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气着的只有她自个儿,屋子里头两个还在翻云覆雨呢。
转身过去,季曼一把就将合着的门给推开了,里头不意外地传出一声尖叫,接着就是温婉慌忙躲进被窝里的场景。
宁钰轩穿着里衣,侧头看着门口进来的人。那是个男人,只是那张脸不知怎么,也变成了聂桑榆的脸。
桑榆
桑你个大头鬼。微笑着站在门口,拱手道:在下今当远离,不慎打扰,还望侯爷见谅。到底相识一场,季某这就祝侯爷龙马精神,顺便等会让人给侯爷送个临别礼。
手上的口子已经是鲜血淋漓,宁钰轩挣扎着想下床,浑身却没什么力气,只能看着她喊:先别走。
季曼笑了笑,转身果断就走了。
她不气,有什么好气的,这地方的男人哪个不是三心二意三妻四妾的,宁钰轩不过老实了一阵子,她还真当能改了本性?
鬼白跟着追了出来,却没敢硬拦着季曼,只是随着她一路往外走,边走边小声劝她:季先生既然都来了,为何不等等侯爷,侯爷是想去送您的
免了。季曼走出府,走到马车边,伸手取了一把油纸伞出来塞进鬼白怀里:就此别过,这礼物你送给侯爷吧,是在下对他最诚心的祝愿。
伞?鬼白愣愣地接过来,那头季曼已经上了车,头也不回地走了。
等宁钰轩穿好衣裳追出来的时候,鬼白就只给了他这一把一点也不起眼,压根不会被人当做礼物送的油纸伞。
伞,散?宁钰轩心里闷痛,手上的伤口依旧在流血,握着那伞,雪白的伞面上就跟洒了梅花一样。
她要跟他散了吗?为什么会送她一把伞。难不成就因为今天这个误会,她就要将他这么长时间的努力一并抹去了?
其实陌玉侯想多了,伞的意思很简单:你若不举,便是晴天。
只是身为古人的陌玉侯是不会懂的,犹自抱着这一把伞,看着那空空荡荡没了人踪迹的路,心里像是被挖了一角,天色都阴沉了下来。
季曼路上就走了半个多月,好在长郡到京城的路已经修得差不多,进长郡的时候不用再翻山越岭了。
到长郡之时,她也是疲惫得不行,想着要不然去找间客栈歇下,明日再去长郡王府报到,结果刚一进城门,就被人带到了长郡的天仙阁,赵辙亲自接待她,摆了一桌子的好菜。
季先生辛苦。赵辙的态度与之前相比,简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季曼也没啥好意外的,毕竟她现在手里可是握着京城的命脉,以前给赵辙说过她能用粮食打开京城大门他还不信,现在估计也是知道厉害了。
王爷,季某幸不辱命。季曼朝他拱手。
赵辙笑得很是和蔼,看着她道:一路奔波也该累了,本王已经让人在王府里给你清了一处院子出来,等会用完膳,便可以回去歇息。
季曼行礼谢恩:多谢王爷厚爱。
一番场面话说下来,赵辙才开口问:如今京城形势如何?
季曼想了想,道:民怨载道,陌玉侯权力被削弱,朝中势力走向不太明确,恕在下远在江湖,看不清朝廷形势。
赵辙笑了笑:无妨,你做的事情已经是极好了,本王最初也没有想过米粮还可以这样用。朝廷征粮那段时间,你怕是已经赚得钵满体满了吧?
说着这事儿,季曼连忙坐直了身子道:在下有所盈余,也是王爷在背后支持。眼看长郡即将起战事,在下愿意将这一段时间所得全部捐献,用于打造兵器,以固长郡之地。
哦?赵辙笑得更和蔼了:季先生竟然这样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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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八章 思君令人老
季曼赔着笑,她敢不大方么?自古以来多少富甲一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商人有钱没有权,太肥了惹了当权人注目,那绝对是杀了吃肉的结局。她还不如自己抽了油脂先保命。
效忠于赵辙还是有出路的,与其等着人家找到了出路再嫌你碍手碍脚,不如先荣辱与共一起往前走。
在下不才,也知道国存家才存。季曼道:长郡若是任人欺凌,不做抵抗,那离家亡也不远了。季氏粮行的盈余,账本等会在下便交给吴大人,还望王爷不要见外。
赵辙笑得很是开心,连连说了几个好,看着她道:从前倒是我小看了你,原以为哈哈,没想到你倒是个心怀天下的。
在位之人,不管多英明都是喜欢听捧话的,季曼也没吝啬,举了酒杯便道:如今天下四处有灾,民不聊生,皇上还一意孤行,要与长郡过不去。身为长郡之人,在下自然应该尽绵薄之力。且王爷为政有方,领军有道,使得这长郡比京城更为繁华,在下去了京城之后回来,更是觉得投奔王爷是没有错的。
先前拿她威胁宁钰轩,把她当一颗不起眼的小棋子用,这些不愉快统统可以忘记,因为当时她没什么本钱嘛。
而如今不同了,她手里有筹码,可以让赵辙更加重视她,自然也就不会再被当成可留可不留之人了。跟紧这主子,有肉吃。
赵辙笑着跟她喝了会酒,又问了一些京城之事,便安静用膳,之后回去王府,替她安排好了一切,让她安心休息。季曼也就终于睡了半个月以来的第一个好觉。
京城。
从侯府回去的探子将宁钰轩所说之言一字不漏地转告给了皇帝,赵离听着,终于是放心了不少。
康元郡主穿着一身梨色宫纱裙,娇俏地依偎在皇帝身边道:皇上这下该放心了吧?
赵离淡淡一笑:多亏你的法子。
那草很难得,毓儿可是花了大价钱。康元郡主笑道:能让皇上舒服些就好,免得您最近晚上总是翻来覆去睡不着。
睡不着么赵离低笑一声,摸了摸自己手上的红色玛瑙扳指:你有心了。
要是这件事解决了他就能睡好,那便才好了。就怕他以为重要的事情,原来在他心底深处,并不是那么重要的。
这世间最难得的东西他都有了,金钱、权力、美人。納了康元,捧月并没有反对,而是将自己关在了望月楼再也没出来。群臣见状也就接二连三开始往他的后宫里塞人了。
有了一个就有第二个,他当初答应捧月的事情,终究是没有做到。
不过她好像也已经不在乎了不是吗?赵离轻笑一声,转动轮椅进了内殿。康元眼睛一亮,便跟着进去。
自从季曼走后,宁钰轩便一直带着那不太好看的油纸伞。遇见六部的人打趣:侯爷,今日晴天,未曾下雨啊。他还会淡淡一笑:是啊,晴天也好。
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