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买手机
周日清晨, 天亮不久，按常规来说，这个时候应该还是职业选手的休息时间, 即使是对于其他人来说，在休息日这个时间也多是在睡懒觉的，但是泱泱没睡多久，就被敲门声叫醒了。
咚咚咚——
“唔……”
咚咚咚——
“……谁啊……”
“程晨。”
“哦……”
又磨蹭了几分钟，泱泱才把扣子扣齐, 穿着拖鞋踢踢踏踏地去开了门。
眼睛又酸又涩, 只好半眯着眼睛，扬了扬脸努力想要看清门口来人。
“队长……”
“换衣服, 走。”
“干什么去啊……”
“买手机。”
买手机？
泱泱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以为又是像上次似的那种奇奇怪怪的梦, 只不过身体没变小而已。
“为什么要买手机呀？你是不是又要干坏事了……”
什么鬼？？这可不像是她平时会说的话。
看着于泱泱迷迷糊糊的样子，程晨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人怎么动不动就歪头, 在男生面前不能注意着点儿吗？
伸手在于泱泱的脑门上, ‘哒’敲了一下。
吃痛捂住脑门，恍然, 啊……好像不是做梦啊……
“队……队长……”
“别随便冲男生笑，也别老歪头，你落枕吗？你知不知道你是个女孩子？你知不知道自己在狼窝里？”
“……”
“咳……你、你去换衣服吧，下午有和二队的模拟训练，你也要上，晚上商店就关门了，所以现在去买手机。”
经过刚才莫名其妙的一顿‘训’，泱泱彻底清醒了, 但是她仔细想了想，也没明白为什么要去买手机。犹豫了一下，虽然怕又被骂，可还是问了出来。
“为什么要去买手机呀？”
“你不是在黑盒训练过？不知道？”
仔细想了想，面色为难得说：“是给队长的入队礼吗？可是……我现在的钱可能不够给你买手机，能不能……等到我发了工资之后再买？”
程晨二话不说，食指中指并拢，贴到泱泱的脑门上。
“没烧啊，想什么呢？”
“啊？想……钱？”
无语了……
如果是别的人对着自己这样一番胡言乱语，程晨一定会以为对方是故意捣乱，但是看着眼前这个干干净净简简单单的小女孩，眼神清澈、一本正经，的确不是在撒谎或者装模作样，事情好像又变得棘手了……？
黑盒到底教给了小姑娘什么破烂玩意儿？
他得承认，他被打败了……
“职业选手，一般会有两个及以上的手机，其中有一部，是专门用来比赛和训练用的，另一部私用。任何影响到操作、效率的因素，都不应该出现。”程晨耐心的解释着，“我私用的手机坏了，需要买新的，看你好像也只有这一部吧？”
于泱泱点了点头，原来不是为了‘入队礼’？
“那就去换衣服吧，戴好帽子。”
“好……”
五分钟后，两个人就已经到大门口了。
程晨没想到，小姑娘效率挺高的，以为她换换衣服、打扮打扮，怎么也要花去半个小时，所以才提前把她叫了起来。
泱泱已经准备好，下了楼的时候，程晨还穿着拖鞋，赶紧把拖鞋踢到一边，随便踩了门口鞋柜里的一双篮球鞋，出发。
果然这个时间点是合适的，两个人很谨慎的看了看周围，基本可以确认没人蹲守才走出去。可能都比较了解这些选手的作息吧，虽然白天里的训练、比赛、直播是少不了的，但是晚上不睡觉却是和普通网瘾少年们没有太大的区别，笃定这个时间是吃不到瓜的吧。
路上。
“前几天出门了吗？”
“算……没有吧？”
“在我们都在的时候出门，最多是无中生有的花边新闻，但如果我们都不在的情况下你被拍到了，就不好写了。”
“嗯，明白。”在郭子柯告诉她行程的时候就想到了。但是又仔细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告诉队长，“雷神的妈妈来过基地，我带阿姨进来了，进出两趟，这样……”
“……前面拐弯就到了，你有惯用的手机吗？”
没料到程晨说话来个刹车变向，愣了两秒钟。
“不太挑手机。”
“那就和我用一样的吧。”他用的不是官方机，反正赛方并不会强制要求使用合作的手机。
“……”
“你别多想，这个屏触手感很好，也是目前的顶配，而且和你现在用的这个手机屏幕、整机的尺寸都差不多，换机不会对你有太大的影响。”
“好……”我也没多想呀……
两人进的是一家杂摊，电器城高层都是专柜，不知道为什么程晨会选择这样一家不起眼的店铺。
老板估计也是想不到这么早就会有人来，这层的商铺很多都还没开门呢，他嘴里叼着根牙签，手里抱着一个手柄，直勾勾盯着墙上的小电视在打电动，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一男一女站到了柜台前来。
“老板……”于泱泱轻轻叫了一声，怕吓到人家。
没有动静。
“老板？”
程晨听着身边女生叫人的口气，直直摇头，声音这么小这么软，对方能注意到才怪了。
从口袋里掏出那部马上就要被他淘汰的手机，拍到了玻璃柜台上，发出了刺耳的响声，“有同款吗？”
老板和于泱泱均是吓了一激灵，太突然了吧……
老板吓得手柄差点没拿稳，抖了两抖，看了程晨一眼，又迅速把目光挪回了屏幕，可已经晚了。
GAME OVER.
