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还有些气力,见他?起身,忍不住睁眼往下瞟去?。(1 / 1)

娇养太子妃 小舟遥遥 4625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一回 ,还有些气力,见他?起身,忍不住睁眼往下瞟去?。

  刚扫个余光,坐在榻边的男人冷不丁侧过脸。

  “在看什么??”男人微哑的嗓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明婳心下咯噔一下,仿若被抓了现行的小贼,连忙避开目光,“没、没什么?。”

  说着便裹着被子,恨不得整个人都埋进去?。

  见她?娇怯怯的慌乱模样,躲避间反倒露出?一截白晃晃的肩膀和藕臂,裴琏只觉才将平息的气血再次翻涌。

  是她?自找的。

  他?眸色幽深,取下那物,掷入水盆。

  帐子里?,明婳还躲在被子里?兀自懊恼,她?不过才瞟一眼,怎么?就那么?快被发现了呢?难道他?脑袋后面长了眼睛?

  不过就方才那匆匆一瞥,她?隐约看到个轮廓,耳根不由得滚烫起来。

  他?外表瞧着温润斯文,如何却是那般骇人,更不可思议的是那骇人之物她?竟然能容下,难怪初次时那般疼……

  脑子里?正?绮念纷飞,忽的听到帐外脚步声,似离去?,又折返。

  明婳满心困惑,撑起身子爬到床边,刚要掀帘去?看,男人也正?好掀帘。

  一时间,一站一趴,一上一下,四目相对?,明婳看到那双黑眸之下灼灼涌动的慾念。

  危险。她?下意识就要往床里?钻。

  才转过身,脚踝就被一只修长大掌叩住。

  她?愕然回头,嗓子也轻颤:“殿、殿下?”

  “喊错了。”

  那手掌陡然发了力,一把将她?拉向?床边,还未等她?反应,便被抵在雕龙刻凤的床柱旁。

  “得罚。”

  夜色漫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明婳已记不清这一夜她喊了多少声子玉哥哥,喊到后来嗓子都哑了,还是裴琏将她?抱去?沐浴。

  于是又被他?从头到脚看了一遍。

  她?心里?羞恼,但累得连争辩的气力也没有,只得破罐子破摔的想,反正?早被看过了,看十遍和看二十遍没区别。

  她?累得不轻,这一觉睡得也沉。

  熹光朦胧时,迷糊间好似又被拥入那坚实的怀抱中,细微摩擦后,膝盖再次被抬起。

  她?半梦半醒地都快哭了,嘴里?委屈得直哼唧,只觉这人实在太混账,昨晚罚得那么?狠,怎么?还来。

  似是也知过分,他?细细亲着她?的后颈,低声哄道:“快了。”

  一句快了,却好似一辈子那么?漫长。

  待到终于结束,男人亲了下她?的眼角:“睡罢。”

  明婳知道他?要上朝去?了,撇撇嘴在心里?骂了句坏东西,也懒得理他?,卷起被子继续睡了。

  这一觉睡醒,已是晌午。

  用过饭食,采月欲言又止地看了明婳好一阵。

  明婳鲜少见采月这般期期艾艾的模样,干脆直接问?她?:“出?了何事吗?”

  采月红着脸摇摇头,又环顾左右,点点头。

  明婳一下懂了,单独带她?进了内殿。

  哪怕没了外人,采月的声音依旧压得很低,窘迫地问?起水盆里?的羊肠衣来:“如何就用上这个了?”

  今早听到收拾寝殿的小太监提及此事,采月第一反应便是太子殿下见世子爷和大?娘子走了,就开始轻视主子了,不然怎会用上此物!

  这些东西一向?是给?妾侍通房之流用的,就没听说过哪家?刚成婚的小夫妻要用这个。

  采月心里?为自家?傻娘子委屈,明婳却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脸,道:“是我提的呢。”

  采月怔住:“啊?”

  明婳便将肃王妃的叮嘱说了,只避子丸的事她?并未提及。

  弄清原委,采月恍然大?悟,口风也变了,眉眼含笑道:“这般看来,殿下心里?是爱重?主子的,不但答应您晚些怀嗣,还顾及您的身子,不叫您喝那些凉药,当?真是体贴极了。”

  采月不提,明婳还不觉得有什么?,这般一提,她?忍不住疑惑:“既有这种不伤身的东西,我自然就不用喝凉药了,这也算体贴吗?”

  “怎么?不算呢。”采月叹道:“时人避子,皆是叫女子喝药,少有男子愿用那个……咳,肠衣。”

  “为何?肠衣很贵么??”

