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城池,坚守不出,叛军即使人多,也未必能够攻下此城。”
就在这时,距离城门不远的张公祠那里,一个身穿狼皮大氅、头戴一顶皮盔的中年大汉从张公祠的大门走了出来,骑上一匹骏马之后,便招身后招呼了一声,但见二十名身强体壮的羌族壮汉将一个巨大的石像从张公祠里抬了出来。
“是李文侯!”李傕指着那个身披狼皮大氅的中年汉子大声地喊道。
萧风的身子向前倾了倾,伸长脖子向城外眺望,隐约可以看见那个叫李文侯的相貌,但见此人方面大耳,高鼻梁,眼窝深陷,还有一张方硕大口,下巴上更是有这一部卷曲的胡须,看上去极为粗犷。
看到此处,萧风正在暗自琢磨李文侯让人抬那个石像出来干什么,忽然听到太守张芝愤怒的吼道:“李文侯欺人太甚!”
他扭过脸,看到张芝整个人变得极为异常,双拳紧握,紧咬牙根,怒目相视,浑身上下都在轻微的颤抖着,整个人已经是怒火中烧了。
他不太明白,为什么张芝会突然发火。
外面,李文侯指挥着部下将那尊石像抬到了城下,立在城楼上弓箭手的射程之外,然后示意身边负责传令的人吹响了出征的号角,悠扬的号角声一经响起,便立刻向四处散开,低沉的声音在这旷野中听起来却极为嘹亮。
不多时,萧风注意到,原本停在四周休息的叛军骑兵只一瞬间便集结了起来,三五成群的站在一起,逐渐向中间靠拢,竟而形成了一个密集的战队,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也不好分清谁是谁。
李文侯带着一彪骑兵来到了队伍的最前列,将手高高抬起,身后的叛军士兵便开始变得狂躁不安,大声的叫道:“呼呀!呜噜噜呀!噜噜呼呀!”
两万人的齐声呐喊,声音极大,直冲云霄。叫声传入姑臧城中每个人的耳朵里,众人都觉得有些震耳欲聋。
连续三声的呐喊声过后,叛军的士气竟然高涨,纷纷拿出了自己背负着的弓箭,抖擞了下精神,已经做好了随时进攻的准备。
这时,李文侯将手放下,身后的叛军骑兵尽皆鸦雀无声,但见他独自一人向前走了几步,目光扫视过姑臧城的城楼,张嘴便问道:“哪位是武威太守张芝?”
☆、激将之法
听到城下李文侯的叫嚣声后,张芝双手按在城墙上,怒视着李文侯,朗声回答道:“本官便是张芝!”
话音刚落,但见从叛军当中“嗖”的一声飞出一支羽箭,箭矢划破长空,飞快的朝着张芝飞去。
张芝见状,大吃一惊,万万没有想到叛军会使出如此卑鄙的手段,他从未亲临过战场,突然见到箭矢朝自己飞来,一时惊慌失措,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小心暗箭!”萧风眼疾手快,见一道黑光从天际划过,便心知不妙,立刻伸出了手,想要将张芝整个人强行按倒在地上,以便使他躲过那一劫。
可是,萧风的双手还没有碰触到张芝的身体,已经有一双手抢在了他的前面,强行按住张芝的头颅,让张芝躲在了城垛之下。他注意到,那双手上布满了斑驳的伤痕,看上去犹如一双来自地狱的鬼手,他顺着那双手望去,竟然是王越。
王越将张芝按下去的瞬间,箭矢便从张芝的头顶上快速的飞过,萧风在张芝的身后,那箭矢便不偏不倚的朝萧风的额头上射来。
萧风眼睛里一阵惊讶,急忙低下头,箭矢便从他戴着的头盔上掠过,一箭便将他头盔上的盔樱给射了下来。
“铮!”
一声闷响,箭矢便钉在了门楼上的柱子上,头部深入木柱约三寸,尾部尚在发着颤抖的音响,萧风头上的红色盔樱被紧紧地钉在了门柱子上,在寒风中不停地摇曳着。
“李文侯,你他娘的真是太阴险了,卑鄙无耻的小人。”李傕见后,便大声骂了出来。
城下的李文侯听得仔细,却并未理会这叫骂声,嘴角上只是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同时转脸对身后的人喊道:“可以开始了。”
李文侯身后的叛军接到命令之后,便见百余名身强体壮的大汉将立在城外雪地之上的那尊石像团团围住,手中拿着一些干柴,然后将干柴全部堆积在了那尊石像之下,当即点燃了那些干柴,不大一会儿功夫,熊熊烈火便在雪地上燃烧了起来。
城楼上,张芝见后,脸上显得更加阴郁起来,整个人已经气得直哆嗦了,抬起手指着李文侯大声喝道:“李文侯,你竟然……”
“哈哈哈……张太守,这尊所雕刻的石像就是令尊,当年你父亲曾经杀死我先零羌诸多勇士,这笔血债,我一直都记在心上。让我没想到的是,我仇还没有报,张奂老儿竟然先死了。不过,父债子还,今日我率领大军抵达此处,就是要将你大卸八块,用你的人头祭奠我先零羌惨死在你父亲铁蹄之下的亡魂,还要扒了你的皮,喝了你的血。等杀了你,我就率军南下,进攻三辅,你的家人不都是在弘农吗?我要灭了你张氏一族!”李文侯嚣张的说道。
“你……你这个逆贼!我誓要取你狗命!”张芝被李文侯的言语挑唆,看到父亲的石像在大火中备受煎熬,虽然只是尊石像,但是在张芝看来,仿佛真的是自己的父亲在火中受到摧残,忍了好久之后,怒气终于完全爆发了出来,朝着李文侯歇斯底里的喊了出来。
“好啊!我就在这里,你有本事,来杀我便是!”李文侯继续用言语挑唆,以求激怒张芝。
张芝急忙转过身子,冲身边的都尉喊道:“打开城门,本官要亲自带兵出城,誓要将李文侯狗贼的人头取下来!”
都尉急忙抱拳道:“太守大人,叛军人多势众,我军兵力不足,属下以为,应当坚守城池为上,还请太守大人三思而行。”
贾诩也抱拳道:“启禀太守大人,此乃李文侯激将之法,不可受其挑唆,坚守城池,方为上善之策。”
张芝听到贾诩和都尉两个人的话之后,也犹豫了片刻,转身看到那尊他父亲的石像在烈火中被焚烧,便忍痛扭过了头颅,仰天长啸道:“父亲大人,孩儿不孝啊!”
直到此时,萧风才知道,外面那尊石像原来是张芝父亲张奂的,怪不得从一开始张芝就有点不对劲呢。不过,在他看来,那就是一尊石像而已,能代表什么?
城下,李文侯见城楼上的张芝没有了动静,脸上的喜悦之情便淡了下来,一转脸,便露出了狰狞的面孔,对身后的人喊道:“把张奂的石像给我砸了,砸的越碎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