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杀人的心都有了,而杀的对象自然是建议他把护卫留到另外一艘船上的李福秀——他却是忘记了他当初可也是说此法甚好的。
只是林青云毕竟是做了几年县尊的人了,多多少少都有些要面子,适才人喧马嘶的他还不好说话,此时就只剩下一群下属了,他这才开口询问到:“李师爷呢?”
别看林青云喊的是李师爷,不是李福秀,这不过是他顾及一贯以来的形象问题,不愿意在人前破口大骂,实则心里却是恨不得把这李福秀揪到跟前来后再踹上几脚。
谁想一众公人却是面面相觑,半天才有人站出来道:“回县尊话,适才下船时我等还见过李师爷,只是此时却不见了,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了。”
“走了?”林青云却是被这一句话给弄的愣住了。随即林青云脑中却是灵光一闪,猛地想起来什么,急急吩咐道:“你等速速带人回城,务必保护好师爷家中老小,切不可让落网的贼子向师爷家人泄恨!若是师爷家中老小无事,你等也不可全数回县衙,必须派人留守保护,千万不可懈怠!”
那些公人却是听得愣了,根本不明白那些贼人怎么还可能跑回城里去找师爷泄恨。要知道师爷不过是林青云的幕僚而已,平时也就是帮林青云做点文案工作,偶尔也出谋划策一二,与如何会与那些胆大包天到胆敢劫持一县之主及数位大家家主的贼人有瓜葛!
只是见林青云说的重视,神色上更是一副焦急模样,因此即便心里不懂,却也不得不分出一半人速速骑马往城里赶。
林青云面无表情地上了马车,心里面却是波澜不休。他此番派人前去李福秀家中,明里说是去保护的,可实则却是行的监视之意。因为林青云适才脑子里面却是突然冒出了一个十分荒诞的想法:那些贼人之所以能轻而易举的上船来,乃是因为船上无有护卫防护。而船上之所以无有护卫,却是因为李福秀的建议。另外,在另外一条船上,一众护卫全数被麻倒,同在另外一条船的李福秀自然也有动手下药的机会。更为重要的是,李福秀这个原本只在理论上有小小嫌疑的人却是在没有与任何人打招呼的情况下偷偷溜走了!
这些东西全数加起来,就不得不让林青云把李福秀的嫌疑直接加到最大,甚至在心里面主官认定李福秀便是这一次绑架案得主谋之一——至少也是个同谋!故此,林青云才会派人立即赶到城中以保护之名,行扣押之实。
如此一来,即便李福秀当真是冤枉的,一个保护的名义便已经足够把所有的问题都交代完毕。而若是李福秀当真是内奸的话,有李福秀家人在手,即便不能讲李福秀抓捕归案,至少也能为今晚这件可能再度轰动无锡的事情划上一个足够完美的句号,却不至于被人说成惨淡收场了。
第二四三章 不做知府
“林县令把李福秀一家全锁进大牢里了?”谭纵左手绑着绷带的谭纵坐在胡床上,双手就这么盘在一起,面色红润的很,丝毫没有身受重伤的迹象。
房间里除了谭纵外,便是曹乔木了。曹乔木是昨天刚从苏州赶来的,据说是亲自去苏州城外督战去了。谭纵原本对苏州的事情倒是关心的很,只可惜这会儿他却是懒得去管了,还是先顾了自己这头再说。
曹乔木却是老神在在地坐在高凳上,一双手把玩着手里的瓷杯子,眼神却是飘忽地很,显然并没有放在眼前,也不知道这神思飘到什么地方去了。只是即便如此,曹乔木却仍然能接着谭纵的话往下说道:“也不是全家,妻儿却是先接走了的,老父老母又在乡下,其实也就是些下人而已,倒是有些和李福秀沾亲带故的穷亲戚跟着倒了霉。”
“李福秀跟着他林青云这么些年,没点功劳也有苦劳啊,就凭着这么点可能与贼人勾结的由头就把人家亲属拿下狱,也不怕被人笑话!”谭纵说着,嘴里发出一阵嗤笑,丝毫不在曹乔木面前掩饰自己对林青云的鄙夷:“林青云这恨泄的可不是个地方,以后有事没事说不定就得被人拿出来念叨。”
“谁念叨?”曹乔木却是斜睨了谭纵一眼,随意道:“这事情这么大,他林青云既然抓不到贼人,自然就得着能逮的人充数。”
“那还是他林青云自己无能!”谭纵这回却是干脆啐了一口,随即整个人懒洋洋地躺倒在胡床上的被褥上,两只脚却是伸到了床外头,在那一晃一晃地:“咱们好不容易给他抓着两个活口,结果第二天就莫名其妙地在大牢里被人毒死了,这事情他林青云不去查,却去抓无关紧要之人,当真是昏庸的很。”
说到这里,谭纵心里就止不住对这林青云生出几分怨恨来。
起先这林青云忽左忽右,想左右逢源,他谭纵也能理解,毕竟都是在这官场上混的。他谭纵又是个过路的,实在没必要去讨这个嫌。只是这一回,这林青云却是办了件蠢事,让一次好好的聚会出了这么大一个漏子,若不是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福叔突然传了警讯回来,只怕陈扬他们都还在城里巴巴地等着。
所以到这一次后,谭纵对这林青云却是再没有半分好感了。甚至谭纵觉得这林青云真真是个绣花枕头,外面看着光鲜漂亮,实际上肚子里就是一团草包。
只是这评语下的有点狠,谭纵也就是在自己女人面前说一说,亦或者是与福叔闲聊时提几句,却不能在这曹乔木面前说。
曹乔木摆摆手,显然是不想再说这话题了。谭纵见状,自然也是住了口。他这回受伤极重,皮肉全数翻开,筋脉差点就被刀疤那一刀斩断,所以当时才会觉得左手都没了。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谭纵这一战下来短期内怕是也办不了什么事情了,所以他明知道曹乔木心里在惦记着苏州的事情,却是偏偏不开这个口,就是不想再沾染上什么麻烦事。
谭纵算是发现了,自从他穿越以来,也就是乡试之前还算享受了点清闲日子,可之后先是惹上了王家,后来更是参合进了南京府河堤的案子里甚至间接整倒了一位四品知府。
这次从南京出发前往苏州,原本以为不过是看顾下太湖水位,谁想的到只是赶躺路也能撞上山越人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