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去宛如一双钢爪也似的长大手指,上面微搭着两条嫩肉,端的又白又嫩,细腻凉滑,青葱也似,由不得心生怜惜,越看越爱。心想:这样嫩手,稍微用力便可折断,她父行医多年,是个好人,对人又极和气,双方无仇无怨,我还想设法把此女日后弄她回去,何必伤她,方笑说:“小姑娘,你这嫩手,如何叫我狠心用力!”
双珠听他说着生硬汉语,一双贼眼,满脸诡笑,不由气往上撞,见老父正受众人礼敬,再不下手,必要拦阻,低声冷笑道:“我先用力,便是怕你禁受不住,再不使劲,我要不客气了!”伊瓜闻言,还是将信将疑,稍微用力一试,猛觉那两只纤指也增加了不少力气,勒得甚紧,同时又听通事同党一个激将,一个警告,急切间举棋不定,仍不知道进退,只觉着这大一个人,败于一个女娃手里,岂不难堪?心里一急,还认为自家力大,冷不防将她拉倒便可算赢。哪知双珠比双玉还要沉稳,自一开头便打好了主意,暗用气功,把真力运向二指之上,气定神闲,看准来势,乘机待发,已无败理。凶酋这里刚一加紧,她也虚实兼用,连用勒、绷、送三种手法,只见手微一拉一送,旁人也未见她用力,伊瓜已跌出丈许以外,不是旁人抢住,几乎倒栽台下。原来伊瓜刚用全力,想要往回强拉,猛觉那两手指骨痛欲裂,仿佛被两根钢条勒住一绞,负痛情急,自知不妙,刚要示意讨饶下台,双珠已就势抖开敌人双指,把手往前一送,事出意料,怎禁得住?当时仰跌在地。
伊爪素有勇名,双珠只用两根手指将他打败,受伤倒跌,非但台上下全体山人更加敬畏,老酋更是暗中得意,假装说好话,忍不住竟拜倒在二女面前。伊瓜找了无趣,连客位也未人坐,便各带了来人退往台下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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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危峰舞剑绝壑飞身
南洲见双珠又用家传千斤掌和擒拿手将伊瓜打伤,两个寨酋和一些后来的人全数惊退。这两寨酋本是花蓝寨心腹之患,也被镇住,此举虽未商量,办得颇好。老酋目睹双珠也有这样本领,又是敬佩又是惊喜,对他父女自是惟命是从,无一不允,只想婚姻无望是件恨事。南洲乘机直言相告:“非但双方不宜有此结合,二女人已渐长,乃师是位异人,各传了一身惊人本领,心中不愿,不能勉强。并且行医事行,无法分身,以后不是真有紧急要事,恐难相见,望你不可多心。”
老酋听出他以后十九不会再来,心中难过,便把南洲请往后寨哭说:“老兄弟,我已七十的人,能活几时?尤其蛮女一死,虽然除掉一害,要少许多威风。方才那两个对头你也看见,我的儿女太多,又都不好,平日相对,和仇敌一样。本心最爱花古拉,聪明武勇,能当大任,想令他继为寨主,不料这等下作。方才之举,虽蒙我老兄弟极力遮盖,大量宽宏,没有追究,免我父子当众丢人,身败名裂,但是场上这许多人的眼睛,怎么能瞒得过?不是有人生疑,也不会请你父女三人解说经过了。我在还好,我死之后,他们众弟兄间必起争杀,今日真情当然泄漏,外贼仇敌也必乘虚而入,我花蓝家好几百年的基业,非要断送不可。老兄弟回去不愿再来,我也不敢勉强,但我二人多年交情,我虽受花古拉蒙蔽,并未起什私心,他用诡计害人,丝毫不知。我也别无所求,只有一事奉托。
“这野人山下部落甚多,有二三十种,黑森林里那些土人,有多少种族还不在内。
我族祖规,除当寨主的人必须本族嫡系而外,并有一件传家之宝,乃祖宗遗留下来的一柄断的铜钉耙,一条两指粗细的发索,四根石箭头,向由当寨主的人仔细保藏。到了病重或是遇敌伤重,将死以前方始说出,交与接位的子女,令其照着祖规当众角力比武,施展本领,平日便多亲爱的妻妾子女,也都不知它的藏处。这三件东西,均是上代祖宗在野人山黑森林内用来防身求食之物,缺一不可。
“我自五十岁后,见所生子女众多,天性都是那么凶暴,毫无骨肉之情,早料到将来接位不免互相残杀,想起痛心。尤其内中,我有几个最爱的子女,到时更是非死不可。
接位的人任多武勇,不将这三件东西先得到手,不能取信全体山民。就将所有敌人全数打退,也不能继承寨主之位。对头得胜,也是如此。放在眼前,非但他们彼此生心,明偷暗盗,防不胜防,甚而勾结巫师,推托神命,将我害死,他来接位,都在意中,故此藏处非要隐秘不可。历代寨主接位之后,第一件便是把它取出,交与巫师,使全寨人民和远近小部落中的酋长看上一遍,在此七日之内,便须将它藏好,稍一疏忽,便有杀身之祸,为此看得最重。无奈这三件东西多半长大,尤其那根人发做成的绳索长达八九丈,上面还有好些装饰,并在一起有一大堆,极难掩藏。放在本寨,非但亲生子女谁都觑觎,想要偷去,外来仇敌如知藏处,也决放它不过。以前为了藏处不慎,几乎失盗,还杀死了一儿一女。眼看他们年已成长,想起上代父子兄弟互相争杀,以及被害人烈火焚身之惨,稍一疏忽,被人偷去,只要和巫师说好,许下重利,便可假托祖神之命,说我年老无用,必须随他成神,另选寨主,逼我自家走上祭台,活活烧死。我一不肯上去,便算胆小怕死,不敬祖神,由那万恶的女巫师假装疯狂,暴跳一阵,用她秘传的毒箭射死,命必不保,还丢大人。此是世代相传的恶俗,对方便是亲生子女,为想夺这寨主,对于被烧的人,也决无丝毫冷悯。最惨酷是,我所留许多心爱姬妾,都要由他随意残杀,火烧殉葬。近年我些心爱姬妾因我年老,每日都在提心吊胆,恐我一死,她们便难活命,有那年轻美貌的,便在暗中去向将来可以继位的子女勾结,各作未来打算。本族都是一夫一妻,只有寨主可以随意挑选上许多姬妾,生杀予夺,样样任性,众人也都认为当然。
“最万恶的是那两个巫师,我真恨到极点。无奈本族人最是凶野,上代祖宗特意学别寨的样,弄上两个说鬼话的人来镇压手下人民,样样均托神命,以便为所欲为,互相勾结业已多年。他们装神闹鬼都有一套秘传方法,休说外人看不出来,便我也因年纪老大,连做了数十年寨主,觉着他们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