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未来栋梁沈却云
“杀风雨,”沈却云喃喃,“好名字。”
卓山玉有些得意:“为师亲自为你铸的剑,怎么能差。若是与那什么刀兵谱上的兵器一较高下,轻轻松松就登顶了。”
“不过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快就参破了第一式。”
沈却云勾唇:“因为我是天才啊。”
这一剑彻底平息了人们对沈却云剑法的种种议论,此后那名“武流”的大个子还专程堵到沈却云向他道歉。但是有一点不好,沈却云虽出手极快,且只有短短一招,还是让无数剑修心驰神往,四处打听他的消息想要请教切磋,令沈却云烦不胜扰。
他只能素日里躲在青衣楼里,逢有要事,才回到书院东杏花里。
奉波大会开展如火如荼,期间不少不知名的英才展露风采,各洲也对彼此的新一代实力大概有了个底。
几个顶级大派的掌门人却未曾露脸。
一介书院求是楼,人尽皆知的“选课换院”楼,除却楼上藏有一部分藏书楼里放不下的典籍外,似乎没什么特别的。可是求是楼还有地下一层,一个封印阵法重重的议会处,逢有关系到琉璃界安危的大事,大能便聚在一起商讨。
一介书院是中立的,其创始者孔师又为万人之师,是以大能们还算信任此处。
纵揽琉璃界近千年历史,也唯有上清派柳至与山河日月二剑主、摘花派惜云、风无门姚喜宝、世家白巢以及一介书院院长与李知有资格步入此地,连近日闻名的卓山玉卓剑尊都无法踏入。
止戈台上的比斗日夜不息时,求是楼下正举行百年未有的会议。
一方幽僻空间,中央燃着传说中千年不灭的鲛灯,灯座上花枝绕树,鲛灯的火由下到上分别是幽蓝、浅蓝、淡橘、深红,纵然灯的颜色不同,发出的光却是一致的,将这一方空间照得通明。
围绕这鲛灯,四周放了八块圆形坐席,座位顺序分别是院长、李知、柳至、裴惜、惜云、姚喜宝、白巢,其中空了一个垫子——上清派日月剑主正在闭关。
没人知道在鲛灯的幽蓝灯火中,藏着一小滴水珠,书院外青衣楼中,沈却云正借此查看会议情况。
院长眯着眼睛,不紧不慢道:“大家应该知道是什么事了。”
“今日把大家伙儿找来呢,也是想商量商量,看拿出个什么章程来,毕竟也不能让人家不明不白在西边上一直待着吧。”
抱剑的白巢“啐”了一口,道:“还要什么章程,直接杀了就是。”
他炼的是杀剑,因而脾性暴烈直接,看什么不顺眼就要“杀”了。据闻前不久到南洲一家粥店里喝粥,嫌弃那粥里没味道,直接一剑连粥带碗“杀”个粉碎,可吓坏了旁人,不知情的还以为此人是患了癔症,叫来护卫捉此人入牢,白巢乃是南洲第一世家白家的老祖宗,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么?
柳至:“还未摸清楚白玉京的来意,怎能如此无礼。”
“切——”白巢挤眉弄眼,阴阳怪气,“都把你家族给屠了,什么来意柳掌门不清楚呐?”
柳至八风不动:“柳村算不了什么,不比得白家的损失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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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巢闻言,脸色登时黑了下来,差点没拔剑与那嘴碎的柳至干上一场,但想及自己打不过,只能咬牙切齿忍了。
三月前,白家一队小辈外出历练,遭白玉京截杀了,小辈可是一个家族未来的核心力量,是以白巢震怒,将出事点翻了个底朝天,却未找出任何关于凶手的蛛丝马迹。
惜云磕着瓜子:“行了呗,大家今日能坐在这,不都或多或少被白玉京伤到了,也就别在那儿道貌岸然了。什么时候杀,如何杀,给个具体计划。”
姚喜宝木然:“赞同。”
院长见其余人皆是一脸赞同的模样,也不再多说:“那就按此前商量好的计划来。等大会结束后照旧,在各洲从阵法进入西洲。”
又看向裴惜:“我们齐齐出动,还望裴剑主能守好四洲。”
裴惜:“裴惜定当竭尽所能。”
院长又说:“这次行动,合体以下的就别去了,打得过来好,打不过,那不是浪费人才。不过柳掌门,烦劳您跟山玉说一声,我们也得带上他。”
柳至:“您跟他说一声便是。”
院长:“他虽在书院任教,毕竟还是上清的人。”
待到所有人都离开此处,沈却云小心翼翼催动灵力使水珠蒸发,还好有系统辅助,不至于被发现。
系统问他,【你难道不担心么?】
沈却云:“担心什么?”
