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 / 1)

鼎革 小黑醉酒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谭纵扒拉开李明菊抓着自己袖口上的手,连忙看了看,顿时苦下脸来道:“这下可好,原来还只是几滴,被你这么一抓,可就真成了一团麻烦了。”

“呸,瞧你那副穷酸模样。”李明菊却是知道谭纵性子的。知道这人出生虽然不算大富大贵,却也不缺钱花,只是为人有些懒散,喜静不喜动,平生最怕的便是麻烦。这次只怕也不是真的心疼这身新衣裳,怕还是懒得再去成衣铺子里再做一身。

“和你这大少爷说不清楚。”见及自己这袖口已经无可救药,谭纵也是个洒脱的,干脆就把袖口撸了起来,也不顾自己赤着半截胳膊有碍张观,径直走到张鹤年身前。先躬身作揖道了句“大人辛苦”,随后便直接问道:“敢问大人,这得中解元者可是余杭谭纵否?”

此话一出,人群里顿时有好事的起哄道:“对极对极,可是余杭谭纵得中解元了?”

张鹤年早闻得南京士子年少轻狂,颇有某位前辈之风,因此对于谭纵言行也不以为意,只是低头看了一眼皇榜起头的名字,摇头道:“并非谭纵,乃是南京本府童生徐骏徐文长。”

“哦?”谭纵心里一落,又转过头去喊道:“文长,文长,快过来,你中解元了。”

这时却见着一个大胖小子也不知道是从哪钻出来的,只把身边的中举的士子统统挤了开来。边挤还边喊道:“当真是我中了?当真是我中了?”说话间,似是还有些不可置信的模样,显然自己也未曾料到。

只是身边不时有人恭贺,徐骏这才相信,连忙把手上的葱油饼随处一抛,也不知道抛哪去了。一双油手也顾不得擦了,只是往前面的人身上扒拉:“诸位且让让,让我过去看看是真是假,莫被这‘梦里尽繁花’的谭梦花给骗了去了。”

要说起来,这徐骏在南京府也是个有名的人物。

与其他学子一派风流潇洒的模样不同,这徐骏乃是一个十足的胖子,十八九岁的人了,身高却只有一米六七,体重却也是一百六七,在书院体试时跑起步来,那真的是跑一步颤三颤,上楼时若是走的重了,便是连楼面也是要随之晃一晃的。

只是这徐骏家境殷实,为人大方,因此也颇得同学喜爱。再加之这徐骏虽然称不得才思敏捷,却也刻苦努力,与这时文一项也算得上是一把好手,即便是南京城里也无哪个童生敢称能稳压这徐骏一头,因此此时得中解元也算是情理之中了。

只不过他刚走到谭纵身边,一股熟悉至极的葱油饼味便钻进谭纵鼻子里。再一细看,顿时发觉这胖子果然两手油污,顿时明白过来,连忙将人扯了过来,单手就提起了这胖子的耳朵怒道:“死胖子,果然是你吃的油饼!”

不待谭纵真个动手,忽然听见有人喊道:“住手!”

谭纵抬头一看,顿时发觉不妙:自己一时激动,竟然忘记了现在的环境了。

望着被人捉住耳朵的今科解元,张鹤年是又是好奇来又是好笑。

这气的是竟然有人蔑视礼法,在这文渊院前,大众睽睽之下竟然有人敢殴打今科解元,当真是不当人子!笑的是,这南京府的今科解元果然与别处不同,不仅这时文做的一团锦簇,便是连这身子也是锦簇的很。更何况,这解元先前过来时,分明两手油污,显然适才正在大嚼。

若说句难听点的,这解元这副形状,怕是与那肥头大耳、满脑肥肠的“贫肉”也相差不多了。若放在历代前朝,怕是光这一副样貌就得打下去了。

以张鹤年的阅历而言,这等出众的解元公还算是首例!

只是,不论这解元如何,只凭他解元公的身份,若是当真在这文渊院前被打了,那自己一干人等怕也难辞其咎,虽说不至于落得个罪名,可对解元保护不力,年终考核落个差评的结局却是跑不了了。因此,张鹤年这一声大喝却是发也得发,不发也得发。

第二章 小蛮

“你们是何人,竟敢在这文渊院前如此嬉闹!”说时,张鹤年眼中忽地闪过一抹精光,心中不由闪过几分念头:“哼,就看这两人可知道好歹了!若是当真不懂……哼!”

“嬉闹?”谭纵脸上一愣,心中顿有所悟,连忙松开徐骏,又速度整理了这身已然褶皱多多的儒衫,这才躬身接话道:“大人且息怒,童生本是余杭人士,因与这南京府徐骏徐文长相熟,适才听闻他得中解元,一时喜不自禁,失了学子本分,还望大人见谅。”

谭纵说完,又连忙一拉身边的徐骏。

“是极,是极。我与谭纵本是好友,平日里说笑惯了的。适才喜不自禁,一时不察,冒犯了大人,还望大人宽恕。”说完,徐骏也是一躬身,便算是与谭纵把这口供对上了。

“哦,此话当真!”见两人听出了自己言中之意,张鹤年也不禁为两人急智感叹一声“新人可谓”。又转过身去,对那三位皂吏道:“三位,你等觉得如何?”

本着多一事莫如少一事的原则,三位监察自然也不会无事生非,何况这等情况,自高祖皇帝颁下特旨后已不少见,历年多有发生,因此也是睁一眼闭一眼。更何况,当事人之一还是今年南京府的解元,虽说日后不定能中状元,可一个进士出身想必是跑不掉的——这等人能不得罪自然还是不得罪的好。

三人出身相同,互相对视一眼,已然明了各自想法。打头这人也不说话,只是摆了摆手,显示毫无意见。

监察不说话这也是当年太祖皇帝订下的规矩:如非必要,身负监察之责的官员,在监察之时是不得开口的。这一条规矩本是源自军中监军一职的惯例,建国后却是延用到了监察一府内。

见三人并无处置的意思,张鹤年转过来对着徐谭二人微微一笑,随后又收敛颜色佯怒道:“哼,今次算你等幸运,三位监察大人并不追究。既如此,徐文长可留下以待入院,你这童生若非亚元就且退下吧。”

张鹤年那一放即收的笑意却是被谭纵收入眼里,心知乃是这人有意卖自己一个人情,自己虽说毫不担心前途,可这时却也是不得不收下。只是谭纵心里还揣着一桩大事,哪会这般容易退下,连忙又开口道:“谢过大人。只是,童生斗胆问一句,今年的亚元不知是谁?”

“哦?”见谭纵竟然敢问,张鹤年脸上闪过一丝奇怪颜色,却是觉得身前这童生颇有些意思,一时间顿时对谭纵高看了三分,甚至觉得此人若是步入官场,只怕日后前途比那解元徐骏徐文长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