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方乐瑶离职了,被邵希臣劝肯定是空穴来风,除非是他亲自散播出来的。
郑轻轻在工位上打电话,瞥见明栀身影,停下手中转的笔,压低声音,“先挂,她来了。”
而后推了把桌沿,滑轮带着椅子朝后滚动,她站起身,满脸春风得意。
“小明栀。”
郑轻轻拉长语调,像是小时候想象中专门诱惑拐卖小孩的女妖怪的呼唤,她目不斜视地盯着电脑屏幕,不主动问询。
“方乐瑶被开除了。”郑轻轻俯下身子,勾着她肩膀,“你知道吗?”
明栀没太大的波澜,“是吗?刚知道。”
郑轻轻笑出声,瞧见她淡定,偏想搅乱她心虚。又佯装猛地回忆起,“忘了告诉你,周五下班,邵总问我你为什么不开心来着。不懂,你们那天见面了?”
……
郑轻轻说不懂时,表情十分天真懵懂,不了解的人一定会信以为真。
明栀闭了闭眼。
奥斯卡最佳表演奖不颁给郑轻轻,不算实至名归。
“对,见面了。”她详细解释道,“宋冬雪你应该不认识,我室友。之前找邵总要签名,邵总答应了,迟迟没给。室友让我帮忙提醒,我就传话而已!”
解释完还怕人不信:“我跟她的聊天记录还在呢,你要不要看?”
“不用,我相信你。”郑轻轻神情所透出的态度与所讲的话截然相反,刚想再说点什么,眼神无意间掠过走廊尽头从窗边,立刻站直身子,微微颔首。
明栀皱眉,疑惑地顺着她注视的方向望去。
撞入深邃眼底的同时,手机铃声骤然响起。
她被惊得晃了下,手心从鼠标上滑落,慢腾腾地从桌上拿起手机。
虽不能清晰瞅见他脸上的神情,可明栀无端认为他现在一定紧抿着唇,视线牢牢地盯着自己这边,只要她敢让这通电话自动挂断,下一秒他就能让她打包滚蛋。
她还是很不争气地接起,连声音都带几分尊敬:“邵总。”
他简明扼要:“过来。”
声音倒是很沉着。
她先是望郑轻轻一眼,后者点点头,用口型说“去呀”。
紧接着又瞄了眼四周。
要么正在抓紧时间工作,要么还在座位上趴着小憩。
走廊末尾的阳台虽鲜少有人去,她还是担心会有意外情况发生,好心提醒:“邵总,现在是上班时间。”
“上班时间,老板找你,有问题?”
他的回答竟然让人不可反驳。
明栀抿唇,又试图商量:“我这边有工作,要不您先上去,待会儿我去您办公室?”
“呵。”电话里传来声冷笑,“你要不仔细瞧瞧聊天记录,让你来办公室的信息,你有回复过一条?”
……
这倒也是实话。
她飞速地保证:“这次绝对不骗您。”
“废话少说。三十秒之内,你不过来,我过去。”他下最后的通牒。
明栀身体不受控制,条件反射般从椅子上弹开,朝着男人方向走去。
两人距离越近,她心越是怦怦跳个不停,不是因为悸动,单纯只是担惊受怕。
千万不要被人看见。
距离只剩下两米时,明栀终于能够用余光打量清他的神情,倒不像电话里刚刚威胁她时那么冷酷无情,甚至带着点儿……愉悦?
方乐瑶被他亲自辞退的消息,此刻在心底隐隐增加几分真实度。
窗户对着楼道的安全门,明栀瞅了瞅走廊,又使劲地盯着门。
他心领神会,两人推开门,在楼梯通道里。
“方乐瑶已经被我开除了。”
明栀点头,装傻:“您是老板,开除谁是您的自由。”
他压低声音:“抱歉。”
她竭力保持平静的心情,因为这句抱歉有了波动,开口时语调都有点飘,隐约透着委屈:“您知道方小姐在食堂跟我的对话了?即使我讨厌她高高在上的态度,可也明白她只是讲述了事实而已。她不需要道歉,您更无需替她道歉。”
说到最后,明栀深呼吸一口气,担心再待下去会不争气地掉下眼泪。她低下头,“我还有工作……”
“你在想什么?”邵希臣伸手攥住她胳膊,瞅着她因吃疼而皱眉,减轻力度,却仍未松手。
“想工作。”她垂下头答。
这幅不配合的模样,却让他心底隐约有几分开心。
人只会为在乎的人浪费情绪,尤其像她习惯把自己蜷缩在躯壳里保护自己的人。
作者有话说:
方算是下线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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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会儿还有一更哈,这两天睡觉少又有点忙所以身体有点不大对劲,让大家久等啦抱歉,接下来应该都是比较甜的啦!!(终于又到我的舒适区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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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念及此, 邵希臣竟然不合时宜地、在她伤心难过时勾了勾唇。
太久没跟她好好聊天,反而不急于一时解释清楚。
特别是此刻,瞅着她神情生动,
他尾音上扬地“哦”了声,点头, “满心满脑全是工作, 可以。以后加班统统安排你。”
……
全天下最黑心的资本家。
她懒得辩驳还口, 应下, “您别忘了给加班费就行。”说罢吸了吸鼻子,欲要转身离开。
不愿交流的态度显而易见。
“逗你的。”他挪动下身子,又重新拦住她, “我是说,你为什么会认为, 我是在替她道歉?”
明栀毫不犹豫地回:“原因有二, 一是您和方小姐青梅竹马情谊深厚,自然有资格代表她;二是您良心不安, 为寻内心安宁。”
她的逻辑清晰,口齿伶俐,乍一听似乎有那么几分道理。
邵希臣皱眉,一一否认:“谁说我和她青梅竹马, 情谊深厚?”
“您自己说的,一起长大。”
在裴宅参加晚宴时, 邵希臣无意间跟她提过一嘴。
用他的话堵回去,明栀心里还是痛快不起来。
“一起长大就是青梅竹马,那江煜比我更适合这个称呼。他们不仅年龄相同, 还同班同校十几年。”他不紧不慢地解释, 提起后一个词时明显卡顿, “情谊深厚?又是哪来的结论?”
明栀不说话。
“凭空想象的吗?”他逼问,“还有,我为什么要良心不安?”
她选择性忽视第一个问题,理直气壮道:“合同的事,是你告诉方乐瑶的,所以你良心不安。”
闻言,他挑了挑眉,仿佛在意料之中。
“你跟她关系还挺好。”邵希臣悠哉道。
他这种掌控全局的随意让明栀心生不爽,不冷不热抛出问题,她就要一一解答,即便答案对他不利,他又能游刃有余地化解。
头一次体会到,石头打在棉花上是什么滋味,索性沉默不愿回答。
邵希臣稍稍收敛,终于进入正题:“不是我告诉她的。是江煜酒后胡说,恰好被她听到。”
“那是我错怪您了。”她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