  “贵应当?不算贵,但……”

  采月虽未经人事,这些事却是听得多,凑到自家?主子耳畔低低道:“奴婢猜,应当?勒着不舒服?”

  明婳眼睫颤了颤,雪脖忽的透绯色,大?白天说这种事总是羞人的。

  脑子却克制不住地回想昨夜,一开始的确很古怪,后来适应了倒还好,至于勒不勒得慌,这得问?那人。

  但她?估摸着,应当?是勒的?毕竟差距那么?大?呢。

  有些事不提还好,一提起就如怨鬼索命般,在脑中纠缠不休。

  又一日夜里?,沐浴过后,躺在床上。

  当?裴琏揽过她?的腰时,她?脑子一热,没忍住问?了:“子玉哥哥,那个羊肠衣,你?会不会不舒服?”

  搂在腰间的大?掌顿了下,而后男人略显喑哑的声音随着热息钻入耳廓:“你?不舒服?”

  那热意让明婳身子发軟,小声道:“没、没有。”

  裴琏:“那为何这样问??”

  明婳咬唇:“就是想知道嘛。”

  身侧男人沉默两息,少倾,咬了下她?的耳垂:“若是将这些好奇放在正?事上,高低也能做出?一番成就。”

  明婳被他?咬得身子变得奇怪起来,等意识到他?在拐着弯说她?不学无?术,衣带也早就被他?解开,连着兜衣都被拨到了一旁。

  “裴子玉,你?骂我!”

  她?羞恼地去?推他?,一只手掩着身前,尽管什么?也没遮住。

  “孤何时骂你?了?”

  “就刚刚,你?阴阳怪气我!”

  “……”

  小傻子竟这会儿才回过味。

  裴琏失笑,再看她?雪肤染粉,那红滟滟的唇因?愠怒而紧咬着,玉柔花娇,体内燥意顿时愈盛。

  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那孤给?你?个机会,骂回来。”

  长臂一把捞过那把纤纤细腰,他?将她?抱坐在怀中。

  察觉到他?什么?打算,明婳才不配合:“你?无?耻,松开。”

  男人嗓音磁沉,昏暗中又透着一丝说不出?的性感,似是蛊惑人心的男狐狸精般,低声哄道:“不是想知道勒不勒?”

  话落,明婳的手腕被他?握住,带向?他?身前。

  “你?自己感受。”

  手指触到那炽热的刹那,明婳的眼瞳陡然睁大?,呼吸都屏住。

  幔帐里?光线晦暗不明,却也不知是俩人离得太近,还是旁的什么?缘故,明婳只觉这一刻男人望向?她?的目光亮得惊人。

  那强劲的热意,烫得她?心里?发慌。

  “我…我不好奇了!”

  明婳后悔了,忙要撤回手。

  却被他?捉住:“半途而废,可不是好习惯。”

  什么?叫骑虎难下,明婳算是深刻体会到了。

  她?闭着眼睛,脑袋都是麻的,只觉她?这只手怕是不能要了。

  然而更恶劣的是,他?贴在她?的耳边道:“婳婳,坐上来。”

  明婳脑子嗡得一下,挣扎着要逃,被摁着不得动弹,她?快哭了:“你?又欺负我……”

  欺负她??

  这样说也没错,但裴琏并不觉得这样的欺负有何不对?。

  但见她?实在羞得厉害,他?也并未强求,松开她?的手,重?新将主动权握在了手上。

  “傻子。”

  他?覆身,带着怀中羞怯无?比的小娘子躺下,也不再忍耐,深深堵住了那抹红唇。

  ……

  因?着两人的第一条约定,裴琏每日便是再忙,夜里?也会来瑶光殿一趟。

  有时他?忙到深夜,明婳都已经睡着了,他?便躺进被窝搂着她?睡,也算是“陪了”。

  明婳觉着他?这是在投机取巧,裴琏却不以为然:“你?只说陪一个时辰,并未言明你?必须醒着。况且你?醒着那几晚,孤也不止陪你?一个时辰。”

  她?醒着的时候,他?都与她?做些什么?,他?心里?没点数么?,亏他?也好意思说出?口!

