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1 / 1)

宦宠卿卿 蔻尔 3467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43章

  明窈在原地站了半晌, 思索司羡元是什么意思。

  她虽然对外?界的事物都有种钝感,但对人的情绪和表情很?敏感。方才司大人看她的眼神与往常不太一样。

  他是……想与她做小书上那些事情吗?

  明窈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但又觉得司羡元不是这个意思。她一脸纠结地回了贝阙阁, 既觉得自己想多了, 又觉得自己没有意会错。

  可是那小书上的事情她都没见?过, 还?有点不好意思, 她不想那样做。

  明窈就这么纠结地过了几天。

  这几天里司羡元没再来?找她,明窈还?以为他又要与自己冷战,问了下蒲叔公才知?晓司羡元这几日都泡在浴房里,又暗卫催动内力帮助治疗。

  他丹田受伤明窈是知?道的, 却没想到治疗起来?这么困难,她还?以为喝了药就能好了。

  蒲叔公给她解释:“喝药只是治疗的开始, 后续还?要解毒、催力, 有很?多东西要做。不过这些都不急于一时,大人的内力可以慢慢恢复了。”

  明窈哦了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又过去几日, 司羡元终于从浴房出来?了,听沈大夫说第?一疗程结束, 可以修养数月再继续。

  司羡元喊明窈去乌螣堂用?膳。

  明窈放下手里的闲书溜溜达达地过去了。

  膳桌上摆了明窈爱吃的鲈鱼,但明窈不想吃, 她看中了另一盘晶莹剔透的糕点。春天过去,夏天快要来?了, 京城热了起来?, 那个糕点看起来?就冰冰凉凉的很?可口。

  明窈偷偷用?银箸夹了一块,还?没吃进嘴里就被司羡元半空截走。

  他把糯白色的凉花糕放在一边, 用?银箸敲了敲明窈的银箸,说:“你?月信快到了。”

  明窈嘟起嘴巴:“还?有好几日呢。”

  司羡元冷淡瞧着她:“不嫌肚子疼你?就吃。”

  明窈坦然道:“大人内力快治好了, 大人给幺幺暖肚子。”

  司羡元冷笑:“你?倒是想的挺美。”

  最终明窈只被允许吃半块凉糕。

  明窈早就把前几日看小书的慌张无措抛在了脑后,扒了几口鲈鱼,眼巴巴瞅着司羡元问:“大人,治好丹田恢复内力能做什么呀?”

  司羡元:“能打架。”

  明窈:“还?有呢?”

  司羡元:“杀人。”

  明窈:“还?有吗?”

  司羡元:“飞檐走壁,练功练剑,很?多,你?想问什么?”

  明窈没想干什么,她从前没见?过有内功的人,所以有点感兴趣。

  司羡元看着她渴盼的眼神?,想了想,道:“过几日再恢复一下,我带你?体会一下传闻中的飞檐走壁。”

  明窈眼睛一亮,直接把方才不能吃凉糕的郁闷给忘了追更婆婆文柔文来企饿群幺五二 二七五二爸以,雀跃地应了声?好,像树袋熊一样黏黏糊糊地抱了他一下:“司大人真好。”

  司羡元淡淡嗯了声?,唇角微微勾了勾。

  真是个乖小孩。

  他给她夹了一筷子鲈鱼,又把旁边削皮切好的木瓜端给她,说:“南藩进贡的瓜果。”

  明窈未作他想,乖乖埋头吃饭。

  司羡元收了银箸,眸色有些幽深,半晌才移开视线。

  明窈把司羡元带着她飞檐走壁的事情放在了心?上,整日跟在他身?后,司羡元被缠得不耐烦,说:

  “现在还?没治好,需要再解个毒。”

  明窈啊了声?:“为什么会中毒?”

  “不是丹田的毒,是药引蛇胆的毒。”司羡元道,“烈药入腹终是隐患。本官改日进宫找陛下寻解毒大夫,你?在家里好好等着。”

  明窈想一起进宫:“幺幺好久没去跟陛下打招呼了。”

  司羡元本不想带她,但小丫头缠起人来?向来?磨人,只好带上她。

  嘉和帝早已在御书房等着。

  司羡元把明窈带进来?就没再管了,她乖乖寻了个小木凳坐着,听着司羡元跟陛下聊疗伤的事情。

  嘉和帝道:“此伤乃旧疾,你?可有把握?”

