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8章 【38】(1 / 1)

娇养太子妃 小舟遥遥 5124 汉字|2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038章 【38】

  【38】

  明婳摸到了一张骨相分明的男人脸。

  从额头开始摸起, 往下是浓密的眉、深邃的眼窝、高挺的鼻……

  北庭都护府有个很有名?的老仵作,不但擅长勘骨验尸,还精通摸骨描像。

  他曾说过, 人的皮相可通过外力改变, 但成年人的骨相基本不会再变。

  明婳听闻过他摸骨描像的本事, 还偷偷瞒着肃王夫妇,去寻过那老仵作。

  老仵作大?抵是猜出了她的身份,知?晓这小娘子不会抢他的饭碗, 便配合地拿起一个头盖骨,边摸边画, 给她展示了一遍。

  从此明婳看人也多了个习惯, 先?看骨, 再看皮。

  皮相美,年纪大?了会垮, 但骨相美的人, 便是上了年纪,也自有一股神清骨秀的美感。

  而今她摸着的这张脸,天庭饱满, 地阁方圆,鼻高唇薄, 便是标准的骨相美人。

  不过这个眉眼和?鼻子……

  明婳蹙眉, 纤细手指摸了又摸。

  那细细柔柔的抚摸, 终是让男人忍不住开口:“夫人。”

  他握住她的细腕, 再看她蒙着眼, 只露出半张娇丽小脸, 樱桃般的朱唇微张,心底蓦得?浮现一丝不该有的恶念。

  不过也就刹那, 他沉眸道:“夫人还没摸够?”

  明婳闻言,双颊忍不住泛红,这话说的,好?似她是什么好?色之徒。

  “我只是……只是觉得?你的眉眼生得?很好?。”

  她讪讪收回手,轻咳一声:“行了,你起来吧,我知?你是个俊的了。”

  裴琏应了声是,将银色面具重新?戴上。

  “某替夫人解开枕巾。”

  他再次走上来,明婳却道:“不必了。”

  她直接抬手一把扯开,再看面前的男人,明婳眸光轻闪了闪。

  虽说摸着骨头,脑中构想出的容貌与裴琏几乎一样?,可眼前这人的身形、嗓音……与裴琏完全不同。

  再说了,裴琏那般心高气?傲、惜时如金之人,又怎愿做小伏低、乔装改扮,以情?郎的身份来“伺候”她?

  明婳为自己荒唐的猜想而好?笑。

  再看面前的男人,她道:“坐下吧。”

  这唤作楚狂的男人颔首,掀袍重新?入座。

  明婳照着昨日?与玉郎问话的顺序,又问了一遍楚狂。

  待弄清他的来历,且知?晓他愿意前来幽会,是为了寻一味名?贵药材为老道士治病,明婳沉默了许久。

  楚狂看她:“夫人为何?不语?”

  明婳难以解释这种?心情?。

  她想要的是最简单最纯粹的两情?相悦,一旦知?道对方是有所求,便觉索然无味。

  果然白日?里和?裴琏说了那么多,他还是没弄懂她想要的。

  “没什么。”

  明婳支着下颌道:“你与我讲讲江湖上的事吧?当游侠儿?是种?什么感受,你可行侠仗义,救过很多人?”

  楚狂道:“夫人寻情?郎,便是寻人讲故事?”

  明婳眉心微动,深深看他一眼:“那倒不是。”

  她道:“只是寻情?郎这事也要看缘分,总不能一见面便卿卿我我,那与春日?里草原上的动物有何?异。唯有彼此投了眼缘,相互有情?,方能水乳交融,享鱼水之欢。楚郎君,你说是吧?”

  楚狂颔首:“夫人说的是。”

  明婳道:“说到这,我有个问题想问楚郎君,还望你能替我解惑。”

  楚狂道:“夫人请讲。”

  明婳问:“这世间女子大?多因着喜欢,才会与男子做亲密之事。可男子好?似并不尽然。楚郎君也是男子,是以我想问问,男子哪怕不喜欢那个女子,也能与她鸳鸯交颈,耳鬓厮磨么?”

