而笑。

为什么?

那是因为“嫁将”严魂灵名头太响了。

她不单是在“神侯府”里是着名的总管,且又名为“三不管”。

何谓“三不管”?

这三不管,就是指她在府里、江湖上的三种办事能力,高到连诸葛先生也管不了的地步,放手由她主持大局的境地。

哪三种办事能力?

一是她善搞气氛:只要有她在,大家一定欢笑畅快,自然和谐。

因为她善于自嘲,也爱胡闹,就算她得罪了人,也会先打自己三十耳刮子再打人三下,所以,有她在就有欢乐在,大家都原谅她,大家都爱惜她。

相比之下,诸葛先生说什么也是名宿、长辈,再温和可亲,也难免会严肃些、凌厉些。

二是她擅联结:只要有她在,江湖上、武林中不同派系,甚至对立的仇家,都会暂时背弃成见,与其联手对付外敌。

这就是“嫁将”严魂灵的本领,这本事儿对行走江湖作用大矣。

所以连诸葛先生后来也为这而盛赞严魂灵:“拉帮结派,化敌为友,我不如严九嫁。”

以上两点,诸葛先生都放手由她,任她发挥,不去管制她。

那是诸葛用人之能,用人有方,用人法度。何况,严魂灵一向节约得法,神侯府里,上至粮伙支出,下至灯油火蜡,她全准备得当,厘毫不失,还撙节得十分俭省,几乎每次茅厕净纸,都精细计算过,恰恰好,不多不少不浪费!

三就是刚刚诸葛那句话里的“严九嫁”。

严魂灵最频繁的活动之一,就是“嫁人”。

她喜欢“嫁人”。

她常常“嫁”。

可以说,她自小双亲就怕她“嫁”不出去,所以,常常带她出去“相亲”。

当然,“相亲”总未成功,“魂灵”仍须努力。

“相亲”之所以未能成事,都是因为严魂灵之故。

开始的时候,她尚年稚,情窦未开,而且,“相亲”的时候,又得穿得花花绿绿的衣服,又不许露馋相,又不可以放肆大食,行不露足,坐不躬身,笑不露齿,还手指甲都不许嗑,以严姑娘的脾气,怎沉得住?怎压得下?怎消受得了?

她严九姑娘一旦发起火来,可是谁也制她不住的。

是以,有一次,她实在太饿,狼吞虎咽,罗通扫北,一口气吃光了桌面上所有的美肴,吃完吃净吃光之后,她发现男方女方、甲方乙方、家长家小,全瞪着她看,人人都张大了口,还看到喉咙里的吊钟。

而她,面颊上、鼻头上,还有几颗剩饭,点缀点缀。

严九的娘也目瞪口呆,这才回过神来,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面颊、鼻尖。

严魂灵这才省悟,居然一伸舌头,头不拧、身不动、颈不伸、气不喘、眼不眨、齿不露的,用舌尖一舐再回还一扫,鼻头上、面颊上的剩饭总共五粒,全都成功卷入嘴里,她嚼嘴二三下不等,已将饭颗平安送抵胃里。

不过,相亲的人当时只求平安回到家里,已经大可上香还神了。

另一回,她本来在大庭广众“相亲”的气氛十分良好之时,忽然,她听到对方的父亲(而且还是位高权重的当时官宦),徐徐的放了一个屁。

放得长而漫漫,舒而绵绵,因臀部坐压在大理石椅上,这一放气,真个神不知、鬼不觉,那大官也以为可以瞒住众人,保住颜面,欢畅无比。

不过,却只有严九姑娘注意到了,听到了,感觉到了,甚至还跟对方一样提心吊胆,憋气、提气、放气、泄气,参与到了十足十。

之后,她看见对方如释重负,又沾沾自喜的样子,她忍不住“哇哈哈哈哈……”的笑了出来。

而且还喷了饭。

饭和菜,还喷到那高官脸上、身上,点点雪花,带点儿韭菜和大葱。

结果?

不赘。

第六章 嫁人仍需努力

后来几次,相亲都不成功。

也有严魂灵喜欢的,但对方显然并没有看中她,嫌她手大,嫌她脚大,甚至嫌她嘴大,还有嫌她胃口大的。

那时候,她已渐渐懂“人事”了,在江湖上,也渐渐有了经验,在武林中,也慢慢建立了名堂。

她本来也有动意的,但看对方嫌弃,她反而恼火了:“你还嫌老娘的胃口大,你还入不了老娘的嘴巴!”

所以,她相亲多了,难免有点自暴自弃。

有一次,她早动了心,但却不知道对方对她也有好感,以为只是应付着,敷衍着,她看对方,竟是三分俊五分英二分帅,实在惋恨,所以就多喝了几杯,酒入愁肠,再多喝三五杯,之后,又禁不住多饮三五壶,再来已不太醒人事,喝了两三埕,那时,别说魂灵不灵了,连灵魂儿也不知销到千古忧万古愁去了。

当她苏醒的时候,双方家长,连那叫于春勇的俊少年,都不知往哪儿去了,敢情,连父母都对她采取放弃态度了,只剩下一个带点飘泊有点沧桑还有点坏相的青年汉子,衣衫褴褛的在她身前架着腿子侧着躺,还偏过脑袋眨着眼睛,问她:

“醒啦?”

严魂灵点点头。

那人又拿起酒壶咕噜噜地喝酒,笑说:“没醉死就好。”

严魂灵问:“你是谁啊?”

那汉子道:“我姓崔。”

“催?”严魂灵倦倦的一笑,灵魂不知出窍到哪儿去了,“催什么?催文?催钱?催嫁?催命?”

那汉子停下饮酒,又眨了眨眼睛:“追命?这名字你也晓得?”

严魂灵没好气,向对方取酒,汉子也给了她,看她咕呱啦一仰颈子喝了大半,这才勉励似的说:

“你就是喝得太凶了,把人给吓跑了,可惜。”

严九姑娘刹地胀红了面,忿忿地道:“啐!他那种奶糕少爷会喜欢老娘!他是过来吃着喝着瞧着过来玩的!”

“哦?不!”那姓崔汉子深深的看着她,说,“这于少爷我晓得,他是因为曾经在象尾楼一役中见过你出手,他才倾慕上你,央他父母来相亲的……”

看着严魂灵目定口呆,痛不欲生,不敢置信,欲仙欲死的样子,他把她手中的酒轻轻接了过去,呷了一口,嘴里和着酒咕噜噜地喃喃道:

“不要自暴自弃啊,真可惜。”

严九姑娘魂儿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