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7 章(1 / 1)

少年四大名捕 温瑞安 2000 汉字|12 英文 字 3个月前

袋里,水袋炸开,月华下,万千水滴四溅开来。

就在这一瞬间,冷血忽然扯下腰间系着的花色披风,往头上一遮。

他遮挡着自己,当然还有马尔、寇梁。

这时,只听惨呼声四起。

那些水滴,溅在“朝天山庄”子弟身上,人人都惨叫打滚,身上顿时冒起了焦味和激烟。

马尔和寇梁现在明白了。

明白了眼前这小女子有多么可怕。

——当然也明白了刚才冷血为何要震飞他们。

这女子竟能在霎间对四溅的水下了毒,成为极其可怕的淬毒暗器!

可是,在这时候,他们也同时看到,冷血一手撑着已冒出焦辣青烟的披风,另一手已握着剑。

剑已出鞘。

剑尖已抵住唐小鸟的咽喉。

唐小鸟脸色煞白。

白得像月色。

冷血冷沉的道:“你别逼我杀你。我不杀女人的。”

唐小鸟眨了眨眼,眼色里有惊无恐。

这时候,狗道人已潜近马尔、寇梁背后,双掌缓缓推出,了无声息。

同在这时,冷血忽然生起一种感觉。

什么感觉?

——野兽遇敌时的感觉。

那是什么感觉?

——那是可怕的感觉。

那感觉跟别的敌手有何不同?

——完全不同,但又太熟悉了。

冷血知道自己一定曾经历过这种感觉。

——只是,那是在什么时候呢?

他忽然听到鼓声。

鼓声来自自己的心跳。

——那鼓声仿佛催促一头洪荒以来的猛兽上了路。

而且逼了近来。

——究竟那野兽是他自己,还是敌人!?

就在这时候,“椎”的一声,一椎仿似从盘古混沌初开般、自宇宙无限终极里,飞打而来。

直取他的脑袋!

或者我倒下

这一椎,来得像不在前,不在后,不在有,不在无,不在自性,不在他性,不在其性,不在无困性,不在周遍法界,来如其来,似在心中深处里来。

要不是冷血在招未及、椎未至、敌人未出手之前己感应到了这开天辟地破生定死的一椎,他的脑袋一定成了一蓬血花,他的剑自不然也会往前一递,将唐小鸟刺个对穿。

可是冷血己先感应到这一堆。

这一椎仿佛预先跟他订下了生死契约。

他先行收剑。

(他收剑前本可先行杀了唐小鸟。)

(但他没有那么做。)

然后出剑。

回首。

椎!

他背后没有敌人。

只有椎。

他的剑就刺在椎链上。

——在椎子打中他之前的一刹。

剑断。

断剑激飞,分成两段,嵌入狗道人掌中。

狗道人发出狗嗥一般的声音,惨哼而退。

椎的链子飞断。

飞椎断了链子,余力未消,仍系在冷血胸膛上。

冷血闷哼一声,也听到自己肋骨折裂的声音,同时瞥见洞里闪出一人。

这人有一对火红的眼和惨青的脸。

他失去了椎。

椎是他仗以成名的兵器。

他击中了敌手。

他要杀他才能泄愤。

他飞身而出,马尔、寇梁立时迎了上去。

他手上还有断链。

断链一卷,就把马寇二人甩了出去。

然后他要对付冷血。

他要好好的对付冷血。

——这个曾经伤过他的敌手。

他当然就是屠晚。

“大出血”屠晚。

或者你倒下,或者我倒下,什么四大名捕,有我姓屠的,没有你姓冷的。

怎么?

他捱了我一椎,怎么还可以撑得住。

怎么精光一闪?他手上还有武器吗!?

那原来是把断剑?

他的断剑怎么使得比没断的剑还好!?

屠晚望着自己胸膛那把断剑,你看到自己的肚脐眼冒出一个人头来的样子。

然后他咕咚到了下去。

并且惨笑:“……原来倒下的还是我……你的断剑使得比不断还好……千万,千万别让我……落在他的手上……”说到这里,这个一向无畏惧的杀手,眼里竟充满了悸意。

这时候,山洞里又闪出了一个人。

这是一个书生。

他的脸色就像他的袍子,惨灰灰的,但他却裹着红彤彤的头巾,唇色也异常鲜艳。

——难道屠晚说的是“他”?“他”到底是这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还是冷血?

他才几步就走到冷血的面前来。

冷血捱了一椎。

但他还可以拼。

至少,他还可以先杀了屠晚。

——杀了屠晚为拐子老何一家报仇!

刚才他已吃了一椎,断剑只能命中,但还未能要了敌人的命。

就在这时,他背后一紧。

再紧。

三系的时侯,他已完全受人所制。

在他背后的是唐小鸟。

(他刚才为何不杀了这女子!)

(杀了她就不会为她所制!)

(——难道做人你不制人就会受人所制吗!?)

冷血再也不能动弹。

——那不只是一种制穴手法,还是一种毒力。

毒手!

冷血也同时发现,他之所以会受背后之敌所制,完全是因为那书生一现身就吸去了他所有注意力,他所有的杀气,甚至他所有的精神和力量。

——他是谁?

他比屠晚和善。

——他是谁?

他比屠晚可怕。

——他是谁?

他没有出手却比出手更可怖。

——他是谁?他是谁呢?一一他到底是谁?

那书生下颏有些没有剃净的胡碴子。

他很享受的轻轻扪拢着。

“你想知道我是谁吧?”那人和气的道,“等我先收拾这两位吃将军叛将军的再告诉你。噢,不,等一等,我问问这儿的负责人。”

他要“收拾”的是马尔和寇梁。

他问的是山洞里的人。

“尚大师,这三人还要不要留到大将军来验明再杀?”

出洞里传出轻咳。

听咳声,刚才示意狗、鸟、弓闪躲马乐寇梁联合突袭的正是这人。

自山洞里悠悠游游长袍古袖走出来的正是鼻子特别大、身栽特别魁梧、但说话阴声细气(甚至有点阴阳怪气)的尚大师。

他咳了一声。

仿佛这表示他登了场。他又咳了一声。

仿佛这表示他要说话。

他再咳了一声。

仿佛这表示他已作了决定。

“不必等了,夜长梦多,大将军吩咐过:遭遇乱党,格杀勿论;”尚大师道,“冷血见色起淫,残杀老何一家,早该死了。”

冷血冷冷地道:“反正,我已落在你们手里,打杀听便,罪名随意。”

马尔和寇梁想扑上前,救冷血。

但他们身形甫动,雷大弓便拦着他们,且像雷鸣一般笑道:“你们已自身难保,还想救人?准备跟姓冷的一齐见阎王吧。”

马你惨笑道:“我们早有怀疑,这是个局,但还是中了计。”

寇梁惨然道:“我们只输在实力。要是我们人强兵多,今天我们便可以反包围了他们了。”

冷血道:“我们只是输了。失败为成功之母。打击恶人、消灭奸佞,迟早总会成功。”

尚大师笑嘻嘻地道:“夫敬,失敬。你每次对上大将军的势力,只败无成,我不知该称呼你为成功先生的妈妈,还是叫你做失败姑娘好呢?”

冷血道:“我只输了,还没有死。”

尚大师道:“你马上就死了。我这儿早已叫‘朝天山庄’子弟在方圆三里之内,布下‘潜翔大阵’,就算有人赶来救你,也决计闯不进来——就算闳得入,也活不出去,而且,你早已死翘翘了。”

冷血道:“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