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被吃光。后来夫妻二人各抱一个婴儿,正在抚弄引逗,忽然想起文母之言,初生婴儿,奶水未来以前,如何与他吃上这多生冷的果汁?先颇疑虑,后见婴儿灵慧解意,吃饱以后,一引就笑,天真活泼,可爱已极,只说无妨。心刚放定,天已快到黄昏,两个婴儿忽然同时睡去,就此不曾醒转。
两夫妻还想婴儿多睡,只顾谈说昨日奇遇和结交象群经过,并未在意。后来文母睡醒人看,听说婴儿刚刚睡熟,初生的婴儿照例睡多醒少,媳妇奶水未来,醒了必哭,乐得让他们多睡一会,也未想到别的,正在嘱咐文烈不可高声,以防惊醒,一面准备夜饭。
等文烈把饭端进,又到崖后采了一些大象喜吃的野生之物,表示谢意,回到里面,一家三口分别吃饱。问知婴儿不曾醒过,方觉怎么睡得这香,忽见文妻点头示意。
凑到铺前一间,文妻悄声说道:“这两个娃儿睡了多时,我两奶发涨,奶水业已流出。方才胀痛难受,想抱一个过来喂奶,谁知两个不肯醒,看去却又睡得香甜,不像有病。方才果汁好像清香中带有一点酒味,也许吃醉。恐娘知道担心,不敢明言。你进来以前,我这两个奶实在胀痛难受,背着娘连摇了几次,用尽方法,无一醒转,莫要被你喂糟了吧?”
文烈闻言,吓了一大跳,细看两个婴孩,又都睡得十分香甜,并还露出笑容,不像有病神气。再试伸手轻轻拨弄,果然牙关紧咬,表面神态如常。连用许多方法,均不肯醒,正在忧疑,打不起主意。文母见产妇胸前衣服均被奶汁湿透,笑说:“你奶已发透,这两个小孙孙方才哭得那样吓人,照你夫妻所说,业已睡了半日,应该醒转,乐得乘他们睡熟,喂完一个再喂一个,免得都醒哭闹,两个同喂,又要坐起费事。难产刚过正须保养,也不相宜。再如不喂,奶必难免回去一些。看这两个娃儿定吃得多,奶如再不够吃,当娘就更苦了。”
文妻无法,只得点头应诺。因奶胀得厉害,婴儿又不肯醒,业已暗中挤过好几次。
本因婴儿摇他能醒,打算敷衍一阵,挨到半夜再作计较。谁知文母爱极了这一双男女,觉着媳妇初次经历,恐其粗心大意。样样都想指教,又防手重,把婴儿弄痛,非但亲自将婴儿抱向产妇怀中,并还坐在一旁照料,目不旁顾。
文妻知道隐瞒不住,人又直爽,见婴儿小口紧闭,奶头怎么也塞不进去,文母面上已现惊疑之容。心里一急,便将前事说出,并告以婴儿甜睡多半日,怎样也弄不醒。文母先颇惊慌,知道初生婴儿无法查看脉象,又恐产妇胆小惊慌,心中悲急,忙说:“看这样子,不似有什么变故。你们放心,等我仔细看来。”
随命文烈点亮灯火,抱着婴儿从头到脚仔细查看,并将眼嘴拨开,试了又试,周身全都摸遍,毫无异状,笑说:“此事奇怪。我从小学医,虽没有你舅父那么高明,当初曾经用功,此道又是家传,尤其妇婴一门格外用心,自信不会看差。照我所见,婴儿鼻息调匀,五官七窍和手脚前后胸,通体没有一点败象,体格比常婴强健得多,虽然昏睡不醒,决可无害。这两个小东西怀了一年零七个月,本出常例之外,今又这样昏睡。那只白象灵慧感恩,送来这许多山果,只婴儿所食两枚我未见过,如其容易得到,不会这少,婴儿恰巧吃下。方才细看,心口不跳,并不像是吃醉神气,也决不会中毒。我料到时必要醒转,也许再睡上一两天都不一定。如其中毒或是醉病,决不会是这等神气。你们不要忧虑,多留一点心便了。”
文氏夫妻知道母亲医道高明,又最盼望孙儿,万分怜爱看重,看得那么仔细,如有他虑,不会这等说法,心虽一宽,到底还是悬念。文母却因深明医道,反比子媳心定,难得产妇昨日遭那险难,居然转危为安,心中高兴。只嘱咐把婴儿盖好,以防伤风,一醒便与奶吃。到了半夜,经文烈两次催请,便各回洞安睡。因谷中常有大象守护,不怕别的野兽侵袭,连绳梯也放了下来。夫妻二人对着婴儿守了一阵,越看越不像有病的神气,断定乃母不会看错,也各昏沉睡去。梦中惊醒两次,婴儿均是原样未醒。天明文母下来,又趁白天仔细再看,断定无妨,仍然放卧床上。初意就是果子吃醉,至多一个时辰也将醒转。
光阴易过,又到第二日夜里,婴儿还是一个未醒。文母先最镇静,见久不醒,由不得也发起急来。当夜老小三人全都守在下面,因已看过两次,一直用被盖好,也未打开再看,大家都是急得一夜无眠。第三日早起,文烈正劝母亲保重,忽见婴儿盖的被头仿佛动了两动,心疑快醒,想要抱起来看,被文妻拦住,笑说:“这两个娃儿,从第二日起,手脚都在不时抽动。我也当他们快醒,其实睡得更香。”话未说完,文母忽然惊道:
“这娃儿初生时已有一尺多长,比别的婴儿长大得多,已是怪事,如何又长了一段?你看他脚伸到哪里来了?”
原来三人守在旁边,先未留意,这时婴儿的脚一动,文母无意之中发现婴儿的脚隔着一床薄棉被往上翘起,离头竟有两尺来长,忽然警觉。揭被一看,不知怎会卧了三日竟长出一段,通身肌肉紧绷绷的,也与头两次所见不同。仔细一想,断定不会有什不好,正嘱子媳放心。男婴忽然将眼睁开,亮晶晶水珠也似,两面看了一看,身子一滚便翻将过来,似要爬动神气。
三人这一喜真非小可!文母爱到极点,伸手一抱。婴儿猛的身子一挺,力大异常。
事出意料,抱得又轻,如非心灵手快,几被挣脱。婴儿连挣几挣,见挣不脱,便哭吼起来,声比以前还要猛烈。文母忙即将他送到文妻胸前,将奶塞进。婴儿周身是汗,大小便同时俱下,半身湿透。吃奶之后,哭声立止,小胖脸上重又现出笑容。手脚却不老实,贴在乃母怀内,不时舞动双足乱蹬。文母知他身上湿得难受。又见如此长大,仗着天气温暖,先用薄棉被围上,再将衣裤尿片取来,备好温水为他洗涤干净,全部换好。婴儿越似欢喜,一阵狼吞虎咽,仗着奶多,喂了一只。文母是内行,恐不够吃,正说:“婴儿吃得太凶,上来不要弄惯,后难为继。”正说之间。女婴也似醒转,但较文雅,身子一样长大了些,也会翻滚,但未挣扎哭闹,分伏乃母胸前,一边一个,由大人扶持同喂,一面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