  明婳想反驳又无?从反驳。

  最后只没好气瞪他?一眼:“无?赖。”

  裴琏并不觉得有何不妥。

  他?们是夫妻,夫妻做夫妻事,天经地义。

  转眼步入九月,天气转凉,秋色愈浓,瑶光殿前的花木也逐显凋零之态。

  要说九月里?长安城里?最热闹的两件事,一件莫过于长乐公主裴瑶正?式入学国子监女学。

  第二件亦与国子监有关,却是国子监秋试时,永熙帝携太子前往监考,回宫途中竟有位疯妇冲出?来告御状。

  “奴婢听说,那妇人从人群里?冲出?来时,侍卫只当?是刺客,拔刀阻拦。那妇人却当?真是个疯的,看到刀刃非但不躲,反而继续往前冲,身上被刀划了好多下,也不知疼痛般,待走到御前,已伤得浑身是血,竟连话也说不出?,只从怀中掏出?一封血书,便瘫倒在地。”

  采雁性情活泼,从前在肃王府就是个包打听,这会儿到东宫混熟了,也是耳听六路眼观八方,一得到任何新消息,当?即第一时间与自家?主子嘚啵嘚:“好在太子殿下宅心仁厚,及时喊来随行御医以银针封住几处大?穴,那妇人才保住了一条命。”

  明婳听到眼睛眨都不眨:“那现下那位妇人在何处?她?到底有何冤情?”

  “奴婢只知她?被送去?了刑部大?牢,至于是何冤,那就不知道了。”

  采雁摇摇头,忽而双眼放光看向?明婳:“这半月以来,殿下几乎夜夜都来咱们瑶光殿,主子您是殿下枕边人,不然您问?问?他??”

  明婳怔了下,面露难色:“我问?他??”

  采雁:“对?呀,事发时殿下就在现场,定然没有比他?更清楚的了。”

  浓密羽睫低了低,明婳有些迟疑:“可这是公事,他?肯与我说吗?”

  虽说这些时日,他?的确天天来她?宫里?,在外人看来,他?俩如胶似漆,甜蜜恩爱,但明婳心里?清楚,他?不过是在遵守约定罢了。

  夜里?他?可以与她?缠绵悱恻,许她?喊他?子玉哥哥,白日里?他?仍是那个清清冷冷,不苟言笑的太子殿下。

  采雁不知内情,是以也不明白自家?主子为何会有此等顾虑,“太子殿下这般宠爱主子,这也算不得什么?政要机密,没必要瞒您吧?”

  明婳也没多解释,只抿了抿唇:“那我问?问??”

  反正?问?问?也不会掉块肉?

  这日夜里?,裴琏忙到深夜才来瑶光殿。

  见内室烛火寥落,只当?她?已安置,哪知刚躺上床,一个绵軟馨香的身子便滚入怀中。

  “殿下。”她?贴着他?的手轻唤。

  裴琏眉心微动,没说话,只抬手将她?往身前拢了拢,静了片刻才道:“身子干净了?”

  明婳一怔,待回过神?,羞红一张娇靥:“还没!你?想什么?呢。”

  裴琏:“这都第四日了。”

  他?知道女子每月会来癸水,但具体来多久,是如何个来法,并不清楚。

  明婳道:“我一般都得七日。”

  裴琏眉心微拧:“竟要这么?久?”

  听说癸水期间女子体虚气弱,多有不适,那她?岂非要难受七日?

  明婳不知他?想法,只当?他?嫌癸水时间太长,不能行房,心口一阵郁卒。

  “你?当?我想这么?久么?,来这个可麻烦了。”她?咕哝着,手也不禁推开他?的胸膛。

  裴琏感知出?她?情绪不佳,想来是为癸水而恼,思忖片刻,重?新将她?揽住,缓了语气:“好在还剩三日,忍忍便是。”

  明婳一听,嘴角撇得更厉害了。

  好嘛,不过七日而已,竟连“忍”这个字都用上了,他?就那么?馋那事么??

  正?兀自生着闷气,忽听他?问?:“既非求欢,为何这么?晚还没睡?”

  明婳:“……”

  又来了,一本正?经地说这些话。

  而且她?何时向?他?求欢过,明明先前都是他?主动来抱她?!

  明婳满心不服,本想再次推他?,却又实在好奇白日街上发生的事,只好忍下不服,道:“我有事想问?殿下。”

  裴琏:“何事?”

  明婳道:“听说白日你?与父皇从国子监回来的路上,有人拦驾告御状?”

  黑暗中,裴琏眼皮轻动,低低嗯了声。

  明婳:“到底是什么?冤情?竟将人逼到拦驾告状。”