  面具后的男人;“……”

  今夜的她,与昨夜大?不相同,问话也陡然大?胆露骨起来。

  是因一回生二回熟,还是她察觉到什么?

  他静静打量着面前之人,她清婉眉眼间的好?奇不似作伪。

  大?抵真?是出于好?奇。

  “某生在道观,于男女之事并不了解。但于大?部分男子而言,大?抵……”

  楚狂似是在思?忖,默了两息才道:“大?抵只要不讨厌,便有可无不可吧。”

  毕竟情?爱之事,于男子而言,并没那么重要。

  “那你呢?”明婳看向他:“你也觉得?有可无不可么?”

  好?似被问住了,楚狂静了下来。

  良久,他才开口:“某不知?。”

  明婳心跳蓦得?漏了一拍,她道:“怎么会不知?你没有喜欢过人么?”

  楚狂:“喜欢?”

  明婳:“对,喜欢。”

  面具后的那双眼睛看向她,半晌才道:“某不知?。”

  明婳拧起眉:“你连自己喜不喜欢一个人都不知?道吗?”

  楚狂这次沉默得?更久,仍是那个答案:“某不知?。”

  明婳气?结。

  这一问三不知?,堪比对牛弹琴!

  “算了,不知?就不知?吧。”她放弃聊这个了,道:“还是跟我讲江湖事儿?吧。”

  这一回楚狂没有拒绝,与她说起他在外闯荡江湖遇到的种?种?奇事险事。

  每件事都说得?绘声绘色,如临现场,明婳渐渐听得?入迷,心底那个猜测也不禁摇摇欲坠——

  若这人是裴琏,裴琏怎说得?出这么多江湖事?

  这完全就是与太子截然不同的人生经历。

  江湖再精彩,个人经历总是有说尽的时候,而楚狂又不比昨夜的玉郎,肚子里有那么多的史书典故,等他讲完他的故事,竹屋内又静了下来。

  楚狂沉吟一阵,问:“夫人可要安置?”

  明婳只当他这意思?是要和?她一起睡觉,忙不迭摇头:“我现下还不困……唔,你是游侠儿?,功夫一定很好?,不如……不如你教我几招防身的功夫?”

  楚狂偏过脸:“夫人想学?功夫?”

  “你别误会,我就想学?最简单的那种?。”

  明婳举例:“就譬如,有个男人抓住我的手,但我的力气?不如他,可有什么办法灵巧地挣脱,不再受困于他人?”

  她这例子举得?很具体,也很有针对性。

  面具后的男人下颌微绷,默了两息才道:“有办法,但需要夫人配合。”

  明婳:“怎么配合?”

  楚狂示意她站起身,而后行至她身前,拽住她的手。

  见她下意识挣扎,他道:“夫人莫怕,只是与你示范。”

  明婳仍抱着戒备,但看他除了拽手,再无其他逾矩,也稍稍放心。

  这之后的上半夜,明婳认认真?真?与楚狂学?起了防身术,练到后来,他还教她扎马步。

  明婳心头叫苦,“不然不学?了吧,这大?半夜的……”

  楚狂却道:“练武并非一日?之功,夫人是初学?,起码每日?蹲上半个时辰,方能练出效果。”

  明婳高抬双手,扎着马步,欲哭无泪。

  若时光能倒流回两个时辰前,她一定不会嘴贱提什么练功夫!

  -

  转过天去,已是八月十四。

  明婳晨起下床时,双手酸疼无比不说,两条腿更是酸到打抖。

  采雁见状,忍不住小声埋怨:“太子殿下怎的这般孟浪!”

  瞧瞧把自家主子都累成什么样?了,昨日?是黑眼圈,今日?腿抖到都无法走路。

  明婳知?道采雁是误会了,可她有苦也说不出。

  堂堂太子妃深更半夜不睡觉,和?情?郎扎了半晚上的马步……

  这说出去,谁信呐!

  坐在铜镜前梳妆时,明婳忽然问采雁:“你可听说过世上有什么药,能够改变一个人的声音?”

