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的时候,他已经猜到了结果,但没实实在在的听在耳中,总觉得不踏实。此时从赵书礼口中确认后,张作相心中却也不免安心下来,他正是东北军中少数几个建议联合塞北的人之一,因为久经宦场深知一个道理,在民国这个乱世,只有活下去才能谈成就大业,否则就是奢谈。只有联合了塞北,东北军才有可能不被蒋价石那头饿狼吞并。
“赵司令能这样顾全大局,真乃人中俊杰,难怪如此年纪就已经叱咤风云,做出这样的成就了。”
“张老过奖了,不过晚辈有一个要求。”
“哦?请说!”
“我可不是蒋价石,这结拜一事在我心中可不是儿戏,就这样交换个帖子恐怕过于轻率了吧。恐怕就是土匪帮会之流结拜,也不仅仅如此简单吧。”
“那赵司令是什么意思?”
“我要求跟张司令焚香盟誓,互喝血酒,如此才好。”
“这——”张作相犹豫了,按照赵书礼的要求,两人势必要见面,蒋价石跟冯玉祥等人结拜的时候也不是都见面了,原因很简单,这些人都是军阀,手里数十万军队,岂能完全信任别人,万一到了别人的地盘被扣押或者暗害了怎么办,即使能相信对方,可是谁还没几个仇人,一旦离开了自己的地盘,被人刺杀怎么办?此时情况也是如此,赵书礼跟张学良两人谁到对方的地盘恐怕都不会放心。
赵书礼早看穿了张作相的心思,于是笑道:“张老不用顾虑,不用少帅亲来,我去北京就好。”
赵书礼诚意十足,张作相肯定的点点头道:“赵司令如此深明大义,少帅如果还不能答应,岂不是叫天下英雄耻笑了,老夫自作主张替他答应下来了。”
“既然张老答应了,那现在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您也不用喊我司令司令了,就叫我名字或者就随少帅的称谓就好了。”
“好,痛快,那我就叫你贤侄了。不知道贤侄你打算何时动身?”
“事不宜迟,就明天,我随张老一块回去。”
“明天!那贤侄打算带多少兵马去。”
“只带几个警卫就好,到时候如果汉卿兄不放心的话,也可以收了他们的枪!”
“嗨,贤侄说的这是啥话,这不是打咱东北军的脸吗,妈了个巴子,老子到要看看到时候那个敢下贤侄你的枪。”
赵书礼之所以如此急迫,倒不是担心中央军打过来,刚刚跟冯玉祥阎锡山玩命完,要是中央军还有能力来打现在有中国第一强军之称的塞北军的话,那他就不是国军了,而是解方军了。他之所以第二日就决定去北京跟张学良结拜,原因很简单,唯快不破吗,要是拖延日久,别说蒋价石等人会不会做好准备,派出杀手刺杀他,就是张学良或许也会生出心思。眼下他当即立断,不给任何人反应时间,包括张学良,用极端的仓促让他手足无措,甚至来不及仔细想想该如何应对赵书礼的到来。
这就跟当年关羽单刀赴会,或者刘邦鸿门宴一样,就是要出乎对手预料,让对手措手不及之下,反倒安全了。毕竟赵书礼对东北军也不能完全信任,尽管双方是合则两利,谁知道张学良会不会犯傻,要知道当年赵书礼可是打过东北军的。
9月28日做的决定,10月1日,赵书礼已经跟张作相到了北京。
张学良亲自带着东北军大员在车站迎接,看到赵书礼果然只带了三十名警卫员,张学良心中十分感慨,他自认为自己做不出这样的事来。但是跟他一起来的人中,到有不少对此不感冒的,比如张海鹏心中就觉得是无知者无畏,傻子胆儿最大。
之后赵书礼坐张学良的车一起到了中南海安顿下来。
第二天,赵书礼就催促张学良赶紧行结拜之礼,张学良倒是推三阻四,说让赵书礼多休息几天,显然此时他有些犹豫了。本来只是做做样子的一个政治结拜,跟古时候的派亲人做人质,送女人和亲是一回事儿,当不得真的,虽然结拜是他提出来的,可赵书礼如此认真到让他有些犹豫了。
但赵书礼表示如果不结拜,他就要立刻离开,不得已张学良只能答应下来。但是又以事情仓促没有准备为由,说等第二天在做打算。赵书礼又胸有成竹的对他说,自己已经准备好了,包括行结拜之礼的需用的物品,还有地点也想好了,就在天坛,清朝皇帝祭天的地方。
天坛!这两个字让张学良又一次吃惊了一下,可是随即内心也澎湃起来,古来能有几人在天坛结拜,在这里结拜必然全国关注,这倒是让他颇为心动。但是却更加慎重起来,跟蒋价石一样,此时他也十分看不出赵书礼想要干什么。赵书礼不容许他有思考的时间,就是要趁着他六神无主的时候,一套组合拳把他打懵。于是又借口事务繁忙,以不立刻结拜即行回塞相要挟,张学良这才下定了结拜的决心。
当天下午,在一个旅的保护下,一列长长的车队驶出中南海,一路往天坛方向驶去。
正文 一百三十五节 结拜兄弟(2)
没有记者到场,没有百姓围观,只有士兵和官员,这大概是天坛修成以来最冷清的一次仪式了。
祭拜仪式在过去皇帝祭天的祈年殿举行,礼仪主持是跟赵书礼一起从塞北过来的刘澍。刘澍是前清举人,对于礼制是懂一些的,但是不能算专家,要不是因为此次行事仓促赵书礼才不会连夜找到他,安排他做这次活动的主持呢。
对于祭天刘澍没有经过,他当举人那会儿,清王朝风雨飘摇已经没有精力去搞什么活动了,因此赵书礼给他的任务实在是一个难题,他连夜准备香烛等物,还要温习各种礼仪制度,请教了几个老学究,最后还是没怎么弄清楚。最后索性也就不那么讲究了,以黄河边上的老百姓每年开渠放水时候祭河的仪式为蓝本,自己琢磨设计了一个。
只见在刘澍这个二把刀司仪的指挥下,赵书礼跟张学良如同木偶一般任其摆布,先是分别走向四方各拜了一拜,礼毕。这时突然鼓乐齐鸣,有喇叭有鼓有号,还有不少西洋乐器,吹奏的也是洋人,简直是不伦不类,但是却也颇有声势。这些有几个是刘澍仓促间在归绥找的几个,到了北京后他觉得不够威风,又找到了几个洋人乐手来撑门面。赵书礼不知道此事,此事看到这情景是哭笑不得,但是还得忍住神情严肃的跟张学良一起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