  须知按照《大?渊律》:「御前失仪,或惊驾者,轻者杖五十,重?者黔面,徒流刑,放八百里?。」

  便是轻刑的五十杖,也能要掉寻常人的半条命。

  是以历朝历代,鲜少有人敢御前喊冤,据说上一次有人告御状还是二十年前,一个小娘子全家?六口皆被恶霸害死,于是不惜惊扰圣驾,求个公道。

  最终恶霸被绳之以法,只那小娘子瘦骨嶙峋,五十杖打下去?,没两日也一命呜呼,据说她?死之前还高喊皇恩浩荡,今朝大?仇得报,死也瞑目。

  再之后便是二十年后的今日。

  那妇人敢以身冲撞刀刃,定是有大?冤。

  裴琏知道他?这妻子一向?喜欢看话本、听故事,且这事也算不得什么?机密,略作斟酌,便与她?说了。

  “寡妇罗氏,河北道幽州人士,其子罗元晋原为幽都县的县衙主簿。永熙二十年三月,罗氏的外甥成婚,罗氏回乡下娘家?吃喜酒。不料翌日县里?来人寻她?,说是她?家?昨夜走水,儿子罗元晋与儿媳柳氏,包括两个孙子、一个不足周岁的小孙女,连同婢女奶娘一干家?仆,共计十三口,皆惨死火中。”

  “若非娘家?兄嫂多留罗氏多住了一夜,罗氏怕也葬生于火海。她?年少守寡,含辛茹苦养大?独子,本是苦尽甘来,含饴弄孙,谁知一遭家?破人亡,徒留她?孑然一人存世。”

  “唉,世事无?常,然后呢?”

  “然后……”

  裴琏想到罗氏递上的那封血书,以及太医替罗氏处理伤口时,竟在她?背上发现刺着“冒赈侵贪,官官相护”八字。

  这些便涉及机密了。

  他?并未提及,只道,“罗氏怀疑那场大?火是有人蓄意谋害,并非县衙论断的意外走水,便开始写状纸,一次次去?县衙请求重?审。幽都县衙驳回,她?便告去?范阳郡,郡府衙门驳回,她?便去?别的县、别的郡继续喊冤……”

  “五年间,河北道十三个州府的衙门几乎被她?走了个遍,无?人受理她?的案子。大?抵是心灰意冷,她?便孤注一掷,前来长安告御状。”

  明婳闻言惊呼:“从幽州来长安,她?一个人?”

  话落,帐子里?一片阒静。

  明婳也从这静谧里?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讪讪道:“我…我一下忘了,忘了她?家?里?没人了,我不是故意的……”

  她?只是太惊讶,幽州到长安的距离,丝毫不逊于北庭到长安。

  那么?远啊,一个人走来,那得多艰难。

  “她?五月到的长安,父皇去?骊山行宫那回,她?便想拦驾,只那回随行兵将森严,她?没寻到机会。此次去?国子监,随行禁军较少,她?便不管不顾冲了上来。”

  明婳听罢,心下唏嘘:“当?真是不容易。”

  有勇有谋,又有坚韧不拔的毅力……

  虽未曾见到那位罗氏,明婳心下对?这位妇人既敬佩又同情:“殿下,她?都这么?惨了,那五十杖能不能和父皇打个商量,免了呢?”

  裴琏:“律法如此,岂可包庇个人。”

  明婳:“可我听说她?全身都是伤,而且都做祖母了,应当?已有些年岁……五十杖下去?,怕是性命堪忧……”

  “孤知你?年幼心善,只法理如此,若今日见这罗氏可怜,开了个口子,那他?日岂非人人效仿她?这行径,只要有冤情了,谁都可以来拦御驾、告御状,那将各州各郡各府台县衙置于何地?朝廷设百官,州郡设衙门,各在其位,各司其职,底下出?点纰漏,出?一两桩冤假错案、三四个无?良贪官,于全局并无?大?碍。但倘若上头出?了纰漏,哪怕只是赦免一个妇人五十杖,看似小事,扩散到天下,却是大?乱……”

  稍顿,裴琏头颅低了低,问?怀中人,“你?可明白?”

  明婳只觉他?的话好像流水从脑子里?滑过去?了。

  听起来有道理,但……她?还是觉着罗氏可怜。

  裴琏也知与她?个闺阁女子说这些,未免太深了,抬手捏了捏她?的脸:“此事父皇已交于刑部处理,是非对?错,自会有个论断,不必你?操心,睡吧。”

  明婳自然也明白这些事轮不到她?个太子妃来操心,只是这个“八卦”听得她?心里?怪难受的。

  罗氏,做错什么?了么??没有,她?只是个想为家?人讨个公道的绝望妇人。

  裴琏,说错什么?了么??没有,他?只是按照律法办事。

  而她?,好像除了叹气,什么?都做不了。

  唉。

  昏暗罗帐里?,裴琏听到她?那一声轻叹,并未言语。

  待她?沉睡,方才掀开幔帐一角,借着透进来的微光,长指抚平她?微微蹙起的黛眉。

  她?或许不是个多规矩的太子妃。

  却是个能体会民生疾苦的好娘子。

  裴琏,心甚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