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6 章(1 / 1)

少年四大名捕 温瑞安 2000 汉字|12 英文 字 27天前

诸葛先生背部二十二处要害!

那个“伏虎罗汉”竟是活的人!

——他既是活的,只怕就得有人死!

因为这人的武功要比梁自我高。

出手比何平更毒。

他的年纪也比他俩都大。

诸葛先生两道法令向下弯,很用力的感觉也是很痛楚的表情。

他在痛苦时仍予人有力的感觉。

他长吸一口气,想开声,那枯瘦精悍的罗汉一发力,全身格格作响,像每一根骨骼,都要自肌肉里自行裂肤而出,亲自为主人执行决杀令一般。

他脸上有一种奇诡的笑容。

极之诡异,十分凄其。

铁手不敢上前。

无情没有上前。

——因为诸葛先生已落在这人的手里。

楼里本来书卷味很重,可是,现在突然统统消失。

只剩下了杀气。

连月色都不再柔和了。

月色凄其。

诸葛先生又长吸了一口气。

他怄偻着身子,吸气如长鲸。

那罗汉的神色更是凄厉。

诸葛先生再吸了一口气,像他胸臆里有三十二朵肺一齐狂索空气一般。

然后,他已可以说话了:

“你……是……雷……损……?”

那“罗汉”诡异凄厉的道:“是。”

他大概还想说下去。

但他只说了一个字,便不说了。

——为什么?

诸葛先生又吸了一口气。

他一吸气,身子不是膨胀,而是更瘦了。

“没想到,“江南霹雳堂”的人还是来了,而且派的还是东京主脉的“六分半堂”的总堂主;”诸葛叹道,“你的暗算术比‘下三滥’和‘太平门’都更高明。”

他又再吸气。

雷损已一句话都答不出来。

只见他的十根指头在诸葛背胁之际狂舞乱颤,时缓时速。

诸葛又吸气的时候,整个人都瘪了下去。

雷损的脸色更诡秘。

神色更是凄怆。

“你的‘快慢九字诀法’”,以凄厉伤人,但一旦凄伤不了人,就得伤己;”诸葛道,“你扣的是我的死穴,但我的功力一向都聚在死穴上发动最强厉的反击。”

然后他又吸了一口气,胡子份外的银,头发分明的白,脸色也是。

接着他审慎的道:“得收手时且收手。”

雷损这时说话了:“拿起容易,放下难。”

话一说完,他突然放了手。

十指像着了魔似的弹动如拨急弦。

他凄然苦笑道:“但当放手时得放手!”

话一说完,他以右手拔刀。

刀一拔出,无情眼里,刀光如月,皓如银雪。

铁手所见,刀如铁,凄厉砭骨。

何平却看到一把弯曲的刀,像一条灰色而光滑的大虫。

三人都以为他要挺刀再战。

雷损眼也不霎,信手挥刀,刀光一闪,切下了自己的尾、食指、无名指。

三指断。

刀光灭。

诸葛已挺起了身子,动容道:“好刀!”

雷损以右手点穴止血。

诸葛意犹未尽,赞道:“好刀法!”

雷损掏出金创药敷伤处。

诸葛叹道,“这应是‘不应’宝刀。”

雷损闭上了眼,运气调息。

铁手、无情、何平仍震愕莫已,一时未能回复过来。

诸葛抚髯,在等雷损:“你的指法也极好,可惜是按在我的死穴上。”

“我没料到你已把要害全练成了反击力最强的所在;”雷损这时徐徐的睁开了眼,在这段的片刻间,他当机立断,放手、断指、止血、敷药、且已运气调息,“没办法,就算我收手得快,但你的内力已然回攻,渗入了我三指指尖第一节,我若不马上切断,就会一节骨骼撞碎另一节,直至全身无一骨头不碎为止。”

诸葛满口俱是称赞之色,“壮士断腕,高手断指,意思都是一样,反应却都不凡。”

雷损苦笑道,“我还是留着条命来杀你的好。”

然后他凄然的道,“不过今晚是杀不到的了。自凄凄人,好个诸葛,多蒙不杀,后会有期。”

话一说完,他一顿足,冲天而起,撞破屋瓦而去。

铁手和无情过去搀扶诸葛先生。

诸葛笑摇手。

然后他慈和的笑问何平:“你不走?还想再暗算一次?”

何平忙摇首,又摇手,“不了,我要看的都已经看到了——除非是尊主‘何必有我’亲自出手,不然,我看谁也杀不了先生的了。”

他向诸葛一揖,再向二人拱手。

然后他下楼。

一步一步的下楼。

一步步的离去。

一步也不轻浮。

待他远去后,诸葛第一句才说:“这年轻人日后是极可怕的对手……”

然后他一捂胸、一张口、哇地吐出了一口****。

金色的血。

自妻妻人

诸葛先生毕竟是人。

他着了雷损的暗算,但他已把周身死穴要害练成气聚最强的所在,反折了雷损三根手指。

——只是,雷损的“快慢九字诀法”,确也非同小可。

诸葛先生的经脉也受了冲击。

受了伤。

——不知伤得重否?

这是铁手一路快马、离京三百里时仍思忖着、挂虑着的事。

“世叔便由你来照顾了;”临行临别,铁手对无情诚挚无比的道,“蔡京派了这么多高手来杀世叔,都不好对付,你要当心才是。”

无情道:“你的任务,我也听世叔说了。据悉惊怖大将军派唐仇和燕赵杀凤姑和长孙光明,‘四大凶徒’更是没有一个好惹的。你记住了:赵好小气,唐仇狠毒,燕赵狂妄,屠晚凄厉,如果以一对一,尚可一战,但你要对付他们四人,得联合冷四和崔三的力量,或可不败,但也难以取胜——除非他们四人先自乱阵脚。不过四大凶徒,有的只凶不恶,不一定都要铲除。”“听着了,”无情虽比铁手年轻许多,但铁手对这位“小大师兄”一向都是心悦诚服不已,“你有没有锦囊或是蜡丸赠我,以解我在遇危时之困?”

无情笑了。

他笑的时候很好看。

像化蝶飞去,翩翩笑意。

像涟漪在水里开花漾去,水花。

像啄啐同时的小鸡,破蛋而出。

像冷血。

——冷血的笑意也如岩石上的开花,不过无情更凄美些,似云破月现,冷血却似云散日出。

“我没有锦囊、蜡丸、千年参,你也没有秘笈、要诀、藏宝图,世叔有未卜先知的本领,我没有。我也研究术数,只作为统计推算,自有理趣,可借此多了解些天地宇宙间的运行流转,但却不想预知自己前程路。如果有命,一早天定,我先知道了又有何用?走一条早已熟知的一木一石的路,又有何兴趣可言?如果我能改变命运,那就没有命运这回事了,我又何必要信?如果我知道我一辈子就只能坐在轿子里、轮椅上,也许我一早便放弃不练轻功了。”

“大师兄言重了。对了,忘了恭喜师兄,原来已练成绝世轻功‘流风所及’,可以凌空飞渡了!”

“我还没练成哩!我只是看《唐人传奇》中,有描写抛绳飞空、凭空去来的轻功提纵术,便下苦功研究寻索其理,加上世叔的引导,便发现了一些窍妙:例如人在水里,出力挣扎,便会下沉,若任由水势,则尚能略浮,其实在空中,只好神舍意守,加上我少了别人一双腿的缺点可以转化为优势,倒是练就一些纯粹是吓唬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