忍住、忍住，顾客是上帝，不能对顾客发火……
老板努力挤出了一个假得明显的笑容，拿起了程晨的手机随意看了两眼，说：“有，5580，送手机壳和钢化膜，终身免费贴膜，加360保险，3年内换屏不收费，保修延长2年。”
“不要壳，不要膜，4500。”这句是程晨说的。
于泱泱在旁边听都听傻了，5580的手机议价4500？这砍的可不是两三百啊！1080！！
不过……4500还是超出自己预算了……
“行家啊，真会砍。”直接砍到他进价了，倒还给留了100多的余地。
如果是喊个5000以下的其他价格，他还会怀疑这人纯属来找茬的，但是就4500这个价格刚刚好，他卖熟人，换个人情过来也才是这个价格。
“那成交了？”
“成交，今天就当开门红买吉祥了。”
“好，两……”
“队长！”
程晨刚想说他们要两部，于泱泱就揪住了他的袖子，把他比着‘耶’的手拽了下来。
“怎么了？”
“队长……我……”我没钱这种话，还是有些难以启齿的，可是更不想临付钱了再难堪，“我换一个吧？我现在这个就挺好用的。”
说完，又把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
“老板，这个还有吗？二手翻新的也可以。”
老板摇了摇头，说：“这都快两年前的手机了，没人买啊，没有没有！”
泱泱的预算也就3000左右，她现在的手机就是在出了三个月之后促销活动买的，想着哪怕3000出头也能买个不错的了。不过程晨完全不给她机会让她挑，把袖子从她的手里拽出来，重新说：“就刚才的，两部。”
一听‘两部’，老板：“得嘞！您稍等啊，我去后面拿一下！”哪儿还管于泱泱说的是什么屁话？
等到老板闪身进了柜台后面的小屋，泱泱才开口解释：“队长，我的钱不够，买不了那么贵的手机，我换一个就行了，真的。”
程晨面色淡定，说：“我知道。”
“……”您这是知道？？？
“我先买，等你拿了钱再还我。”
“……”泱泱顿时生出一种强买强卖的感觉，不过也没办法，队长的话啊。
没多长时间，店老板拿着两个方盒走了出来，放到二人面前。
“来，您要的手机，刚好还有一组今年限定情侣款，男款星耀黑，女款樱花粉，给您拿来啦！”
这下不止于泱泱，程晨也愣住了……
老板就像完全没有察觉似的，还在自顾自地说：“唉，这个还比原款多了个离线定位功能呢。可惜啊，给女朋友买情侣款都去买水果机了，反而这四五千的都看不上。我不加价，还按4500，你们拿走，今儿我就不赚这笔了，高价卖不出去也还是砸我手里。”
洋洋得意，老板的表情很好的诠释了这一词的含义。
程晨嘴角无意识地抽搐了一下，没说什么，扫了二维码，转账，走人。
走远前，两人听到老板在背后高喊了一句：
天——长——地——久！百——年——好——合啊——！！！
于泱泱没出息地脸红了……
到了基地大门口，加快脚步，在进屋的前一秒，泱泱蹿到了程晨面前，拦住了他。
“怎、怎么了？”
“今天谢谢你，手机。”
“嗯。”嗯完，侧身想要进屋。
于泱泱右挪一步，挡住了去路。
“我一定会尽快还给你的。”
“嗯。”
“我发誓。”
“嗯。”
“那队长吃不吃早饭？你身上还有钱吗？我买吧。”
“……你是不是对我的工资奖金有什么误解？”
“吃吗？”
“……”
“吃吗？”
“原来没发现你话还挺多的。”
“因为……我现在没钱还啊……”
……败了。
败了、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