【他们要去攻打白玉京了。】
沈却云笑了:“你看了这么久,还看不明白我想要做什么?”
【你想联合他们,但是,他们怎会轻易信你?】
沈却云啃一口苹果:“我自有办法。”
【……】
系统没说话了,但沈却云能感觉出它不明白。
将苹果核扔进装垃圾的盏内,沈却云慢悠悠进厨房又拿了一只烧鹅。
“你是当局者迷。”
【我不相信你,但是……有人说你可以做到,我相信她,所以我不干涉你。】
【只要你能够除掉深渊,此后我任你处置。】
“切,”沈却云不屑,“谁稀罕。”
装的一心为大义,也不过有个人的私情。
时间过的很快,等到沈却云啃起第二个苹果时,奉波大会便已结束,外洲之人陆陆续续回去了,一介书院里清闲了不少。沈却云也不用每次出门都跟做贼一样躲躲藏藏,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啃苹果了。
啃苹果的路上碰到了李知和卓山玉。
李知是真心把他当学生的,一见他啃苹果吊儿郎当的模样,便恨铁不成钢揉几把头:“现在肯出来了?沈小姐,之前不是还躲在你那香闺里。”
沈却云刚啃了一口苹果嚼着,闻言,差点没给哽过气去:“我错了先生,我错了还不成么。”
卓山玉在一旁看戏,笑得极为□□。
“哎,”李知叹了口气,“你什么时候才能懂点事啊。”
沈却云:“……”
听听这亲爹语气。
卓山玉:“他不久前还跟我一起学了剑,这不,您听闻之前止戈台上的事了吗?”
沈却云在止戈台上的一剑,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李知自收到消息后,又恨自己没能亲眼见到,又酸唧唧想不过是旁门左道理算才是正途,只叫住在场一学生,叫他将事情经过从头到尾详细描述,一边听,还一边嫌弃那学生的辞藻不够华丽。
李知还是有些引以为豪的:“他与理算上可谓天才,在剑道方面出些成就,也属必然。”
他恨不得向全天下昭告沈却云才华之出众,只是可惜他并非自己的徒弟。
更何况,李知转头面向卓山玉,压低声音:“你教完了么?”
卓山玉了然,道:“全数都已交给了他。”
“那就好,那就好。”李知又叹气,“免得你死了没人教他。”
他对沈却云道:“我不日后将要去云游,理算的课本古籍,我给你放在求是楼仇老头那里,你去找他要便是。可不能荒废了学业。”
原来是这件事,沈却云了然,面上佯装疑惑:“先生要去哪里云游?”
“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李知瞪他,“我怎么说的清。”
“总之,”李知又摸摸他的头,“我有可能很快便回来,也有可能永远也不回来。”
“但即便先生不在了,你也给我好好学习,不能浪费了你一身的天赋!咱们这些糟老头子没了也就没了,你才是琉璃界未来栋梁!”
沈却云自小长大的环境何其冷漠,还是头一遭碰到这么为他考虑的陌生人,心中不由触动,连话都带出几分真心实意:“学生知晓了,学生一定好好学习!”
李知气哼哼走了。
沈却云望着他的背影,只说:“他是个好人。”
“你们要去做什么呢?”他又问卓山玉。
卓山玉敛了笑颜:“去杀一个人,或者去屠一座城。”
沈却云:“……”
卓山玉接着说:“你知道白玉京吗?”
“就西洲那上边突然出现的城池?原来你们要做的就是这个。”
卓山玉眼神幽深起来:“或许,不止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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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洲的雪万年不变。
上清黑如水墨的山被染就苍白,远望一片寂静。
柳至提前交代好事情,便坐着等时机。
伐魔这话说的很轻松,实际上他们谁也不清楚此行的吉凶,或许九死一生,或许死无全尸。
留下这么一点时间,不说,其实都心知肚明,是给每个人告别的。
柳至却同往常一样,没有去看柳月芙,也没有叫来各山头的人。
人如蜉蝣,朝生暮死罢了。
上清派没有他,可能会颓丧一时,但总有源源不断的新鲜血液注入,也总有人能代替自己的位置。
至于他的女儿,不说也罢。
亥时正。
他拿出玉珏催动灵力,下一秒便出现在万里高空之上。
北洲、中域、东洲、南洲的大能齐齐消失,有敏感者已然察觉到了其中的腥风血雨,亦有毫无知觉的人醉生梦死。
这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