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桑
认错人了。季曼放弃了挣扎,无力地道:我只是个路过的。
常山的手一点没松,宁明杰却像是有些恍惚,呆呆地看了她许久,才伸手像是想要触碰她的脸。
将军自重。季曼皱了皱眉。
宁明杰突然就笑了,手指停在半空中,又慢慢收回来:竟然当真是你。
梦里见着的人,都会朝着他温柔地笑。也只有真实的人,才会带着这般抵触的眼神看着他。
靖州一别,真是好久不见你怎会在这里?
季曼抿了抿唇:被人所害,从京城一路带出来的。
宁明杰皱眉,又觉得不对:你怎么会回了京城?!
她这张脸,给人看见了还能有活路么?当初说她与聂青云跌下山崖,陌玉侯还特意去佛山给聂桑榆立了灵位,新帝才没有追究。若是现在她又活回来了,岂不是欺君之罪?
季曼示意常山松开手:此事说来话长,我一般不用这张脸出现的,现在是个意外不知将军可否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送我回京城?
自然是可以。宁明杰张口,有好多话想说,却在看见她眼里的抵触之意时统统咽了回去,拿出一块手帕道:你且先挡着脸,我亲自送你回去。
淡蓝色的手帕,上头的雪山依旧。季曼顿了顿,二话没说接了过来,展开却是不够大,只能将就拿手按着。
常山,牵我的马来。
常山微微一怔:主子要连夜赶路送她么?
不能让郡主看见。宁明杰低声道:不然她这命可是彻底保不住了。
常山应声而去,剩下两人站着面面相觑。
自从上次靖州宁明杰要她跟着他走之后,季曼就对他有些抵触了,虽然她是很支持男二成家立业三妻四妾抛弃女主奔向新生活,但是她对他没啥兴趣,原本有些感觉,也渐渐消散了。宁明杰是个好人,但是太过多情,必定难成大事。
此番就当欠个人情,回去送个礼什么的也就算了。
常山回去牵马,自然是惊动了康元郡主,无奈常山什么也不肯说,带了马就走,康元郡主一路跟出来也只能看见宁明杰带着一个丫鬟模样的人上了马。
那是谁?康元郡主沉了脸。
旁边的丫鬟瞧了瞧,哎呀了一声道:可不是刚刚同绿绮借了衣裳的那个么?
宁明杰将季曼围在胸前,身子将她挡得牢实,没人能看见脸。来不及跟康元打声招呼,便带着季曼朝路上飞奔而去。
季曼缩着脑袋,一路忍着快被马颠簸出内脏的痛苦,一声不吭。
你来京城,是想找钰轩么?宁明杰问了一句。
季曼当没听见。风声太大,真的听不见什么。
我还以为你会怨他,毕竟是他打开的城门。宁明杰笑道:看来是我担心过多了,钰轩当时也是别无选择,不是他开,别人也会开,他开了,反而还能保全宁家的人。
季曼怔了怔。
一直没个机会跟你说,在靖州你又总是躲着我,说不到一句话人就不见了。宁明杰苦笑道:是不是也在怨我监斩了聂家的人?
当时你不在京城,也许是不知道,很多事情都是逼不得己,钰轩为了保全你,也已经是尽力了。
马蹄声声,风声也呼啸,季曼冷笑一声,她什么都没听见,她只知道聂向远死了,只知道聂青云被迫改名换姓忍辱偷生,只知道聂家人统统都没了,其余的什么迫不得已,什么有苦衷,她都不知道。
耳边的马蹄声突然杂乱了起来,前头好像也有人策马而来,跑得极快。
吁----小道上遇见,两边的人都停了下来。
明杰?宁钰轩喘着气,皱眉看着他:你怎么一个人走到这里了?
听见陌玉侯的声音,季曼松了口气,抬起头来朝他挥了挥爪子:是我
话没说出来,头就被宁明杰按在了怀里,他一脸正经地看着宁钰轩道:我送她回京,你出来找她的?
宁钰轩眼神沉了沉,策马到他旁边,伸手将季曼拽到了自己马上:府里出了点事,我是来寻她的。
季曼被这空中换马的高难度杂耍吓了一跳,靠在宁钰轩怀里,倒是微微松了口气,闷着头不打算再说什么。能看见宁钰轩,那么她自然能周全地回去了,奔波了一整天,也真是怪累的。
怎么会和你遇见了?陌玉侯淡淡地问了一句。
宁明杰摇了摇头:刚去打野味就看见了她。钰轩,恕我多管闲事,她如今这张脸不适合在京城行走,你
不劳费心。宁钰轩调转马头道:想必康元郡主还在后头,表哥还是管好自己。
身后鬼白也跟着换了方向。
宁明杰看着那两匹马渐渐走远,皱了皱眉,还是策马跟了上去。
这附近都没有人烟,只有五里地外有个破旧的城隍庙。宁钰轩带着季曼去了,刚落地,就看见背后的人追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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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奋不顾身的人总会受伤
表哥不用回去照看郡主么?宁钰轩看着宁明杰问了一句。
宁明杰摇头道:有些远了,不如明早再回去寻他们。
城隍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些旅人留下的干柴和稻草。鬼白收拾了一番四周,几人勉强可以在这里停留一夜。
你脸上的东西呢?宁钰轩沉着声音问。
季曼抿着唇道:为了从他们手里逃出来,撕了。
那你回去怎么办?宁钰轩皱眉。
只有找人再做了。季曼无奈地道:还好我那里有上次做面具的图纸,只要京城有会做的手艺匠人即可。
我有认识的匠人,恰好擅长此物。宁明杰低声道:你回京可以找一处宅子暂住几日,等面具做好再出来走动。
宁钰轩扫他一眼:表哥从锦州回来,应该先去面圣吧?兵部还有一些事宜要交接,她的事情,还是就不劳表哥操心了。
季曼顺着点头:多谢将军了。
宁明杰失笑:也是我多管了,钰轩莫要介意才是。
不介意,他有什么好介意的,宁钰轩靠着柱子坐下,扫了一眼安然无恙的季曼,淡淡地将头转了过去。
这一路从京城策马过来,也是很累的。
季曼低头看着地上的稻草尖儿发呆,安安静静地靠在宁钰轩身边,只是他同她说话,问她今日是怎么回事,季曼都是漫不经心地答着。
这人完全不知道他是什么心情,宁钰轩冷笑了一声,也觉得困倦,靠在柱子上就睡了过去。宁明杰与鬼白也各自找着地方靠着睡,只有季曼一直低着头,安静地想着事情。
四周都寂静无声了,季曼才抬头看了宁钰轩一眼,长长地叹了口气。
爱不得,恨不得,求不得,连死也死不得有人在她脑海里轻声叹息:你又比我好得多少?
不要嘲笑我。季曼低低地回她:我不会走到你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