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标本事件
刑事课总部的会议室里头，刑事课一课的成员们正坐在里头商议着接下来的搜查计划。
“宜野，在还不能确定广场事件犯人的真正身份的情况下，把他列为重点通缉对象是不是有些过于草率了？”慎也对于宜野座宣布的命令不免有些异议。
“这是上头的决定，虽然还不清楚他的真实身份，但是他所犯下的罪行就足以受到我们的重视。”宜野座向着慎也同时也是向着在场的所有刑事课一课的成员在解释到。
“我同意宜野座的做法，那个黑衣人真的太过危险了，没有和他交手过是不会明白的……”雪野在下边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但是，从目前看来他的真正意图我们还没搞清楚，我觉得重点应该放在叶山公彦死亡事件的搜查上，虽然犯人已经死掉导致线索中断，但是我们可以通过其他方面的线索来查出他生前接触过的人，那才是真正有威胁的对象。”慎也依然坚持自己的意见。
“狡齿慎也执行官，我再重复一遍，这是上边的决定。”宜野座一脸严肃地对着慎也警告到，“放弃你那套旧时代警察的做法吧，现在是只要依靠犯罪指数的测量就能够防患于未然的时代，刑事课的成员要做的就是根据先知系统的指示来执行命令而已。”
“正是凭借着那套旧时代警察的做法这次才得以抓捕叶山公彦事件的犯人，单纯依靠先知系统的犯罪指数检测是不行的！宜野你也知道的吧，佐佐山他是怎么被杀掉的！先知系统是没法制裁所有的罪犯的！”慎也和宜野座两人之间对话的火药味在不断地上升中。
“你够了！标本事件已经过去了！在那以后你还固执地在追查所谓的幕后黑手么？”宜野座听到佐佐山这个名字以后似乎也显得异常激动。
“那个事件的幕后黑手绝对是存在的，就像这次事件一样，明明犯人只是一个犯罪的外行人却有着如此缜密的犯罪计划，在六本木俱乐部里头发生的状况也说明有人在背后支援着他！”慎也所列举的疑点确实都让人不得不承认这次犯罪事件绝非一人之力可以完成的。
“所以才要追查那个黑衣人，他突然出现把犯人给杀掉不正说明他就是犯人的同伙之一么？为了避免自己的身份泄露出去。”
“不对，那个黑衣人和这次叶山公彦的事件没有关系……”慎也否定了宜野座的说法。
“慎也，为什么这么说？”听见慎也的话后，一旁的小朱不禁产生了这样的疑问。其实不只是小朱，在场的其他人都很奇怪为什么慎也会得出这样的结论。
“如果广场事件的那个黑衣人和把犯人杀掉的那个黑衣人是同一个人的话，那么他就绝对不是犯人的同伙。因为两个事件的犯罪风格完全不一样！”慎也斩钉截铁地说到。
“犯罪风格？”慎也的话让小朱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这两起事件有着很大的差异，首先是广场事件中，犯罪者的行为相当引人注目，同时不仅不害怕与刑事课的人接触，反而是在诱导着刑事课的人去和他正面对决，而且最重要的一点，他的手法极其娴熟整个事件没有留下一丝漏洞，简直就是个完美主义者。”
慎也在分析完广场事件后继续分析着叶山公彦事件，“但是这次事件中，犯罪行动相当隐秘，以至于叶山公彦死了很久我们才发现了这次犯罪行为，犯罪者也一直躲在暗处，而且从现场留下的痕迹来看，犯罪者是个很明显的外行人。”
“慎也，你的意思是如果那个黑衣人真是犯人的同伙的话，他是绝对不会选择这种犯罪方式的对么？”同为执行官的弥生在听完慎也的分析后替他总结到。
“我不能认同这种不靠谱的猜测，没有证据支持的情况下这种结论是站不住脚的！”宜野座对于慎也的话显得很不信服。
“宜野，只有站在犯罪者的立场上去考虑他们的想法才有办法去抓住他们，不然的话只能一昧地被他们牵着鼻子走。”慎也再次重申了自己的看法，“这就是我牺牲自由换取来的唯一手段。”
“宜野座前辈，我觉得慎也的话也有一定道理，而且这两件事情其实并不一定非要对立来看，对这次事件的搜查也许能够为抓捕那个黑衣人提供不少的线索，所以就由我和慎也一起负责这次事件的搜查吧。”小朱这个时候以一名监视官的身份站了出来向着宜野座提议到。
听见慎也的话和小朱的提议后，宜野座尝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好好思考一番，在沉默了一阵后对着小朱说到：“我明白了，将重点通缉对象抓捕归案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完成的事情，刑事课的人手还算有余裕，就由你和慎也一同负责这次事件的搜查吧。”