  司羡元微微颔首:“若有解毒大夫,有十之七八把握。”

  嘉和帝想了想:“太医院有个陈大夫极擅长?解读制药,你?服用?蛇胆,不可久拖,不如今日把他带回府里,为你?疗养一段时日。”

  司羡元嗯了声?,他正有此意。

  嘉和帝又想起一事,问:“说起来?,你?前阵子折腾户部?作甚?朕看着户部?尚书近日忙得天昏地暗。”

  司羡元没瞒着:“给幺幺找家人。”

  明窈听到他们提到自己,下意识抬起头来?。

  正巧与看过来?的嘉和帝对上视线。

  嘉和帝随口道:“何年何月生?生辰八字可知?道?”

  司羡元道:“八月二十五。”

  嘉和帝愣了一下,看向明窈:“你?是八月二十五日生辰?”他忍了忍,还?是没忍住追问道:“八字是何时?”

  明窈不知?晓嘉和帝为什么是这样的反应,只道:“幺幺不知?道。”

  嘉和帝明显有些遗憾。

  司羡元留意到了嘉和帝的反应,问道:“怎么了?”

  嘉和帝摇了摇头。

  刚才一瞬间,他怀疑明窈是不是自己与皇后走失的女儿。

  明窈与走失的小公主?同一天生辰,此事倒是怪巧。但这么多年来?,他收到的同一天生辰声?称是陛下的女儿的消息数不胜数,最开始还?会激动地去查,慢慢到最后都麻木了。

  这些大多数是无家可归的女孩,有些是有心?有些是无意,面对泼天的富贵前程,有的是人愿意赌,罚完一个还?有一个,根本查不完。

  嘉和帝探究地看了一眼明窈。

  他听说当时明窈是流落到明府门口,可女儿丢失是在寒岩寺,距离明府有将近一日的路程。如果真是小公主?,明明已经走失,为何又那般大摇大摆地出现在皇城底下。

  他内心?倾向于明窈的生辰是个巧合,真实情况到底如何有待调查。

  嘉和帝把这事先放到了一边,把当务之急的宫务与司羡元商量。

  涉及政事,不便被别人听。司羡元侧头看向明窈:“本官让宫女先带你?出去,你?在宫门口先等着。”

  明窈应了声?好,与嘉和帝道了别,跟着宫女离开御书房。

  既然来?了一趟皇宫,明窈就让宫女带自己去看看贤贵妃。

  在贤贵妃这里说了会话,吃了她一小篮的糖之后,明窈跟着宫女去往宫门口。

  前面经过御花园,宫女听到旁边小径有走路的声?音,猜测明窈性子清冷内缄不喜与人交谈,于是道:

  “姑娘,我们换条路走?”

  明窈点点头,两人走上另一条分岔路。

  就在她们刚从分岔路走过,旁边小径就走出来?几个人。

  为首的是一名身?穿四爪蟒蛇锦袍的男子,五官深邃,眉骨深刻,带着几分北狄异域的味道。身?后还?跟着几名太监,唯他马首是瞻。

  在宫里能穿这种衣裳、有这种容貌和派头的男子并不难猜——多年前北狄和亲女子生下来?的三皇子,李宣琅。

  由于他五官与中原人不同,瞳孔是深棕色,轮廓也棱角分明,因?此看着有些沉肃。他极其敏锐,察觉到了什么,扭头看向岔路口,却只看到明窈跟着宫女离开的背影。

  捕捉到那道侧影,李宣琅定定地看了一会,一双鹰眸看不出其中的情绪。片刻,他道:

  “郑公公,方才那女子是谁?”

  太监道:“那是大司马养的姑娘,叫做明窈。”

  李宣琅道:“本殿怎么不知?晓。”

  太监道:“殿下素来?不闻风花雪月之事,不知?也是情理之中。”

  等了一会,没等来?三殿下开口,太监忽然想到——殿下不会是看上这位了吧!

