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水洗了个脸,季曼就躺在床上去兴致勃勃地等着了。
结果等了许久,那头没什么动静,倒是她的门被人轻轻动了一下。
季曼吓了一跳,烛火已经熄灭了,这大半夜的不会有采花贼吧?
装作梦里咳嗽几声,门口的声音就停下来了。季曼蹑手蹑脚地走过去,看了看门栓,她睡前特意检查过的,应该不会有人能打开,除非撞门。
继续躺回床上,这次隔壁终于隐隐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睡了?”
“该是睡了,只是房门锁着。”
“她防备意识倒是强。”
季曼心里一紧,忍不住坐起来,跟壁虎一样贴在墙上。
“韶安此次来,也是想让侯爷念念兄弟情谊。”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带着些圆滑:“宁大人若是能出任镇远将军一职,对于侯爷来说,也必然是有益无害。毕竟是血缘的关系,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秦大人太看得起钰轩,钰轩不过闲散侯爷,朝廷大事,怎能轮到钰轩做主。”
“侯爷何必谦虚,谁人不知如今皇上越发依赖侯爷。本来宁大人担任此职也是众望所归,不过朝中有人爱拿年纪资历说事,皇上也就犹豫不决。侯爷要是能说上两句…”
“二公子新婚燕尔,日子过得可还好?”宁钰轩打断了来人的话。
秦韶安顿了顿,接着道:“二公子娶了个好夫人,更是个好助力。”
“那便好,代我替二公子问安,时候不早,秦大人的意思钰轩也明白了,就且让钰轩自己思量,如何?”
“好。”那人微微有些迟疑:“不过韶安还是冒昧提醒一句,侯爷若是想独善其身,尊夫人也着实不该再留。”
“劳您费心。”宁钰轩的声音有些沉了:“夜色凉,大人小心慢走。”
季曼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倒回床上,安静地盖上被子。
她还以为宁钰轩真的傻到陪她走这么远的路呢,原来是陪她的同时可以顺便出来跟人碰个面接个头啥的。
这对话听得也有些搞笑,竟然是一个外人来劝宁钰轩推宁明杰做镇远将军。宁钰轩语气之中多有推诿,那人却还劝他连聂桑榆一块儿舍了。
这是要做什么?
“门锁了?”那头宁钰轩又问了一声。
鬼白答了一声是,季曼接着就听见有开窗户的声音,心里一紧,这可是三楼,她的窗户忘记关了!
翻墙爬窗真是会功夫的人必然会干的事情,宁钰轩动作也很干净利落,从她的窗子进来,摸索着找到了床,而后十分自然地躺了上来,完全当她是个死的。
手搂腰,腿跨腿,宁钰轩跟抱娃娃似的将她抱着,长长地叹了口气,睡了。
季曼一动不能动,还要保持身子放松,呼吸平稳悠长,夹杂一些熟睡的磨牙声。
抱着她的人闷笑一声,轻轻地在她头顶落下一吻。
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季曼装作梦里挣扎,一把将这人推开,翻身朝床里睡。宁钰轩轻啧了一声,终于老实躺在她旁边不动了。
聂老爹是因为军械出了问题导致打败仗而被皇帝革职,败仗死了元帅,宁明杰顶上,现在又有人来说,要宁明杰出任镇远将军。季曼睡不着,脑子里反反复复地想着这些事情。
可是她想不出个结果。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宁钰轩就偷偷摸摸翻窗回了自己房间,季曼则挂着一双熊猫眼,支着下巴想事情。
“回去吧。”陌玉侯用过早膳之后,光明正大地来敲她的门:“府里该来贵客了。”
季曼下意识地拿身子挡着他的视线,不让他看见桌上一动没动的饭菜:“什么贵客?”
“捧月公主听闻我们家有不幸,说也来看看。”宁钰轩淡淡地道:“你和她说过话,能有两分熟络,就好好招待吧。”
想起那个拿着鞭子威风凛凛站在轮椅旁边的女子,季曼点点头:“那坐车回去吧。”
宁钰轩还没进房间就被她推了出来,急急忙忙拉着往下走。
鬼白结了帐,三人雇了马车一路赶回侯府。因着要见客,宁钰轩就将腰间的同心结取了下来,换上正式的玉佩。
“做什么不连同心环一起取了?”季曼也将同心结取下,捏着玉质粗糙的同心环看着他问。
陌玉侯整理了衣裳,云淡风轻地道:“就当留个回忆吧,你难得跟我出来。”
说得跟她下一秒就要英勇就义壮烈牺牲阴阳相隔了一样。季曼撇嘴,将玉环丢进了腰间的荷包。
齐思菱站在侯府门口,见他们回来,很是有礼地上来道:“侯爷,夫人。二皇子府上的拜帖已经到了,二皇子妃估计也在路上,妾身已经准备了捧月公主最喜欢的点心和香料。”
“甚好。”宁钰轩微笑点头:“有你也省心不少。”
齐思菱看了季曼一眼,笑着引他们进去。
灵堂还有最后一天,温婉却是哭不动了,就红着眼睛跪着。
,无弹窗,更新快,记住.
♂♂ .
------------
第一百五十三章 就当买个保险吧
记住网址阅
季曼回非晚阁换了一身银线裹素梅的袍子,掐着捧月快到的时间,去门口等着。
马车停下,捧月一身火红长裙,配着绣金雀的红色斗篷,跟团火似的从车上冲下来,站在她面前盈盈笑道:好久不见了,陌玉侯夫人。
季曼微微一笑,跟这位有过几面缘分的公主也不是特别熟络,只屈膝道:难得您有心,会在这时候来寒舍拜祭。
捧月脸上带着明媚的笑意,倒是没有旁人说的那样,嫁给身有残疾的皇子之后会伤心难过。季曼瞧她这脸色,倒是比成亲前更好了些。
左右我在皇子府也无事,这京城里也就跟你有点交集了,听闻府上出这样的事,自然得来看看。捧月跟着她往里走。
季曼侧头看她一眼,她这满身红色,怎么都不是诚心来拜祭的吧?
果然到了喜堂,温婉一见她这一身红色,脸就绿了。因着捧月的身份没好开口,却是跪在蒲团上都没起身见礼。
捧月也就只是象征性地上了个香,之后便拉着季曼道:还没来过这府里呢,桑榆你可愿带我逛逛?
好。季曼带着她往非晚阁的方向慢慢走。
你不好奇我嫁给阿离之后,是怎么样的吗?捧月问。
季曼抿唇,今儿这位主子好像是有很多话要说,却不知为什么偏偏找上了她。
看您的脸色,就知道过得不错。
捧月笑着睨她一眼,摇头道:阿离的日子可难过了,虽然同样是皇子,却与大皇子和三皇子的待遇天差地别。我这一嫁过去,他才得以出宫建府,不用再住皇子府里。看起来好好的一个人,褪了衣裳,身上却全是伤疤。
季曼顿了顿,微微有些惊讶。
捧月依旧笑着:我新婚夜数着他的伤疤过的,刀伤烫伤,还有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