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水之证
不知不觉，陈智一已经在书桌前待到了傍晚时分，从屋内的窗户向外望去，黄金色的夕阳缓缓落下，阳光洒在了街区中心的广场上。
与私人区域中一成不变的光亮与温度不同，主神空间的公共区域中总是尽力在还原着大部分冒险者所生活时代的样貌，不管是24小时的日出日落，还是每隔几个无限世界循环着的春秋四季，都能够在公共区域中感受到。
正在陈智一望向窗外感叹夕阳之美的时候，一杯红茶突然被端到了自己的桌上。
“看你这么专注我也就一直没打扰你，难得你从书里头爬出来了，喝杯红茶放松放松吧。”凯蒂自己也端着一杯红茶站在陈智一的桌前。
“真是麻烦你了，老师。”陈智一合上手头厚厚的书籍放倒了一旁，转身端着凯蒂老师送来的红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没想到这个地方还能看到这种景色，我还以为都跟我睡的地方一样就只有白色的灯光呢。”
“像你这种刚进来的孩子肯定都把精力放在那些无聊的事情上啦，如何连活下去的意义都找不到，就算是永生又能怎样呢？”凯蒂显然对于那些整天算计于怎么在下一个轮回世界中存活下去的家伙相当不屑。
“但是老师，我觉得这也是被逼无奈，毕竟死掉的话其他东西就都没有意义了不是么？”
“你错了，在这个空间里头，只想着活下去的人是活不长的。”凯蒂依然毫不留情地批评着陈智一的观点，“你们出现在这个空间里头，可不是因为主神空间想看你们每天在生死的边缘徘徊，对于主神空间来说这种事情在无数个世界里头早就见怪不怪了。”
“老师的意思是我们身上有主神空间所需要的东西？”
“我没法跟你说太多，毕竟我多多少少还是要看主神空间的面子的。就说这么一句，如果你能够让主神空间觉得你在这里头是有价值的，那么你自然会受到他的眷顾。”凯蒂说到这里抿了口红茶也就没有继续说下去。
陈智一见状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是简单地回应了凯蒂老师一句：“学生会好好思考的……”
凯蒂听到陈智一回答后的表情显得相当满意，随后将手头的红茶放倒了一边，“我可爱的学生哟，要不要陪老师我去吃点好吃的？”
“诶？还有这种活动么？”陈智一没有想到在这个不用补充进食的主神空间里头居然会被凯蒂老师邀请去用餐。
“所以说你们这些人没有生活情趣啦……来来来，跟着老师我走吧。”凯蒂强硬地将陈智一给带到了珠宝店后头的一间面积不大但装修考究的屋子里头，进门以后里边就一张四人桌大小的红木圆桌和一个站在一旁女仆。
“请问有什么吩咐，凯蒂夫人。”本来一动不动沉默得像个雕塑似的女仆在凯蒂进来后便适时地向她问候。
“安洁，这是我的学生，他叫陈智一。替我准备两人份晚餐，内容就是这些，还有一瓶葡萄酒。”凯蒂向名为安洁的女仆介绍着陈智一，同时吩咐着她需要准备的事项。
“是，凯蒂夫人。”在凯蒂夫人的吩咐下达下来后，安洁便径直走向了门后边的厨房，开始着手准备两人份的晚餐。
在凯蒂老师的带领下，陈智一坐到了红木圆桌前，“老师，这个女仆是……npc？”对于刚才行事一丝不苟的安洁，陈智一不免产生了她是一名npc的想法。
“这种话可不能在别人女孩面前说哦，把人类认成npc可是很失礼的。安洁啊，是我还在干冒险者这一行的时候，从别的位面的给带回来的，她原先是一个落魄贵族的女仆，和我立下契约只要我救出她的主人，她就按照契约一辈子服侍我。”
“想不到老师也有这样的一面啊，那么后来安洁她的主人怎么样了呢？应该很感激安洁的付出吧。”
“哈？那个败家子后来跟哪个女人鬼混去了我才懒得管，甚至连他是不是记得安洁都成问题，总之我只负责履行契约里的内容就是了。”
“老师你这么一说我突然觉得安洁的人生还真是凄凉……不过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能从别的位面把人给带到主神空间里来的啊。”对于凯蒂老师所说的这段经历，陈智一显得相当好奇。