  采雁面露困惑:“还有这种?药?奴婢见识浅薄,从未听过。”

  明婳也没指望能问出什么,采月采雁从小就跟在她身边,她都不知?道,两婢子怕是更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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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等明日?中秋宫宴,可以问一问姐姐,她常与胡商打交代,见多识广,没准听说过。

  采雁伺候好?明婳梳妆,见外头天色尚早,问道:“主子可要回瑶光殿?”

  自打前日?夜里主子来了紫霄殿,便再没回去过,而今东宫上下的宫人都知?晓太子妃接连两夜都宿在紫霄殿,倍受太子殿下恩宠。

  明婳没有回答,只望向窗外那一片青翠幽静的竹林。

  明净的秋阳下,片片竹叶随风摇摆,沙沙作响。

  她脑中一会儿?想到最后一块绿竹牌,一会儿?又想到昨夜指尖触摸到的骨感。

  真?的是她多想了吗?

  但老仵作说过,骨头是不会骗人的……

  反正,就剩最后一块牌子了。

  收回视线,明婳深吸了口气?:“今日?也不回了。”

  午后,裴琏刚回到东宫,便被他的太子妃堵了个正着:“殿下,我今晚还想翻牌子。”

  第一次是羞赧局促,第二次略微羞赧,这一回已是底气?十足,坦坦荡荡。

  裴琏:“………”

  她白日?里倒可以一觉睡到自然醒,他陪她折腾到半夜,还得?早起上朝。

  但看着她一脸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模样?,裴琏抬手捏了捏眉心,道:“知?道了。”

  于是这一夜,明婳终于翻到了最后一块牌子——「酒肆」。

  酒肆?沽酒郎?卖唱郎?还是……经验丰富的面首?

  明婳心底的好?奇一时间远远胜过了前两夜。

  戌正时分,第三夜的情?郎才姗姗来迟。

  窗外那轮明月已近臻圆。

  不出意外,来人仍旧戴着银色面具,也不知?是那慵懒披散于身后的发辫,亦或是那一身艳丽妖异的绯红毂衫太过宽松飘逸,他身形更为清瘦修长,举手投足间的气?质也透着一阵靡艳轻浮。

  待到他行至身前,握着一柄洒金折扇与明婳行礼,那温柔似水的嗓音简直如电流涌过,激得?明婳浑身都战栗。

  “青凤拜见夫人,夫人金安。”

  “安、安……你也安。”

  明婳后背竖起的寒毛还没消退,一双乌眸滴溜溜看向面前的男人,心道这要是裴琏,那他可当真?是下了血本,豁出去了。

  这唤作青凤的绯衣男人直起身,看向她,“夫人很紧张?”

  明婳:“紧张倒是不紧张,就是有点……不大?适应。”

  青凤:“为何?不适?”

  明婳摸了摸鼻尖,道:“还是第一次接触到你这样?的男子。”

  青凤道:“某这样?的男子是怎样?的男子?”

  明婳内心:一看就不是良家子。

  明婳嘴上:“咳,看上去……很独特,很有女人缘?”

  话音落下,青凤似是一怔,而后道,“某就当夫人在夸某。”

  “夸,绝对是在夸。”

  明婳点着头,又抬手示意:“你坐吧,先?与我说说你的身世来历,再与我说说你是如何?被寻来的。”

  经过前两日?,这一趟流程她已经很熟了。

  而青凤也依着吩咐,缓缓道来。

  明婳支颐听着,一副认真?又不太认真?的模样?。

  待男人全部说完,她才抬起脸,正眼看向他:“你把面具摘了,让我摸摸你的脸可好??”

  面具后的男人神色微顿。

  方才还温柔缱绻的眼神霎时凌厉起来,他道:“夫人这般主动,倒是叫某大?吃一惊。”

  明婳道:“还好?吧,反正你也不是我摸过的第一个情?郎,摸一个也是摸,摸一双也是摸。”

  她黛眉轻挑,望着他,语气?透着一丝娇蛮的颐指气?使:“你取枕巾替我蒙眼吧,我知?道你们的规矩,不会偷看的。”

  这熟稔的吩咐,仿佛欢场老手。

  面具后的男人薄唇轻扯,不过两日?,她还真?是进?步神速。

  无论如何?,这戏台是他搭的,戏是他演的,总得?继续演下去。

  不多时,男人便取来枕巾,替她蒙上眼。

  又摘下面具,带着她的手去摸脸。

  明婳一点点摸着,当摸到男人下颌处的微微凸起,不禁蹙眉。

  想去抠,男人道:“夫人手下留情?,是痣,并非上火起的痘疮,抠不得?。”

  长了颗痣?

