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1 / 1)

剑网尘丝 梁羽生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7天前

须自己放火!”

唉,她可是舍不得离开这个家,这个她和元哥一同长大的地方。

她是在火光融融之中,含着眼泪,让妈妈抱着她离开这个即将烧毁的家的。当时她稚嫩的心只是在想,“我们在别的地方大概会有一个新家的,但元哥他还会做我们的邻居么?”

从此她没回过故乡,但时光并没冲淡她的回忆,她是越来越怀念她的老家了。

她知道即使回到原来的地方,她也不知道何处是她的老家了。她的老家早已变成一堆瓦砾,甚至连瓦砾也都不见了吧?她知道老家是给“埋葬”了,但不能埋葬的是她的回忆。

如今她又有一个新的“家”了,但这个“家”能算是她的“家”么?

她和元哥是永远也不能在老家相会了,但想不到的是,她第一天踏进这个新的“家”,却在这个“家”里,第一次见着了隔别十年的元哥。

卫天元那含着怨愤的眼光似乎还在盯着她。

多少年来,她梦想着和元哥重会的欢乐,想不到却是落得如斯结果!

造化弄人,真是令得她禁不住啼笑皆非了!

“元哥恐怕是恨死我了,他还会来看我么?”

她不自觉的走近窗口,向她故乡的方向遥望。

忽听得有人轻轻敲窗。

难道是元哥回来,她不敢探头出去,颤声问道:“是谁?”

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逍:“是我,鲍令晖!”

姜雪君好生失望,打开窗门,说道:“鲍大哥,你来干什么?”

鲍令晖道:“雪君,他们待你这样,你还能在这里呆下去吗?”

姜雪君叹口气道:“我命苦,我认命了。鲍大哥,你回去吧,免得人家说闲话!”

鲍令晖道:“请你出来,我有紧要事情和你说。”

姜雪君道:“你说吧,我听得见。”

她没有出来,鲍令晖却忽地从窗口跳进来了。

姜雪君吃了一惊,沉着脸说道;“鲍大哥,你干什么?你该知道,我的身份已是不比从前!”

鲍令晖道:“雪君,请你务必相信我,我不是来害你的。”

姜雪君道:“好,那你有话赶快说吧。”

鲍令晖道:“实不相瞒,我是受了朋友之托而来的,这位朋友想要见你。”

姜雪君道:“他、他是谁?”

鲍令晖道:“他说你见了他自然会知道。他也想到你的处境要避嫌疑,但他说这是关系你一生命运的事情,你目前的处境实是危机四伏,他不能坐视不理!他没有细说原因,但我相信得过这位朋方!”

姜雪君惊疑不定,不敢再问是谁。说道:“我相信你的话,你这位朋友在哪里?”心里想道:“他说的这个人,除了元哥,还能是谁?”

鲍令晖道:“他在荷塘旁边那座假山等你。”那个地方是园中一个僻静的处所。

姜雪君道:“好,那你暗我去吧。”

鲍令晖道:“不,他要与你单独相会。而且我也必须留在你的房中。”

姜雪君其实也想和“那个人”单独相会,但鲍令晖要留在她的房中,却是令她不禁一怔。

鲍令晖不待发问便即继续说道:“他恐怕徐家的人会来看你,我留在这里可以相机应付。”

姜雪君心乱如麻,一咬牙根,说道:“好,要是这对蜡烛烧完,我不回来,你也不必等我了,你就悄俏回家吧。但愿不会连累你才好。”

她到了荷搪旁边,果然看见假山上堆着的乱石丛中有个男人的影子。

她心头卜卜的跳,那个人在说话了:“姜姑娘,多谢你肯相信我这个陌生人!”

不是她的元哥。

但声音却不陌生,她一听就认出来了。

当飞天神龙和徐中岳进行比武之时,在观战的宾客之中,有两个人显然是站在飞天神龙这一边的。

一个说怪话,不说则己,一说就是对徐中岳冷嘲热讽。但他躲在人丛,似乎并非固定站在一个地点,声音是一忽儿在东,一忽儿在西,而且腔调甚怪,和普通人用口说话不同,自始至终,没人知道此人是谁。

另一个帮忙飞天神龙说话的是楚天舒。楚天舒则是有不少人认识的。

姜雪君当时蒙着罗帕,她没有看见楚天舒,但由于他好几次帮飞天神龙说话,引起了她的注意。

认得了楚天舒的声音,本来已经大失所望的她,不禁又燃起一线希望了。

“这人多半是元哥的朋友,嗯,莫非元哥是因为受了伤,不能亲自前来,故此叫他来约我的。”姜雪君心想。

“是谁叫你来的?”姜雪君无暇问他姓名,急不及待的就要证实自己心中的疑问了。

楚天舒道:“我自己要来的!”

姜雪君呆了一呆,说道:“你,你是椎?”

楚天舒道:“扬州楚天舒。”

姜雪君曾经听见别人叫他“楚大侠”,但当时并不怎样放在心上。此时听得他在自己的姓名之上加上籍贯,可不由得突然心头一跳了!

“扬州楚家?你是扬州楚家的人?”

楚天舒心中一喜,说道:“不错。敢情令尊曾经和你提起过扬州楚家吧?假如我也猜得不错的话,你应该是、是……”

姜雪君突然折下一株树枝,唰的就向楚天舒刺去。

树枝抖得笔直,但楚天舒知道,这一招乃是专刺奇经八脉的惊神笔法,看似平平无奇,变化却是诡橘莫测。笔直的一刺,将会同时有四个落点。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楚天舒赞了一声:“好一招四夷宾服!”随即双指勾划,划了三个圈圈,嘴里接着说出刚才那句未说完的话:“假如我猜得不错,你、你应该是我的师妹!”

姜雪君的树枝掉在地上,楚天舒缩回手指,中指有一条淡淡的血痕。

姜雪君也禁不住失声赞道:“好一招三转法轮!”抛开树枝,随即向道:“扬州楚劲松,楚大侠是你何人?”

楚天舒道:“正是家父。”

姜雪君这才裣衽施礼,说道:“楚大侠是我未见过面的师伯。如此说来,你果然是我的同门师兄了。楚师兄,请恕小妹刚才失礼了。”

楚天舒道:“客气话别多说了。请你告诉我,你们一家,是不是因为避祸搬来洛阳的。”

姜雪君道:“不错。师兄,你怎么知道?”

楚天舒道:“家父曾暗中托人查探你们的下落,后来得知你们十年之前在莱芜一个山村隐居,但在某一个晚上,你家和你们的邻居一家姓卫的人家惨遭回禄之灾,烧成平地。家父怀疑这把火是人放的,只道你们已遭不幸。直到一个月前,我听得‘顺风耳’申公达谈及令尊虽然已经改名,但听他所说的年龄、样貌和搬至洛阳的时间,却是和家父所说的那位姜师叔吻合的。正是因此,我才会赶到洛阳来喝你这杯喜酒。”

姜雪君面上一红,说道:“令尊猜得不错,那晚我家的邻居是遭受清廷鹰爪的偷袭,家父也被卷入漩涡;不过那把火却是我们自己放的。”

楚天舒道:“你们为什么不逃到扬州来?”

姜雪君道:“当时我年纪小,但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