“如果你能达到我这水平的话，没什么不可以的。”正当凯蒂说到这里的时候，安洁已经端着晚餐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安洁手里端着的，是两份平淡无奇的蛋包饭，和一般餐厅店面里头所做的看上去相差无几，安洁有条不紊地将蛋包饭放在了桌布上，同时从身后的地窖中取出了一瓶葡萄酒。“请慢用……”做完这些事情后，安洁不紧不慢地退到了一旁。
“为什么……是蛋包饭？”陈智一对于出现在餐桌上的菜色显得相当不解。
“根据我的知识……你那个时代的女仆最常做的就是这个啦，还会用番茄酱在这上边写上‘我爱你哟，主人’这样的短语之类的，难不成你是对没有这个附加选项感到不满？”凯蒂一本正经地对陈智一说到。
“不不不，一定是搞错了什么……这种东西只是以女仆文化为主题的咖啡厅才经常会出现啦，真正的女仆还是一本正经地做着常见的晚餐的啊。”陈智一终于忍不住在这种地方吐槽了，他甚至开始怀疑凯蒂老师的知识究竟是从哪来的。
“这种小事就不用在意啦，总之就先尝尝安洁的手艺吧，这孩子可是无论做什么都能够让人觉得美味的天才哦。”凯蒂笑着把这件事给敷衍了过去。
面对凯蒂老师的态度，陈智一也只能无奈地附和过去，“是是是，就这样吧。”于是开始动手品尝安洁所做的蛋包饭。
当第一勺饭被送进口中的时候，陈智一立刻感觉到了自己之前有多愚蠢，“糟糕……这蛋包饭，超好吃啊！”虽然看上去同一般的蛋包饭没有什么不同，但是饭粒的口感炒得恰到好处，搭配上其他各种食材的味道在蛋皮的包裹下吃起来就仿佛置身于天堂。
“看起来这家伙也被你的手艺所折服了呢，安洁。”看见陈智一的表情，凯蒂不免自豪地朝安洁说到。
“能让您和您的客人满意是我的荣幸。”安洁却依旧一本正经地回应着凯蒂的称赞。
“这孩子老是一张扑克脸。”凯蒂随后拿起了装着葡萄酒的酒杯朝陈智一示意。
“诶？我也要喝？”陈智一没想到凯蒂老师会把另一个酒杯递过来。
“当然啊，我一个人喝的话不就像是没人陪伴只能在寂寞的深夜里独自一人对着空荡荡的房子唉声叹气的老女人了么！”
“为什么要加那么多定语……”陈智一忍不住吐槽到，“主要是因为我之前都没有喝过酒，所以没有准备。干我们这一行的要想长久干下去，酒精对脑子的损害还是要注意的。”
“唔？真是乏味的习惯啊，果然是一群眼里只有数字的家伙。要学习魔法的话不浪漫点可是不行的哟，我可爱的学生。”
陈智一见凯蒂老师这么坚持，自己也不好再拒绝下去，于是就接过了酒杯，同凯蒂老师碰杯过后便将杯口放在嘴唇之间轻尝了小半口。“唔？这是……”待到陈智一将杯里的葡萄酒喝下后，突然感觉和想象中的口感略有不同，似乎不单单是普通的葡萄酒，还带有着一股魔力的波动。
“尝出来啦？这是我特意酿造的葡萄酒，里头加了一些私人配方，你喝的这种对于水属性的体质具有调理效果。”凯蒂微笑着看着陈智一。
“老师，这么珍贵的东西……”
“哈哈，想知道原因么？等你有一天像我一样无聊的话就能理解我啦，而且……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跟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人特别像，所以自然而然就对你有优待啦。”
等到将酒杯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之后，陈智一感觉自己身体似乎产生了些变化。
“对了，你的学习进度怎么样了？”凯蒂向陈智一询问到。
“姑且把书里的内容都看过一遍了，一些细节的地方还在研究中……”
“诶……这么快？”凯蒂显然没有料到陈智一的阅读速度大大超出了她的预计，“这样，过会你再跟我上来下，把一些东西交给你。”
在将安洁所做的美味蛋包饭消灭完毕后，陈智一随着凯蒂老师的脚步再次来到了珠宝店二楼的房间里头。
凯蒂走到了一个抽屉前，口中念着长长一串咒文，随着她的吟唱结束，那看起来破旧不堪的抽屉自动打开了来，凯蒂伸手过去从里头拿出了一本不大不小的蓝色书籍，转身走到陈智一的旁边，交到了他手上。
“老师，这是？”
“这是代替你缺少的魔术回路将你的精神力转化行使魔术的媒介，大部分人称它为——水之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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