  明婳眼皮轻动,手指离开下颌的位置,又重新?摸向他的眉骨与鼻梁。

  两根指尖稍一丈量,心下已有了八成把握。

  “好?了。”明婳道。

  在男人起身时,她吩咐:“你替我解了枕巾吧。”

  似是有些讶异,静了一息,那人才道:“是。”

  他重新?走到明婳身前,刚抬起双手,忽的腰间被一双柔软手臂抱住。

  男人身形猛地一僵。

  下意识想推开,又生生止住,只绷着面庞,嗓音温柔:“夫人这是作甚?”

  明婳丈量着那腰身抱起来的感觉,当真?是熟悉极了。

  “没什么。”

  她松开手,一副风流女纨绔模样?:“知?晓你是个美男子,想抱抱你,难道不行?”

  男人:“………”

  她看出来了?

  薄唇抿了抿,他道:“当然可以。”

  骨节分明的长指不疾不徐解开那条枕巾,他温声道:“某今夜而来,便是为了伺候夫人,莫说抱,夫人要某做任何?事都行。”

  话音落,那枕巾也正好?解开。

  冷白珠光下,明婳仰起脸,那双清凌凌乌眸看向他:“任何?事都行?”

  裴琏觉出一丝不妙。

  理智告诉他,或者该制止这场闹剧。

  心头却鬼使神差地生出一份兴味,想看看他的小妻子要耍什么把戏。

  “是,任何?事都行。”

  只要他戴着面具。

  只要他并非一国储君,而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寻常男人。

  在这间竹屋里,他愿予她足够的耐心与包容。

  “那好?,我要你帮我——”

  明婳漆黑的眼珠转了转,忽的扬起嫣红唇瓣:“正好?我这会儿?腰酸背痛的,你替我按摩吧。”

  男人眉峰轻挑:“按摩?”

  明婳嗯了声:“怎么,不行?”

  裴琏看着她那双压根藏不住事的狡黠眼睛,道:“行。”

  她自己要羊入虎口,也怪不得?他顺水推舟。

  他道:“夫人是想在这张榻上,还是去床上躺着?”

  这下换明婳愣住:“还要躺着?”

  “夫人方才说腰酸背痛,自然要躺着按摩,方能松解周全。”

  说着,男人朝她伸出手:“夫人若是信赖某,尽管交给某,某有一套祖传按摩之法,定将夫人伺候得?通体舒畅。”

  明婳:“……”

  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是她多想了,还是面前这个男人,真?的并非裴琏?

  不不不,昨日?加上今日?,她已经摸过两遍了,这般出色的骨相和?眉眼间距,短时间里想找出三个来,无异于大?海捞针。

  何?况方才抱着他腰身的感觉,虽然有一个多月没有抱过了,可那种?感觉她不会认错的。

  在心里纠结了一番,明婳还是决定相信自己的自觉——

  这人就是裴琏!

  她深吸一口气?,将手搭在他的掌心,道:“行,那你便给我好?好?按,若按得?不好?,我不给钱。”

  裴琏:“……”

  喉中似是堵着一口气?,他皱眉失笑,却又无法反驳。

  谁叫这位“青凤”是为了黄金百两,才愿意前来幽会。

  “是,夫人放心。”

  他牢牢握住掌心那只柔弱无骨的小手:“某保管好?好?伺候夫人。”

  夜深人静,光线昏朦的红罗帐中。

  “夫人放松,别紧张。”

  “我没紧张……”

  “好?,那某先?替你按肩。”

  “唔……”

  不多时。

  “夫人为何?紧攥着枕巾?”

