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航空货运公司吗?不规范你可以开一家长途大巴公司,可是不规范能开一家航空客运公司吗?要是放在十年前,做些小动作说不定可以捞些好处,但是现在,一家公司的规范化是什么?是核心竞争力。你看,那么多公司想在资本市场去捞一杯羹,那么多公司想IPO上市。想上市人家看什么?不是看业务、不是看财务,看的就是规范化。不规范,一切都白搭。你能理解吗?”
伍汉康继续点头。
“所以呀,关于你们那个什么管理人员和车队收入挂钩的事儿,早就该取消掉了。我都不明白为什么还会有这种情况存在。”
“这是历史遗留问题。”伍汉康笑着解释。
“如果我是海城公司的老总,首先就是解决这些历史遗留问题再说。谁反对让谁走人。没有什么客气好讲!”洪山大手一挥。
“我要是有洪总这种魄力就好了。”伍汉康继续笑着。
“伍总,你已经算是很有魄力的了。要不然总裁也不会这么看好你。”
“看好我?”伍汉康倒是头一回听人提到总裁对自己的评价。
“你不知道?”洪山笑了笑,把翘在办公桌上的脚收了回去说,“有一次我去总裁家里吃饭。他就说你在少壮派里是让他最满意的几个之一。看看你在这个海城总经理的位置上磨砺得如何了。”
“任重道远啊。”伍汉康谦虚道。
“什么任重道远?上去就是干。实在干不动,就去总裁面前哭去。”
“哭?”伍汉康不明白这是个什么套路。
“就是请总裁给人、给钱、给政策啊。反正你就是个小白鼠。缩头缩脑的怎么行?这种事情就不能温吞水,就得雷厉风行。当然,你已经够雷厉风行了,但还不够。什么是管理变革?你好我好大家好能叫管理变革吗?”
自认为还是比较能说的伍汉康和洪山这位航空公司的老总在一起,觉得自己就像是闷罐子一般。这个洪山除非是注意力被手机吸引住了,否则那就是滔滔不绝。
伍汉康也不搭话了,继续听洪山大谈管理之道:“我这个航空公司已经是我们迅电快递所有公司的标杆了。不过这个标杆起不到什么作用。一个是做陆运的,一个是做航空运输的,不是一码事。你就不同了。你能把你那个海城公司做出样子来,那就真的会成为全公司的标杆,典范。这就看你伍总的魄力和本事了。而且……”
洪山从他的老板椅上站起来,走到伍汉康的沙发前压低了声音说:“那些当初和总裁一起打拼江山的元老们。难道总裁都喜欢?”
“嗯?”伍汉康觉得这句话里大有玄机。
“有些人的位置是不是该动一动了?这种事情难道还要总裁亲自去做啊?”
“您是指杯酒释兵权?”
洪山笑笑,在伍汉康面前坐下:“伍总啊伍总,你还是太年轻了。杯酒释兵权,除了宋太祖这种牛人外,别人哪敢用?”
“您是指我去帮总裁做这个事?这……我就是一个市级公司的负责人,我算什么啊?”
“哈哈哈。”洪山笑道,“你的身份是一个职业经理人。在一个家族企业里,职业经理人就像是一把刀。既可以用来切菜,也可以用来杀人。关键是看拿刀的人想干嘛。”
伍汉康听了毛骨悚然,不知道这位敢说敢做的航空公司的老总是真的向他传授管理心得呢,还是另有所指。
洪山接着说:“否则总裁为什么会对你这一批货这么上心,还指示我亲自来抓?这批货出了问题,我是要陪着你一起掉脑袋的。”洪山抬手做了个剁脑袋的动作。
伍汉康心里有点儿明白这个航空公司的老总这几个小时的所作所为了。他不是闲着没事儿才去越权指挥那些下属干活,他也不是闲着没事儿才不回家去而是陪着自己聊天的。他是在履行一个特殊的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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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哉!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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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早饭还是吃得起的
别墅的客厅金碧辉煌,浮夸的浮雕用浮夸的金色装点着,置身其间总让人有种毫无来由的虚幻感。既像是在一个童话中的城堡,又像是在一个展现中世纪风的博物馆。即便是没有墙壁上那个供奉着关公的壁龛,也给人一种不伦不类的感觉。不过,总体虽然不太协调,但是局部还是十分统一的,因为所有的局部风格都在展现同一个主题——财富。
偌大个客厅,只有江岸一个人在沙发上坐着。他很是费了一番功夫才打开那个并不大的药箱给自己简单地上了点儿药,然后从地下室沿着楼梯一步一挨地爬上来,最后蹭到客厅里一屁股坐到沙发上。
江岸在沙发上坐的时间并不长,那个被他称作“老大”的中年男人就在那个年轻女人的陪伴下一边说笑着一边来到了客厅。
“哟,你这是怎么啦?怎么脸上……脸上都肿了。这这这……怎么眼睛都花了。这是谁干的啊?”中年男人一眼瞟到沙发上坐着的江岸,表情惊讶地说。仿佛刚才戴着拳击手套屡次直击要害把江岸打翻在地的不是他,而是别人。
“不是谁干的。”江岸咳嗽了一声,咧嘴一笑,“刚才下楼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
中年男人拿手指着江岸大笑说:“哈哈哈。唉,都这么大人了,走路怎么不当心呢?也真是的。做任何事啊都要当心,要不然会摔死的。不光会摔死,而且还会死得很惨的。”
中年男人语重心长地说完这几句话,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年轻女人也坐了下来,还是半个臀部吊在沙发外,轻舒双手在中年男人的腿上按摩着。
中年男人还是穿着家居服,可是面容娇好的年轻女人却换了一副轻薄的衣衫,曲线毕露,展现着无限诱惑。
中年男人倒也不介意女人的穿着,仰着头闭目养神了一会儿,对江岸说:“你要是没什么事儿的话,要么留下来吃完早饭再走?”
饶是这么客套的说辞,可是恁谁都听得出来这是下了逐客令。
江岸倒不为所动。他之所以从地下室爬到这个客厅里来坐着,并不是因为西装男吩咐他的那句“弄好了就上来”,更不是来吃早餐的,而是来听听中年男人接下来是什么打算的。
打也打过了,骂也骂过了,按理说气也应该消得差不多了吧,接下来难道就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江岸十分期待。
江岸没说话,中年男人也没说话,而是拿手指十分有节奏地敲着沙发扶手,良久才说了一句:“就这样吧”,就准备起身。
江岸很失望,这不是他期待的举止。他把手掌往前一伸。中年男人看江岸做的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