宜野座的话得到了在场刑事课一课的所有成员的认可，而慎也和宜野座的争论也就暂时告一段落。在会议结束后，所有人都按照会议上讨论出来的行动计划回到了各自的岗位上去做着下一步的准备。
“谢谢你了，常守朱监视官。”慎也在即将离开会议室前向着小朱道谢着。
“不要太放在心上，我只是说出了我内心的想法而已。这次上边对于那个黑衣人的执着也出乎了我的意料，明明按照正常流程进行搜查才是有效的做法……”
“你啊，还真是秩序的信徒……不管什么时候总是在维护着真理的秩序，即使那是要违背先知系统的意志也一样。”
“慎也你是还在记恨我对你开枪的事情么？”小朱回想起上任第一天执行任务的时候自己为了不让慎也向人质开枪直接就将他给麻醉的事情，不由得有些尴尬。
“不，正是你的那次行动才让我明白了一件事情……只懂得按照先知系统的意志去开枪的警察，是没法称为真正的警察的。[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慎也，如果可以的话，能告诉我标本事件是怎么一回事么？”小朱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听到这个词汇的慎也，表情似乎有些抽搐，“一桩老案件了，在那起事件里头，我原本的搭档之一佐佐山在搜查的过程中被犯人给杀害了。”慎也仅仅说了这些以后便没有再多说什么，径直地走出了会议室里头。
“小朱，有些事情还是不要问的好……”同慎也一样作为执行官的征陆大叔看见两人的交谈后，朝着小朱走了过来。
“但是……我很想知道慎也他这么在意的究竟是什么事情。”
“那样的话，就看看这个吧……”征陆大叔丢给了小朱一个闪存盘，随后便走出了会议室里头，“看完记得把它给删了。”
小朱接过了征陆大叔丢来的闪存盘，将它插入了手机里头后将里边的讯息显示了出来。
“狡齿慎也，28岁，未婚。原监视官，在调查公安局102悬案（通称标本事件）期间犯罪指数迅速上升，放弃自身治疗而选择优先处理搜查事件，因犯罪指数超过规定值，降级为执行官。”
“诶？！”看到这条讯息的小朱不禁吃惊得合不拢嘴，“慎也他……原来是监视官？”联想到慎也刚才所说的那些话，这才明白过来慎也所说的牺牲自由换来的唯一手段是什么意思，将自己的思考同犯罪者一样放任自己的犯罪指数上升，从而找到犯罪的漏洞……
而闪存盘当中接下来显示的则是当时关于标本事件的记录，“废弃地区解体运动的急先锋众议院议员桥田良二被谋杀，尸体不仅经过塑化处理（将专用树脂渗透到尸体中，再将尸体制成可保存的标本的技术），而且还受到了细致入微的解剖。”
“他的尸体就被放在桥田常去的赤坂高级餐厅的前院，像人体标本一般正大光明向众人展示。尸体□跪倒在餐厅前院，三根手指对齐，毕恭毕敬地行礼。而头部则被圆形钝器切开，整个大脑被掏空。”
“通过尸检还发现，他大脑的一部分被切除出来□了□中。那个被切除出来的部位，是海马体——掌管记忆的脑组织。桥田在生前曾被怀疑收取要求解体废弃地区的人权团体的贿赂，而在国会证人问询的时候，他连说‘我不记得了。’因为态度恶劣，受到过批判。将海马体插入□，大概是对他这番话的讽刺吧。”
看着记录中所描述的场景以及当时现场的图片，小朱不由得产生了一阵极度反胃的感受，以至于接下来有关其他死者的记录他都只是很粗浅的翻阅过去，直到一个名字的出现才让小朱的注意力又集中到了记录上。
“佐佐山光留，26岁，未婚。原执行官，在调查公安局102悬案（通称标本事件）期间不幸被杀害……”
早晨的雨滴仍在不断地从天空中落下，此时在城市郊外的一间别墅里头，陈智一正坐在沙发上看着二十四小时不停滚动的新闻播报。
“就在昨天晚上，公安局刑事课成功破获一起杀人案件，犯人已被刑事课成员在检测到犯罪指数超标的情况下利用支配者击毙。这起案件于前天正式立案，在接到了某公寓的房东对于房客的失踪报告后，刑事课成员立即赶到了现场进行排查。”
“受害者名为叶山公彦，32岁，未婚，无职业者。收入来源是源于身为虚拟社区的主讲者的话，依靠自身的高访问及关注量可以从广告商那里拿到高额的报酬。他在网上的身份就是著名的虚拟人物塔里斯曼。”
看到新闻播报到这里，陈智一不免感觉有些不适应，“在这个时代居然会在新闻里头播发受害者的信息？已经完全没有隐私可言了么？”然而不仅是受害者，接下来的新闻里头还播出了犯人的所有信息。
