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犯过一桩大罪。一则拿他不准,死无对证,只听到两句背后之言,不足为凭。爱惜凶酋胆勇能干,又受狗男女三人的挟制,常加威迫,不敢不从,终日忧疑苦在心里,只是无计可施。照死党心意,老人虽然怜爱双珠,决不肯违反众人心意将她放下。今朝不知怎的,因清早送酒食的两个山妇逢人劝告,力说双珠死得冤枉,非但不是凶手,并还是个受害的人,不应杀害。被他听去,心疑老人委曲求全,想照昔年允许罪人将功折罪的旧例,把双珠留将下来,想起对方虽是汉家少女,胆勇过人,曾以孤身女子深入黑森林,连经奇险,并还亲手杀死过一条大蟒,甩杀一个食人蛮,种种使人惊奇的传说,如其留她在此,照着当地只肯为众立功便受尊敬爱护的风俗,名为奴隶,实则无异众人之首。等到公选时节,再要无人比她得过,简直就和酋长差不许多,何况又是老人阿庞的义女。昨日阴谋暗算,便是自己下手,面貌已被认出,此仇一结,或明或暗均无幸免,越想越觉可虑,于是乘着群情愤激,虽听二蛮妇极力分说,还在半信半疑之际,一面领头发难,一面激动众怒,要为凶酋报仇,去向老人阿庞请求,说:“酋长夫妇死得太惨,人心万分悲愤。就是今夜星月佳节不应凶杀,但我们自己人已有三个死在前面,此女虽非凶手,也是起祸根苗,事情由她而起,何况此女机警异常,胆勇多力,一旦被她乘隙逃走便难擒回。无论如何也要先将脚筋抽去,倒吊起来,使她吃上两天苦头,稍出恶气,过了佳节,再行集合众人,为已死三人报仇雪恨。”如今正在发动,连睡的人均被喊醒,准备午前先将双珠吊起,毒刑鞭打上一阵,到了日光当顶,再往星星泉沐浴更衣。现离中午不过个把时辰,转眼就到,逃是没法逃。但是此事实在气人,时机这样紧迫,必须另作打算等语,说完,便往台下连纵带跳飞驰而去。
双珠见她说时握紧两只小拳头,神态慌张,满脸愤激之容,匆匆把话说完,不容回问,便如飞往下驰去,走的又是星月台后面,因其人小身矮,前面横着那个形如新月的长大木台,鸦鸦绕台而驰,走往台后,也不知是否去寻老人送信。料知情势危急,想要一拼,又觉幼童之言不可尽信。二蛮妇走时,曾有无论消息好坏必来送信之言,看去十分热诚,当时不曾理会,照鸦鸦说,既在向人分说,证明自己冤枉,遇到这样危机,不会不来告知。何况老人阿庞具有无上威权,不得他的允许,也必不敢妄动。被擒之后,曾经暗中试验,身上绑索虽是藤经生麻结成,十分坚韧,仗着师门真传,绑时曾经暗运气功往外绷紧,因未丝毫抗拒,对方也未留意,本来右臂便可松脱,双手又未反绑,方才二蛮妇将左臂放开之后忽生同情,不是自己恐人看破,松松地缠上两道,几乎就此走去。这一来,稍把真气一提,身子往里一收,不用刀剑也可松脱,只下半身一根缠得较紧,不消两剑也可斩断。老人再三嘱咐,又打手势,不到时机千万不可冒失逃走,还是照他所说行事。既然野人中午均要沐浴更衣,老人曾有暗示,便鸦鸦等也是这等说法。
反正形势一样凶险,还是照他所说而行稳妥一点,并还不致与老人心意相左,引使不快,多生枝节。好在连日精力养足,昨日起来得迟,共只一夜无眠,饭已吃饱,绑索又被二蛮妇松去了些,真要事出意料,野人受了对头蛊惑,非提前杀害不可,仗着这身本领,再与一拼也来得及,主意打定,便在暗中窥探前、左、右三面动静。
双珠心思细密,知道前三面来人老远均可看见,只后面被身后木桩挡住,不能看到,但是台在广场中心,地方广大,身后来人,只要留心也可听出。又知野人除环场树屋之外,还是不少住在树林里面,如有人来,后面最多,左右两面还有一些人来;前面崖后,由星星泉起,连那一片花林小山,均是野人全族中的圣地,近年还许人春秋佳日前往赏花采果,去时也极恭敬,事完即退,如在以前,连那号称最干净的童男女,在妖巫严令禁止之下,均不许其走进一步。前日无意之中,听山兰说起,花林地方不大,似只二三百亩方圆,除却一两千株花果树,均是丛林密莽,本就无法通行,前面还隔着一条绝壑,对岸削壁千寻,碧苔如油,寻常蛇蟒也难上下,过去便是连野人也未走过的黑森林,乃是一条死路。不知老人怎会暗示由此逃走?也许知道另外三面都难免于被野人堵截追上,逃不出去,只崖后死路无人防守,虽有绝壑阻路,逃走不脱,另外却有藏伏之处;或是族中圣地,野人迷信鬼神,不敢深入穷搜,意欲令我藏在里面,等到事情过去,是非曲直也都分明,再照他的原意打发上路也未可知,否则于理不合。
心方寻思,以为戛老麻激怒的对头必由后面赶来,只顾留神静听身后动静,没有想到左右两面。再看广场上人来人去,虽然比前较多,都是为了筹备夜来欢度佳节之事,但在广场的中心,月儿湖的前面与月台正对的对面月台,高达丈许,除崖前花林和老人所居崖缺浅坡花林中的木台木屋隐约可以看出外,别的均被挡住。
方觉场上并无异状,多半鸦鸦等幼童年幼无知,误信死党和少数人的叫嚣,以为大难将临,惊慌起来。看鸦鸦去路正是月儿湖后,必是往寻老人送信。此老对我十分爱护,闻报必有准备,只奇怪两地相隔甚近,鸦鸦跑得又快,如有好音必先来报,怎会去了顿饭光景不见回来?还有她那几个同伴,所去之处多不相同,都说为我而去,人却分开,是何原故?
心中不解,忽然看出两旁场边扎有灯彩的高树之上,多半有人匆匆上落,前所未见,知道野人所居树屋均藏在四围高树繁枝之内,以为天已不早,昨夜先睡的人业已睡足起身。再一细看,树上下来的人均已分别闪人树后森林之中,仿佛与场上那些做事的野人均不一起,原有的人也少了许多,尤其少年男女更是极少,哪像有什变故发生?
正觉鸦鸦等方才所闻不实,野人把这一年一度的佳节看得十分重要,决不至于在这前半日打破旧习,任性凶杀一个外族女子。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