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脑袋。”讲完后,谭纵重新坐回在位子上,微微摇了摇头。
“公子不会被牵连吧?”曼萝紧张地看着谭纵,脸上充满了担忧,她听谭纵说起过,谭纵也是此次“候德海”一案的陪审。
“府衙大牢是鲁大人管辖,出了这种事情,首当其冲的是鲁大人,然后是钦差大人和韩大人、毕大人,最后才轮到我,估计不会有什么大事儿。”谭纵微微一笑,若无其事地安慰着曼萝,“再说了,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挨罚有时候也并不是坏事,有些人想让官家罚还罚不上。”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曼萝重复了一句,冲着谭纵莞尔一笑,“看来公子早已经成竹在胸了。”
“好聪明的女孩!”谭纵闻言微微怔了一下,心中不由得暗自说了一句,他没有想到曼萝竟然从自己说话的语境上判断出自己稳坐钓鱼台,并不惧怕官家的惩罚。
看来,自己以后要多多注意修身养性,幸亏曼萝不是毕时节的人,否则的话一旦在敌人面前露出破绽,那么可就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说到底,我只是一名过客,又不是官府中人,官家即使想惩罚,估计到时候也只是会让人训斥我一番。”谭纵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很快就找了一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曼萝闻言嫣然一笑,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细心地給谭纵剥着葡萄,聊着一些听来的趣事。
“黄公子,酒宴摆在这里还是曼萝那里?”正当谭纵悠闲地吃着曼萝剥的葡萄时,梅姨笑着走了进来,问道。
“曼萝那儿。”谭纵吐掉了嘴里的葡萄核,站起了身子,他准备晚上在飘香院留宿,自然要住在曼萝的院子里。
梅姨闻言福了一身,下去准备了,谭纵在曼萝的陪同下去了她的院子。
酒宴很快就在客厅里摆好,曼萝笑盈盈地陪着谭纵喝着酒,她很开心能在这个时候来看她。
第二天上午,谭纵离开了飘香院,回到了黄府,路上有不少士兵和公人对过往的行人进行盘查。
扬州城此时已经封城,许进不许出,城门处设有两道关卡,府衙一道,城防军一道,只有在城外有地的扬州居民方可出城,其余的人一律被拦下,稍有不满就被当作疑犯抓走。
自从大顺开国以来,扬州城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城里的百姓们一时间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各种流言漫天飞舞,有的说山越人打来了,有的说倭匪打来了,还有的说城里出了杀人狂魔等等,以致于人心惶惶,一片混乱。
黄府门前守着三拨人,一拨是府衙的公人,一拨是城防军的军士,另外一拨就是盐税司的兵丁,三方人泾渭分明地立在门口,见到谭纵来了齐身行礼。
“大哥,你回来了!”谭纵走进院子后,在院落里焦躁不安地来回踱着步子的施诗不由得面色一喜,快步走了过来,她的双目通红,神情憔悴,好像一晚上没睡。
施诗昨晚与谭纵在一起,自然知道“候德海”死了,自从谭纵去了扬州大牢后,她就一直担心着谭纵:谭纵也毕竟是“候德海”一案的陪审,“候德海”一死,说不定会因此而获罪。
很快,黄府门前相继间来了府衙、城防军和盐税司的人,将黄府的前后门严严实实地守住。
施诗让府里的下人们去打探,门口的那些兵丁和公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只是按照上面的指令守住黄府,这条含糊不清的命令使得施诗更加感到不安。
随后,府衙的公人和城防军的士兵开始挨家挨户地搜查,而谭纵又迟迟不回来,施诗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乱转,于是一直在院子里等着。
“你昨晚没睡?”谭纵望着一脸疲惫的施诗,有些惊讶地问道。
“大哥不回来,我怎么睡的着。”施诗微微一笑,娇声说道。
随后,施诗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言语似乎不妥,脸上不由得一红,咬着嘴唇,尴尬地低下了头。
“回去休息吧,我没事儿。”谭纵望着羞涩的施诗,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暖意,他能感觉到施诗对自己的关系,于是笑着拍了拍她的肩头,颇为歉意地说道,“对不起,我昨晚应该让人来说一声的。”
“大哥没事就好。”施诗闻言摇了摇头,脸颊绯红地冲着谭纵一笑,向他福了一身后,打着哈欠回去睡觉了。
望着施诗的背影,谭纵不由得郁闷地拍了拍脑袋:等到扬州这边的事务结束后,他应该怎么对待施诗呢?自己好像欠了她不少人情。
吃过了午饭,谭纵去了大牢,周敦然正在一个房间里听着扬州府三大衙门人的汇报,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昨晚显然没有睡好。
见谭纵来了,周敦然挥了挥手,屋里的人都出去了。
“周大人,现在情况怎么样了?”谭纵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问向周敦然。
“没有任何头绪!”周敦然苦笑了一声,伸手揉了揉额头两边的太阳穴,神情疲惫。
城防军和府衙的人倒是抓了一些操有关中口音的人,可惜那些人都有案发时不在场的证人,这使得周敦然无从下手查证,只能将他们先关起来。
“对方显然早有安排,这样查下去也不是一个办法,城里的百姓已经开始恐慌,如果不加以引导的话,在有心人的煽动下极易出现骚乱,届时才是真正的麻烦。”谭纵沉吟了一下,看向了周敦然,“依在下看,不如写个告示,将‘候德海’被杀一事向全城公告,悬赏缉拿那些绑匪,一来可以稳定民心,二来也能得到更多的线索。”
“好主意!”周敦然闻言双目不由得一亮,他光想着封锁“候德海”被杀的消息,完全忽视了百姓们的感受,经由谭纵这么一说,顿时醍醐灌顶,深以为然,“公子看多少悬红合适?”
“纹银三百两!”谭纵想了一下,冲着周敦然微微一笑,“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有了这三百两银子,那些绑匪恐怕就没有这么容易隐藏行踪了。”
“好,就按公子的意思办。”周敦然点了一下头,猛地一拍大腿站了起来,冲着门外一声高喝,“来人,拿笔墨纸砚来,本钦差要亲自写这个告示。”
写完了告示,周敦然让随从将告示拿给鲁卫民,让他找人依照上面的内容誊抄,盖上府衙的大印后在扬州城的广为张贴。
很快,扬州城的大街小巷都贴上了府衙的告示,百姓们这才清楚昨晚出了什么事情,比起被杀的“候德海”,他们更感兴趣的是那三百两银子的悬红。
告示里说的明明白白,绑匪操有关中口音,不过极可能会将关中口音隐藏起来,只要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