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章(1 / 1)

双城 沧月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诡异气味,香甜而腐败。

“她的魂魄涣散了?要怎样才能凝聚?”黑暗中,一个声音忽然问。

慕容修怔了一下,隐约记起那个声音似乎哪里听过。然而不等他发问是谁出手相救,另外一个声音在黑暗中开口了,回答:“要靠皇天来引发后土内的力量——才能在白日里保住灵体不散去。”

前面那个声音沉默了一下:“皇天?难道后土本身的力量不会保护它的主人?皇天后土,不是对等力量的两只戒指么?”

“后土的力量其实远逊于皇天。”对方停顿了一下,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它的力量已经被封印了,根本不足以凝聚涣散的灵体。”

“谁封印的?”另外的声音问,惊讶,“谁能封印白薇皇后的‘后土’?!”

没有回答,对话到了这里停顿下来。沉默。

“请、请问是哪位恩人——”待得眼睛稍微习惯了房内的昏暗,慕容修开口询问,隐约看到挂着重重锦帐的大床旁边坐着几个人。他看不真切,摸索到了烛台、正待点起蜡烛,陡然凭空手臂一麻、烛台当啷啷飞了出去。

“别点。”黑暗中有人冷冷吩咐,哗的一声扯下帐子来,仿佛生怕一点点光照入。

慕容修猛然怔住,感觉莫名的寒意,他终于听出来了——这个声音!傀儡师?

“咔哒,咔哒”,黑暗中,有什么走过来了,拉着他的衣角。慕容修诧异地低下头,看到了黑暗中一双奕奕生辉的眼睛,在离地二尺高的地方,诡异的对他笑。

“哎呀!”他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却听到房间里另外一个声音响起,有些诧异地问他:“你方才叫什么?你推门进来的时候叫着西京的名字?你认识西京?”

那是个陌生的声音,慕容修估计着对方没有敌意,点头承认:“是的,他是家母的故人。”

“哦?”黑暗中仿佛有什么来到他身侧,居然轻的没有丝毫的脚步声。极黯的光线里,只能隐约看到那个人披着一身斗篷,苍白的脸露在风帽下,看着他,“你母亲是——”

“红珊。”黑暗最深处,另一个声音淡淡替他回答了,“鲛人红珊。”

苏摩的声音——慕容修一直对这个傀儡师有莫名的避忌,觉得那样的人有“非人”的感觉,此刻黑暗中乍听到苏摩的声音,不自禁打了个寒颤。

“难怪你肯出手救他。”披着斗篷的人微笑起来,回了一句,伸出手拍拍慕容修的肩膀,“西京去哪里了?我想见他。”

慕容修怔了怔,摇头:“不知道,我早上醒来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他人了。”

“呃,西京怎么变成这样吊儿郎当了?”身侧那个人微微诧异,“有正经事的时候跑得人都看不见!难道真的喝酒喝得废了?我出去找找他。”

重重的帘幕被拂起,床上宛转着一堆白,宛如融化的初雪,居然在黯淡的室内发出奇异的微光,隐隐看得出曾是一个人的形状,缓缓凝聚。傀儡师放下帐子掩住,忽然间站了起来:“真岚,我出去找皇天,你留下!”

门在他眼前重重关上,房间里陡然回复到了一片漆黑,慕容修莫名其妙地站在那里,都没有发觉那个傀儡师是如何从这个房间里消失的。

“果然是这样啊。”黑暗中,仿佛有什么感慨,真岚陡然吐了一口气,喃喃。

“呃,难得看见他这样热心。”慕容修想起天阙上那个袖手旁观的冷血傀儡师,不自禁感叹了一句,对黑暗中身边的人道——凭直觉,他也感到这个叫做“真岚”的人,远比苏摩要好相与。不过,总觉得“真岚”这个名字非常熟悉……似乎、似乎母亲在讲起云荒往事的时候,对他提过?

他在一边苦苦回忆,然而旁边披着斗篷的男子许久没有说话,嘴角慢慢有了一丝苦笑:“哪里……他是因为害怕而已。他怕自己一个人呆在没有风的黑暗里,会被‘镜’中‘恶’的‘孪生’控制、不知道作出什么事来吧?”

“啊?”慕容修似懂非懂,有些诧异地看着旁边的人。

真岚已经没有再和他说话,来到榻前撩开帐子,俯下身去看那一滩融化的白雪。他的右手停在上方,忽然间白雪中一缕微光闪烁,应合着他手上的力量,噗的一声跳入手心。

一枚银白色的戒指,双翅状的托子上、一粒蓝宝石奕奕生辉。

“皇天?!”珠宝商人脱口惊呼,看向披着斗篷的人和榻上那一堆奇异的白色。

真岚将戒指握在手心,似乎在传递着什么力量,榻上那一滩宛转的白雪陡然起了微微的变动,仿佛从涣散中凝聚起来。慕容修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奇异的一幕。真岚没有开眼,许久,只是淡淡道:“不,这不是皇天,而是后土。”

“后土?!”慕容修看着,忽然间仿佛记起了什么,恍然大悟,“你、你就是——!”

赌坊外大街上的屠杀还在继续。

“别乱动!”第五次将那笙的头按下去,炎汐的声音已经有了不耐的火气。手上的力道也加大了,一下子将那笙重重按倒在街角的石板路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啊!”然而苗人少女拼命挣扎着,想再度抬起头来,“血!血!放开我!”

街上已经没有几个活人,尸体堆积在那里,流出的血在地面蜿蜒,合着清晨的雨水。那笙的左颊上沾了一大片血水,尖叫,拼命想抓开他的手:“让我出去!他们是不是在找我?我出去就是!不要杀人……不要杀那么多的人!”

“胡闹。”炎汐毫不放松的按着她,将她的脸继续按倒在血污里。鲛人战士藏身在隐蔽的死角里,看着云集在上空的风隼,眼色慢慢冰冷——好狠的征天军团!居然将整个街区的人都赶了出来、尽数射杀!

当然,为了“皇天”,付出这样的代价只怕也是值得的吧?

那笙还在闹,不知道她面对的是多么可怕的杀神。这个女孩的眼睛是看不得血色的,更看不得那样多的血为她流出,染红整条街道——但是她可曾意识到自己一个人的身上、寄托着多少人的生命和希望?如果她知道自己的价值和重任,是不是还会那样慷慨无惧的跳出去,以为自己若豁出去便能结束流血?

想到这里,炎汐陡然愣了一下:空桑人的事与自己何干?自己为什么要护着这个带着皇天的姑娘?……空桑人是鲛人数千年来的死敌,如果灭了不是更好?少主也吩咐他驱逐这个女孩;而他,复国军的左权使,百年来看到过多少兄弟姐妹死在空桑人手里!如今居然还在拼死护着皇天的主人,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那样一愣,手上的力量不知不觉便减弱了,那笙在地上用力一挣,竟然从他手下挣脱,拔腿便跑了出去。街上已经看不到奔逃的人,所有房屋都被射穿,尸体横陈在街上,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