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所以对于当前的晨景也只是带着简单的欣赏心情而已。
整个通宵就这样忙过去了,卓岛泉不觉得疲倦,反倒有一种成就感带来的兴奋。卓岛泉仗着自己还年轻,体格还健壮,除了少了一只手臂以外身体素质还是非常好的,所以他才可以毫无顾忌地做着这些耗体力的工作。
卓岛泉很在乎钱。自己在外面这么打拼也就是为了赚钱。赚钱的目的很单纯,一是为奶奶买一只假腿,二是为自己买一只假臂,而且还得要好用的那种。
如果还能赚到更多的钱,当然更好。这样也省得奶奶拖着一条残腿还要劳作了。最好是,如果可以的话,像城里许多家庭那样请一个阿姨到家里来做家务、照顾奶奶。
卓岛泉从不缺乏想象力。这种想象力是他得以度过许多别人认为难挨的时光的重要手段。只是他的想象力还有些贫瘠。这种贫瘠不是想象力本身带来的,而是他的自身条件带来的。他并不是一个奢望的人,而且有些小富即安的满足感。
尽管卓岛泉在乎钱,但是这一夜做的大多数事情其实是和赚钱无关的。钱的确很重要,但是卓岛泉也能意识到,钱其实始终都不是那个最重要的。它只是一个工具、一个手段。它不是食物、不是爱情、不是权力,钱本身什么都不是。
不过,卓岛泉却并不排斥对钱的渴望。渴望也是一种好事。就如同卓岛泉理解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句话一样。
从失去手臂的那一天起卓岛泉就深刻的理解了那句话的意义。
不不,你可能误会了卓岛泉对这句话的理解。他和大多数人想的不太一样。在卓岛泉看来,癞蛤蟆有癞蛤蟆的生活,天鹅有天鹅的生活。癞蛤蟆之所以生活在世上,自然有它的意义,这个意义的一部分就存在于它想吃天鹅肉的梦想里。但是,除了有想吃天鹅肉的梦想外,它又能接受自己是癞蛤蟆的这样一个现实。
对于天鹅而言,它身为天鹅,并不是因为它的独特性才能享受到所谓的高贵、优雅这样的最美好的词汇,而只是因为它是一只天鹅而已。它所拥有的这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与它是否具有低劣的品格没有任何关联。
癞蛤蟆只所以身为癞蛤蟆,也不是因为它的独特性才不得不承受种种令人不堪的词汇,而只是它不幸成为了一只癞蛤蟆。它所承担的所有痛苦与污辱,与它是否具有高洁的品格也没有任何关联。
卓岛泉也曾经拥有所谓的高贵,所谓的优雅,而现在都失去了。在他看来所谓的高贵所谓的优雅其实就是身体的完美而已。而对于那些本身就拥有完美身体的人而言,一只完好的手臂对他们来说是完全不起眼的东西。许多人可能终其一生就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感谢自己的任何一只手臂,任何一只手指,甚至于任何一缕发丝,认为那些都是天经地义自然而然的。
不是所有的天鹅都会感谢上天赐予自己的美貌、优雅.只有那些吃不到天鹅肉的癞蛤蟆,才会心存感激之心。只有那些有幸变身成为天鹅的丑小鸭,才会心存感动之情。
所以,有这种情节的卓岛泉对于那些美好的事物,始终都能以最热烈的感情去欣赏。同时他对于那些曾经美好过又已经落幕的人或物,也抱着一种怜惜。
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卓岛泉经过花店的时候,他才会俯下身去把其中的一只扔到地上的花捡起来当作宝贝似的放到自己的工具箱里。因为对于他而言,即便是被人弃到地上的一只花,他也能看到自己的影子。
花之美与不美并不在于它是插在花瓶中还是弃在地上,而在于花本身。
正是有着如此情感,卓岛泉才会将那朵花送给那个打扮入时的护士。那朵花,并不是一朵普普通通的花,而是他的情感寄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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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在那么一瞬,卓岛泉在心中涌起了要把这朵花送给护士的念头。他不知道为什么要送花,也不知道这个念头是来自哪里,只是当这个念头涌起的那一刻他就按照自己的本心去做了。
他只是做了件令自己开心的事。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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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9 扫地与出门
在餐厅里坐了大半宿的老钟是被他妻子摇醒的:“贾存!贾存!”
老钟睁开眼,不仅看到了坐在对面的妻儿,还看到站在桌旁向他微笑的餐厅的店员。
老钟一直以为这个晚上他是没有办法入眠的,但没想到他抱着儿子哄睡觉结果把自己也哄睡着了。连儿子是怎么从自己的怀里溜到对面坐着的他都没有意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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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啦?”老钟问了一声,目光在妻子和店员之间徘徊。
“我们该打地了。”店员脸上带着笑说。
“要扫地就扫你们的啊。”
店员依然笑着:“可是这个座位……”
老钟伸长脖子环顾了一下,除了他们一家三口外,店里已经没有别的顾客了。
“你们不是24小时营业吗?”老钟问。
“24小时那也是为了营业啊。”店员面不改色道,“您们老在这里坐着,别的客人就没地方坐了。”
“这哪里有别的客人啊?”老钟往旁边一指。
老钟的妻子伸手扯了一下老钟的袖子。老钟只好说:“那行。你们有什么吃的啊?菜单拿来我看看。”
店员把菜单拿过来给老钟。老钟从头翻到尾看完了,对杵在桌边的店员说:“这早餐也太贵了!”又从尾往前翻,胡乱点了一样,把菜单还给了店员。
等店员走了之后,老钟对妻子说:“你们就在这里坐着,我去街上买点儿吃的。”
妻子点点头。老钟摸了摸儿子的脸就起身走出了餐厅。
老钟站在餐厅门口四顾了一圈,然后等到红绿灯亮起就走上了人行横道。过马路的时候,老钟始终感觉到自己的背后有四只眼睛正从餐厅里盯着他。他没有回头看,他也不忍心回头看。他知道自己回头只会平添一种悲凉,自己怎么会混到这种程度?
但是老钟知道,即便是混到这种程度但有些东西他也是不能放弃的。一个月前有人找到他给他提了一个条件,只要他按对方的意图办他借的那些钱都好商量。完成一项任务就给他减免一部分债务,如果是完成一项大任务呢,说不定所有的债务就可以全部免掉。至于说要想完成哪种任务免多少债务,老钟自己拥有选择权。
老钟动摇了,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