  他面色一变,那姑娘是大司马的人,这可有点难办。他忐忑地提醒道:“三殿下,这姑娘是大司马护着的,诸多想说亲事的人家都被退了回去。您……”

  李宣琅微微一笑,打断他:“没有的事,你?想多了。”

  他又看了一眼明窈离开的方向。

  他只是觉得这个姑娘很?眼熟。

  他记忆力惊人,自小过目不忘。这个姑娘,他定然在哪里见?过。

  明窈跟司羡元回来?后不久,太医院的陈大夫就到了。

  陈大夫看病需要专门的药室,蛇胆这种烈药积累的毒性不是儿戏。沈大夫就先把自己的煎药屋子腾了出来?。

  司羡元走进去,明窈下意识想跟上,蒲叔公眼疾手快地拉了她一把。里面待会估计要赤身?下针,明窈进去岂不是看光了。

  明窈有点疑惑,但也没问,乖乖在外?面等着。

  摸约半个时辰后,陈大夫与司羡元一同走出来?。

  自从司羡元服了药后面色一直都隐隐有些苍白,力气也有些不济。蛇胆虽是治病药引,却让他承受了很?多负面影响。

  这回陈大夫施了针灸解毒,他的脸色明显好了许多。

  陈大夫拎着药箱道:“大司马常年锻炼,只需施针服药月余,体内蛇胆毒素即可净清。”

  司羡元微微点头:“多谢陈大夫。”

  陈大夫拜拜手:“分内之事。”

  他转身?看到明窈,打量了几眼停住脚步,忽然问道:“大司马,不知?这位姑娘是谁?年方几岁?”

  司羡元看了看明窈,道:“她是司府的姑娘。年方二八。”

  陈大夫走近两步,仔细观她面色,过了一会有让明窈伸出舌头。

  明窈感觉有些奇怪,但还?是照做。她舌头是浅浅的肉粉色,上面有一层薄薄的舌苔。

  陈大夫眉头微微拧起,道:“不知?姑娘可愿让我把一把脉?”

  明窈有些犹豫,一直在旁观的沈大夫忽然想到了什么,道:“明姑娘幼时寒凉入股,寒症颇为严重。我给她开药,司府温养多年,如今仍是偶有腹痛。我主?治愈灾病,不擅解毒,不知?陈大夫可否窥出一二?”

  司羡元道:“明窈,你?伸手给陈大夫看看。”

  明窈愣愣地伸出手。陈大夫没说话,丝帕覆住她的手腕,四指覆之细细把脉。他的脸色并不好看,顿了顿又让明窈换一只手。

  明窈换一只手给他,陈大夫把脉试了几秒心?里就有了数,面色严肃起来?。他道:“大司马,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明窈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何事,有点紧张地问:“司大人,幺幺怎么了?”

  司羡元却已察觉几分端倪,告诉明窈暂时无事,带着陈大夫进了内室。

  门闩一关,陈大夫就道:“大司马,明姑娘是您从哪里捡来?的孩子?”

  司羡元不动声?色地打量他,见?他满脸焦急并无它意,才开口道:“旁人送至司府。当时瞧着她快要咽气,偶然捡之。”

  陈大夫不知?说什么好,开门见?山道:“大司马,既然明姑娘是您的人,我也就实话实说了。我解毒制药多年,瞧着明姑娘面色有寒气之症,把脉才知?她体骨内有顽固寒气,虽温养多年却仍未根除。大司马,您可知?那不是寒气,而是幼年侵入骨髓的寒毒。”

  司羡元脸色骤然一冷,眉头皱起:“陈大夫,你?说的可是真话?”

  陈大夫举手发誓:“我绝没骗大司马!这对我而言毫无益处。”

  司羡元眉骨沉沉压了下来?,惯来?的薄笑消失得一干二净。他冷道:“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本官。”

  陈大夫思索几秒,道:“这种寒毒很?稀少,价值昂贵,多数在宫闱高门之间流通。偶尔一用?可清凉去火,但若是孩童多日以微弱计量服下,经年积累,不出五年就会变成寒毒,侵入骨血,舌苔滑厚,常年手脚冰凉,女子更是腹痛难忍,累病成疾。”

  司羡元淡淡嗯了声?,敲了敲书案,道:“本官知?道了,还?请陈大夫保密。”

  明窈说自己三岁时被姨娘收养,她八岁来?司府。正好五年。

  寒毒稀少,明府怎么会有?她在明府不受宠爱,更何谈被嫉妒陷害下毒长?达五年?

  明府大概只是个幌子,下毒之人恐怕是其他位高权重之人,有能力搞到寒毒,又通过明府悄无声?息地毒害明窈。

  那究竟是什么原因?要这般大费周章给一个小姑娘下毒,导致她终日都病怏怏的?目的是什么呢。

  司羡元无端想起户部?查不到的户籍。

  他终于有了确认的猜测。

  这里面有秘密。以及……明窈的出身?恐怕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