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现实与虚拟
多米尼恩的大本营内，陈智一将枪口对准着眼前茶色长发的少女。
“好久不见了啊，我的骑士……我没想到你居然会把枪口对准我。”眼前的少女头也不回地回应着陈智一。
“我对准的只是一个曾经把我杀掉的人罢了……”陈智一尽力克制着自己的声音不让它颤抖不止。
“是么……你全都回想起来了啊，不管是我们相遇的那一天，还是我们的最后一次见面。”
陈智一的手指死死地贴在手枪的扳机上，手心不断冒出的汗水几乎要浸透了手套。
“为什么……又要这个样子？”
“是呢，为什么又要这个样子呢？明明当初我们就这样死去就好了，但是偏偏又再一次被赋予了生命，然后又再一次相遇，再一次相互爱上了彼此，最后又要再一次把枪口对准对方……”
“五月！我……”陈智一欲言又止，看着眼前那再熟悉不过的背影，他却只能站在远处用冰冷的枪口对准她，而不能上前给她一个温暖的拥抱。
“真是浪漫又残酷的一段记忆啊……呐，你说如果我们就这样永远都想不起之前的一切，会不会过的比现在更幸福呢？”
“即使是现在……我也相信我们可以继续走下去的。”陈智一不断地深呼吸想让自己平静下来，用坚定的语气去告诉眼前的五月。
“不可能的哟……”五月的声音已经渐渐带着哭腔，“因为我太了解你了，如果你真的辜负了那些为你而死去的人的信念的话，你就没法继续活下去了不是么？”
“即便如此，也没有必要用这种方式结束！”陈智一声嘶力竭地朝着五月吼到。
“你说的没错，确实不应该以这种方式结束，所以……我向你保证，我不会被你杀死的。”
“不要走……”
“还记得我问过你的问题么？如果有一天公主背叛了她的王国，骑士还会继续守护她么？”
“这个问题，我没办法回答……”
“也是呢，毕竟你生下来的使命就是拯救这个世界，这个诅咒……你一辈子都逃不掉的，所以我也明白了我诞生于这个世界的意义，不是因为那个什么可恶的实验，而是由我自己的意志而决定的意义。”五月坐在椅子上的身影慢慢地站了起来。
“坐下！拜托了！不要让我再一次尝到那种痛苦了！”陈智一的呼吸节奏已经完全无法控制住，只能一个劲地握紧手里的枪械。
五月的背影缓缓转了过来，她的脸上已经挂着两行止不住的泪痕。“我真是太狡猾了，明明知道你拿女孩子哭这件事没有办法，却还是忍不住在你面前再一次落泪了。再见了，我的骑士……”
“五月！”就在陈智一喊出了那个只有他知道的名字后，突然间视界中李飞兰的身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自己的背影。“视觉转移？！”
下一秒，陈智一看见自己被人从背后击倒在地，想要动手反抗却因为视觉反馈的不协调而失败，甚至连闭上眼睛这个想法都做不到，只能以那个人的视角看着自己被摁在地上。
随后，匕首从刀鞘里头被抽出的声音清楚地传到了耳朵里，同时那把锋利的匕首朝自己的后颈砍下去的景象也深深地印在了陈智一的脑海中……
“伽尔！”就在那把匕首即将触到陈智一的皮肤前，李飞兰的声音让那个人停手下来。
“是……主人。”那个人也乖乖地将匕首收回了刀鞘里头，随后直接把陈智一给弄晕过去。
“中尉，中尉，你没事吧？”迷迷糊糊中，陈智一感觉到有人在摇晃着他的身躯。
“少佐？你怎么会在这？”睁开眼睛后，陈智一发现自己还是待在多米尼恩的大本营里头，但出奇的是魔狼小队的成员居然都到了这里头。
“有人给我们发送了消息，说你被带到这里了，于是我们就连忙赶到这块了，这里似乎是多米尼恩的大本营？不过在我们来之前看上去已经全部撤离了。”
“其他人呢？”陈智一抱着一丝不切实际的希望向希泽鲁问到。
“库鲁兹中尉已经回来了，但是李飞兰少尉她……行踪不明。”
听到这意料之中的结果，陈智一不禁苦笑起来，“也是呢，我在抱着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啊……”
“中尉？”
“不，没什么……总之，先登出吧。”
“不，这就是现实空间了……我还在好奇多米尼恩就是怎么做到把你们的肉体给带到这里来的？”
“诶？这是在现实空间里头？!”自从自己跟着神父进入到了那扇诡异的门里头后，自己好像越来越分不清楚虚拟和现实之间的界限了。
“库鲁兹中尉也是被莫名其妙地带到了其他地方，这里边太多蹊跷了。”
“少佐，你有想过如果在现实空间里头出现了战斗用电子体会是什么情况么？”突然间陈智一向着希泽鲁问到。
“从来没有考虑过……再怎么说战斗用电子体这种东西是不可能在现实法则中存在的。”
“说的也是啊……是我想多了。”陈智一虽然口头上这么说，但刚才的一系列经历带给他的不协调感却让他忍不住去思考这里边的联系。
“走吧，其他人都在外边等着了。”
“恩。”在回去方舟的路上，陈智一不断地在回忆着自己所经历的事情，被莫名其妙带到虚拟空间里头的库鲁兹，死而复生的格雷戈里神父，昏迷以后被带到现实空间中的自己……
在回到了方舟以后，陈智一直接走进了自己的房间里头把自己关了起来。“仔细回想一下……在我由于头痛昏迷过去以后，再次醒来就已经在现实空间中了。”
识别器……这个主神空间赐予每个轮回者的物品，在虚拟空间中是不应该存在的，但陈智一想起来自己当时确实用到了它，也就是说，自己的肉体在那个时候就已经被带到了多米尼恩的大本营里头。
“看起来……我有必要再去意识之海一趟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