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当年叱咤风云的紫辰公子骨子里是个可怜虫、胆小鬼……”
褚紫辰长枪往前一递,紧贴着含墨下颔,迫使她收了声:“几百年没见,小狐狸越发长进了,这么短时间的灵魂接触,居然能读到本座的一些记忆。不过,小狐狸啊,你的嘴皮子厉害得不是时候,当年你要是也这么能说会道,本座说不定还不会简简单单给你个痛快。”
双眼一瞪,刹那的压力泰山压顶般作用在她的灵魂上,含墨触不及防喷出一口心头血,灵台顿时掏空了一样。褚紫辰很满意这个效果,右手移动,那冰冷的感觉移到含墨左肩。
褚紫辰手上微微用力,将她整个离地提起,悬在枪尖,嫣红的鲜血顺着银白的长枪蜿蜒滑落:“能说会道的小狐狸,解释一下你自己现在的状态,是困兽之斗呢,还是回光返照?”
含墨想紧咬牙关,但还是发出一声闷哼的鼻音。
“说啊,怎么不说了,你们狐狸不是巧舌如簧,又惯会窥探人心吗?说说本座现在想听什么。”褚紫辰侧首打量着含墨表情,感觉很有趣,“你在恨吗?恨本座当年令你魂飞魄散,现在又让你生不如死?傻姑娘,当年和现在可都是你自己撞到本座手上来,你要恨也该恨你的上官涵,他就是个没用的孽种,连自己女人都保护不了的,天底下第一孬种。”
“呵,您可真客气了,谁能比得上你呀!你爱的得不到,爱你的留不住。”
褚紫辰眼中寒光一闪,满是杀气:“你知道的太多了些。”
含墨反而笑得畅快:“下一句台词是,‘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还是,‘本座留你不得’?”
褚紫辰杀气依旧,脸上堆起假笑:“小狐狸真是个妙人儿,本座还真没理由留下你。”
长枪一甩,含墨滑着流线向着旁边撞去,前方是园中点缀用的假山,后方急追着投射而来的长枪,前有狼,后有虎,含墨只能二选一,或者无力回天。
心中哀叹一声,吾命休矣,含墨几乎是用垂死挣扎的态度,把硬挤出来的法力团成一团向后面的长枪丢了过去,自己则咬紧牙关,做好头破血流的准备。
即使知道效果甚微,结局既定,她也没傻乎乎坐等有人来英雄救美,好吧,稍微有些小奢望,只是可惜她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没做……
大概是老天觉得含墨之前那几百年过得太可怜,想着稍稍补偿她一下,她的“奢望”老天爷居然听到了——
后背撞进一片温暖中,含墨诧异回首,那薄薄的笑映入双眸:“你……”
身侧银光如练,追在后面的长枪被一劈为二,化为虚烟袅袅散去。
“如此美丽的存在,紫辰公子怎么就下得了手?”
彬彬有礼,与生俱来的高贵不容人接近,现在带上疏离,更有生人勿近的气息。不过,再怎么气场强大,那眉眼脸庞始终是旧时模样,含墨情不自禁抬起手,也许,这些还是她记忆幻化出的虚像,或者她已经撞傻了。
抬手臂时,是锥心的痛,含墨还是希望能亲手确认……
涵少静等着她青葱样的手指抚上他的脸庞,只有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那一刻,他脸上的线条才是柔和的,相顾无言,唯有无尽的言语在两人眉眼间传递。
多久了?三百年?四百年?还是更久?好像从来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含墨抬手的几秒钟在他眼中仿若万年长久,肌肤接触的刹那,凉凉的手指令他有过电的错觉,头脑颤了颤,然后……
摁……捏……扯……再摁摁……再捏捏……再扯扯……
“我说……你够了没?”涵少裂着嘴,斜眼瞥向怀中大睁着无辜杏核眼的某狐狸。
含墨用行动回答了他——她另一个爪子捏上了他另一边面庞,同时拉扯。
“手感真好呐!肤若凝脂吹弹破,肌理细腻骨肉匀……哎呀!”话音未落,涵少手一松,含墨坐了个屁股墩,“我是伤员!”
“中气十足。”
很萌很纯很唯美的别后重逢瞬间就变了味道。
褚紫辰哈哈大笑:“这英雄救美的戏码怎么不演完全?”
“你没买票。”干嘛演给你看!
“既然文戏结束了,那接下来就武戏吧!”褚紫辰语气淡淡,手上虚握,一支银白长枪又幻在手中,周遭的杀气磅礴升起,排山倒海般向两人袭来。
涵少画戟挥出,将杀气如实质一切为二,又将含墨一把捞起,护在后面,画戟横在身前呈攻击状态:“这天,本少爷等很久了。”
好帅好帅好帅哦!
含墨十指交叉捧在胸前,双眼直冒红心,先前冰美人的拽拽酷酷形象早已荡然无存。
“很好!”褚紫辰嘴角扯起抹讥笑,“就让本座看看……”
一语未毕,眼前就出现了令他万分诧异的一幕——
绷紧如弦的上官涵做出战斗状态,然后……拽着含墨,转身就跑,临走时还向他丢出一个白色团状物。
大概褚紫辰一直将上官家的人定位在君子上,从没见过或者想过上官浩正的儿子会“临阵脱逃”,一时间没马上反应过来,等到那白色团状物在他面前炸成一蓬白烟,褚紫辰才一把掩住口鼻,确认只是一般的逃命烟雾弹后,顿时破口大骂,可哪还有那两人的踪影。
那边厢,涵少发足狂奔,直到觉得该是安全时才放慢步伐,手上感觉怪怪的——姑娘家的手腕再是纤细,也不该是麻杆粗细!
扯到眼前,哪里是个巧笑倩兮的美人,分明是只纯白无暇的狐狸,还保持着目瞪口呆的表情,呆萌呆萌。
涵少起了玩心,手指戳戳她脸庞,揪揪她耳朵,软软的,茸茸的,心情大好,难怪总有那么多前辈同辈后辈中意圆毛。
“含墨,你怎么还是这么傻乎乎的?”
好半天含墨才回魂,一爪子拍掉涵少的手指,人立在他面前跳脚:“上官涵,你性格怎么还这么恶劣?说好的决斗呢?转身就跑,你让观众情何以堪?”
“你情无以堪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你当我和你一样傻?”褚紫辰法力就算没有恢复完全,也已经是他轻易不能撼动的高度,含墨就是最好的例子,只能说他们低估了褚紫辰。“我只是说等这天很久了,又没说现在立刻马上就要和他对决,反正已经等了,不差这一时三刻。”
含墨咂巴咂巴小嘴,发现自己无从辩驳,只好点点头:“大人真乃神人也!”
面对“夸奖”涵少毫不客气照单全收,上下打量含墨:“好好的美人,干嘛现了原形?”突然紧张跳道,“你不会伤得太重连人形都维持不了了吧?!”
含墨打掉涵少要为她诊探号脉的手,用明知故问的表情鄙夷道:“减轻重量,方便逃跑。”见涵少还是怀疑和担忧,在他发问前,含墨眼珠子骨碌一转,贼兮兮笑道,“听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