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还是王奉先适才那句言语不明的骂声。
由于谭纵离得近,心神又一直放在王奉先这边,因此他却是听清楚了这王奉先那一句分明是骂莲香“挨CAO的贱货”。这几字放后世,那便和国骂差不多了,杀伤力自然是极大的。更何况适才莲香可是为了他牺牲了许多,这时候他作为男人自然得帮莲香讨回这公道来。
那边几位员外老爷见事情终于了了,心里头一块大石不知不觉也放了下来。
虽然王奉先带伤而逃,失了脸面,可毕竟没太大的损伤,日后两边再对上脸自然也好说话。而这边谭纵这位新贵虽然初始受了些委屈,可也只是点委屈而已,身上终究也没什么大损伤。这般算下来,两边倒是都没什么大妨碍,而这对于这些个商贾里的魁首们来说便是最好的结局了。
几位商贾魁首对视了一眼,终究还是徐家老爷子站了出来,恭敬道:“谭大人,小老儿斗胆说一句,咱们不如换个地方如何?”
谭纵自然清楚这儿的确不适合吃饭了,闻言点头道:“大善。”说罢,又似是想起来什么道:“梦花也放肆一回,便邀请宋押司与我同坐如何?”
这一次饭局原本就是这些个老爷们邀请谭纵的。谭纵带了女眷来,那是应有之意,可这会儿还要再带上宋濂,从礼节上来说自然是要与这主人打个招呼的。当然,若真要以势压人,谭纵别说是带个宋濂,便是将整个巡捕司都带来也没人敢说半句闲话。
只是谭纵深知和气生财的道理,心里头又存了找这些家财万贯的员外老爷们“募捐”的心思,又如何会蠢得这般行事,自然是要给足了面子才行。
“谭大人说的哪里话。”徐老爷子在这官面上也是行走过多少年的老人了,这会儿自然不会拒绝,反而一脸喜色的连忙应和着,顺便又拣了些合适的话道:“小老儿早就仰慕宋押司公正,一直有心与押司结交,只叹息宋押司太忙碌。今日有谭大人为引,岂不正合了小老儿心意,当真是巧的很,妙的很。”
这边说话间,外头已然有邀月楼的护院进来查看,却是被林蔚拦着了。
似这等事情,在这些商贾大佬级别的人眼里,还真算不得什么不得了的大事,说来说去也不过是赔偿些银子而已。几百两、几千两的,对于那些普通百姓家里头,或许是笔天大的财富,可对这些个员外老爷们来说,自然算不得什么大数,最多也就比九牛一毛强上那么一些,根本不值得说。
更何况,即便是出这笔钱,也还是看在了陈子夫这位盐税总管大人的面子上。若是换个人物,换个势力,这些个商贾中的大佬只怕连银子都懒得赔,只需要带着一股子傲气往外头走就成了,也没哪个不长眼的敢拦。
也未等多久,跑前跑后的林蔚便将一切事宜安排妥当了。房间选的是八间房里头的第三件,玄字间。
进了这玄字间,谭纵这才发觉这房间的装饰与适才那地字间竟是又有不同。一进门,首先便是两排的小隔间,中间过道上铺地的却都是些榻榻米,两边墙上一些个装饰、物件摆设竟也是完全的东瀛风格,显然这间屋子便是以东瀛风格为卖点了。
跟着伺候的侍女在小隔间里头做完净手等事宜,又换了侍女特意取来的和服,一行人这才踩上了榻榻米,到了里间相对跪坐。
第一百零六章 不够塞牙
谭纵在后世时虽然也见识过不少了,便是正宗的日本会所也去过,可也未有这般讲究的,几乎就差沐浴了。不过适才在走道时,谭纵倒是瞧见左侧有一道暗门,暗门后蒸汽腾腾的,似乎有个人工的浴池,倒是让谭纵看的眼热,极想试试看这是否也是正宗的日本温泉。
既然是东瀛风格,这里间的陈设自然与适才的地字间不同,特别是最里头一面墙上却是不知道哪位名家绘制的一副富士山图,端的是大气非常。那山顶上的皑皑白雪,倒是跟真的就在眼前似的,让谭纵看的啧啧称奇。
不过,这也仅仅是啧啧称奇而已,毕竟谭纵后世时生在官宦人家,自然不缺花用。在被家里头摁住后,又有大把的空间时间,自然是带着老婆情人满世界的闲逛,这富士山也不知道去过几回了。
宋濂自然是跪坐在谭纵身侧一两米远的位置,倒似是一个不相干的人。而对面却是几位同样身着东瀛传统和服的老爷们。徐文长与林蔚却是不知道哪去了,这时候也不见了踪影。
又过了一会,却是精心打扮过的莲香从外头拉开关上的木门走了进来。
莲香这次却是画了浓妆,整个人更显妖艳,便是身上那一套原本素洁的白底粉花和服也被她映衬的多了几分妖娆之意,倒是让谭纵看的大感意外,这才知道这位南京城有名的花魁打扮起来竟是如此迷人。
其实也不是谭纵这会儿发发觉,着实是这大顺朝女子的装扮与后世相差颇大。也就是莲香这会儿穿了谭纵熟悉的和服,妆面又依稀待了点后世的影子,这才让谭纵看的眼前一亮。
这时候那木门又被拉开了,鱼贯而入几位同样身着和服的貌美女子。这些女子似乎早有默契,不声不响中便已然分配好了席位,在众人身边一一坐定,便是带了女眷的谭纵以及离众人远远的宋濂都各被安排了一人伺候。
“倒是让谭大人见笑了,还望夫人莫要见怪才是。”这次说话的却是一位陈老爷,看架势这人坐在几位老爷中间,隐隐间其他几位也以他为首,似是这几位老爷中最尊贵的一位。
而这陈老爷子自然也不简单,经营范围极广。上道珠宝首饰,下至柴米粮油,几乎是无所不包。除此之外,这位老爷子还经营着两家驴马行,几间客栈。只是这些年这位陈老爷子多将事情就给后辈去坐,自己则享起了清福,显然是在为后代接班做准备了。
坊间都传闻这位陈老爷子身后的背景大的吓人,便是知府王仁见着了也得礼让几分。不过自古商不与官斗,而陈老爷子又机会做人,因此官商关系倒是融洽的很。
谭纵因为来的急,一时间也不知道这位的具体身份,因此便只能欠身客气道:“老丈客气了,梦花何德何能能蒙几位长辈宴请,当是梦花惶恐才对。”谭纵这话说的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