“犯人名为御堂将刚，25岁，未婚，虚拟运动管理公司员工，目前犯罪动机正在查证中，于前些日子杀害了在公寓中的叶山公彦，并盗取了其虚拟人物账号，于昨晚在逃亡过程中被刑事课一课的成员利用支配者击毙。”
看到这里，陈智一不禁产生了巨大的疑问，“把犯人信息完全透露了出来？这种做法对于犯人的家属来说无疑是毁灭性的打击，先知系统居然会这么做……果然就如之前情报里头透露的那样，一旦有了色相浑浊的记录这辈子也就完蛋了么。”
新闻报道的最后，都是一些诸如宣扬先知系统庇护下犯人无处可逃之类无关紧要的说辞，很明显先知系统无时不刻都在维护着自身的统治，然而这却为他自身埋下了一个隐患，一旦让公众认识到存在先知系统无法制裁的犯罪，那么原先狂热般的崇拜就会迅速崩塌。
“外头还在下着雨……按照天气预报的说法要到中午才能停下来，在这段时间里头就摆弄一下那些植物吧。”
在之前查阅这个世界资料的过程中，陈智一就有发现一篇关于特殊植物的科学文献，依靠着之前击杀威廉博士奖励中的科学文献阅读等级提升的那一项，陈智一很快就解析了文献中利用不同方法处理植物产生不同现象的原理。
就像昨晚用于追踪伪装成塔里斯曼的犯人所用的残渣，以及使得雪野陷入麻痹状态的粉末都是出自于这篇文献之中。
“如果这种粉末没有这么多限制就好了……”陈智一走到房间里头查看着昨天处理剩余的粉末，这种粉末提取自一种花朵其本身并没有附带任何麻痹效果，但是一旦同另一种花朵的残渣发出的气味混合在一起后，就会让吸入的人陷入麻痹状态。
在昨晚的遭遇中，雪野正是因为手上沾上的残渣的气味和粉末混合在一起吸入鼻腔后才导致的麻痹。事实上，在昨天下午实验的时候，陈智一自己就曾经亲自尝试了这种麻痹效果，也因此导致了接下来一个小时里头都没法站起来。
“按照这个文献里头的说法，这种粉末只有在刚和残渣的气味混合在一起的时候才有效果，随着时间的发展这种麻痹效果会逐渐降低直至失效，所以将残渣和粉末混合在一起制成麻痹用药物的方案也因此被否决了……”
今天则是继续按照文献上头所描述的在配置另外一种药物，具有人体塑化效果的一种特殊药物，“这种药物曾经由于标本事件被先知系统全面严查过，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人们渐渐都忘记了那次事件，之后也就被学术界再次拿出来进行标本制作研究了。”
虽然文献当中并没有公开配置所需的具体药物配方比例，但是经过数次实验后陈智一还是制造出了类似效果的药物，“这样也就够了，反正也只是用来掩人耳目的东西。”
随着陈智一待在房间里头配置药物的时间不断过去，外头原本乌云密布的天气也逐渐变得晴朗起来，当阳光透过窗口照进屋子里头的时候，陈智一才发现已经来到了中午时分。
“差不多是时候找那个人了……”陈智一看了眼时钟显示的时间，走到了电脑前边利用伪造的ip地址登陆到了网络上，打开了邮箱里头果然如他所想的那样，邮箱的收件箱中的那封邮件的发件人是那个名为莉娜的女人。
自从上次在地下集会中见到莉娜已经过了整整一天，按照陈智一所了解的莉娜的性格，今天她一定会找到自己，果不其然在中午的时候就收到了这封邮件。
“你所说的计划究竟是什么？上次见面过后我想了很久，如果是太过危险的行动的话我是不会配合你的，就算是你要去刑事课举报我也一样，我现在只想作为一个地下乐队的成员活着。”
看着这封邮件的内容，陈智一不由得笑出声来，“看起来像是要拒绝协作我，但是实际上根本就是在催促我快点行动的邮件啊……既然你觉得发这么一封邮件我就会把计划的内容告诉你的话，那我就如你所愿吧。”
陈智一的双手在键盘上不停地敲击着回复的内容，“放心好了，并不是什么危险的行动，你们只需要继续作为地下乐队表演下去就好，只是需要作出一点外形上的改变，我会将一套服饰送到你那儿，你们只需要穿着它来表演就够了。”
在陈智一的计划之中，这个地下乐队所起的作用不过是混淆视听罢了，之所以选择找到莉娜，不过是因为她曾经身为反政府结社成员的身份以及同刑事课执行官的交情能够更好地吸引刑事课的注意力罢了。
在将邮件回复给了莉娜后，陈智一开始整理之前他找老崔要的那几套服饰，箱子里头全部都是黑衣斗篷加上面具的打扮，确认无误后陈智一开始将它们完全封起来，通过通讯叫来了快递员将箱子送到莉娜的住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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