  “你…你管我,按你的便是。”

  “好?。”

  又过半柱香。

  “放肆!你的手……手拿开!”

  “夫人何?故如此反应,方才不是你说腰疼?”

  “……你,你的手在腰上吗!”

  “不在吗?”

  “……”

  都快要到她的腰线下了。

  明婳脸埋在枕头里,双颊绯红滚烫,只觉自己快要撑不住了。

  跽坐在她身侧的裴琏也知?道她快撑不住了。

  却又想知?道,她的底线在何?处。

  那两只宽大?的手掌再次握住她纤细的腰窝,不紧不慢地揉捏着,感受到她轻微的战栗,他眸光暗了暗。

  自打月前她离宫,直至今日?,他便再未近过她的身。

  她不在身边倒还好?,每日?处理国事,忙忙碌碌,除却晨间的自然反应,其余时间皆清心寡欲,毫无那种?念头。

  但她这几日?,几乎日?日?在他跟前晃。

  今日?更是,都这般主动地躺在了床上。

  那在腰间缓缓揉按的长指,不觉往下移……

  掌下之人忽的翻了个身,纤细小手也一把止住他那只手,“不要了!”

  柔和?昏暗的光线下,她那张莹白脸庞涨得?通红,盈盈乌眸也好?似泛着潋滟水光般,整个人宛若月色下的海棠般娇媚。

  “为何?不要?”

  面具后的男人喉头轻滚,哑声道:“难道某伺候得?不好??”

  “你当我傻啊,连着三天都是你!”明婳恨恨道。

  “某不知?夫人这话何?意。”

  “你别装了!”

  明婳双颊气?得?鼓起,一把推开他的手,坐起身来:“裴子玉,你真?的当我是傻子吗!”

  男人并不出声。

  明婳见他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不承认,也来了气?,伸手就要去摘他的面具。

  哪知?双腿还残留着扎马步的酸疼,刚转过身,忽的一抽筋,她疼得?倒吸一口气?凉气?。

  眼见着要栽向一旁,腰间被一条长臂牢牢勾住,下一刻便被撞进?了一个坚实温暖的胸膛。

  明婳:“………”

  好?气?!

  她红着脸,怒气?冲冲瞪他:“松开。”

  男人并未松开,只低头看她:“不是要摘面具?”

  明婳怔了下。

  他道:“摘吧。”

  纤浓的长睫轻轻颤了两下,明婳咬着唇,抬手伸向男人的脸。

  那块银色面具缓缓摘下,半明半昧的柔光里,露出一张俊美无俦的年轻脸庞。

  那样?的好?看,又那样?的……可恶!

  明婳捏紧面具,咬紧牙:“裴子玉,你个大?骗子!”

  裴琏没反驳。

  他垂眸看着她,道:“你是何?时察觉的?”

  明婳道:“这重要吗!”

  裴琏:“不重要,但孤想知?道。”

  这个人!

  明婳被他理直气?壮的语气?给气?到,这面具难道是有什么咒术不成,戴上摘下竟能差这么多!

  “我才不告诉你!”

  “我就说你怎么能那么大?度,还主动给我找情?郎,原来打从一开始你就在给我下套。你这样?耍我有意思?吗?看我被你骗到了,你是不是还在心里偷着乐?”

  “裴子玉,你这个彻头彻尾的大?混账,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明婳越说越气?,再顾不上更多,忿忿将面具丢去床尾,又用胳膊肘怼开裴琏的胸膛,连鞋也来不及穿,穿着一双罗袜就气?冲冲朝外跑去。

  门外的福庆本是抱着拂尘打瞌睡,待听到争执声,立刻打叠起精神。

  待看到那怒气?冲冲跑出来的太子妃,福庆惊道:“太子妃,这大?晚上您去哪儿?啊?”

  明婳看到福庆,便知?他是帮凶,狠狠瞪他一眼,便头也不回地跑了。

  福庆:“……”

  再看屋内,长发披散,广袖绯衣的太子殿下缓步走了出来。

  那张冷白脸庞被清冷明亮的月光一照,格外昳丽,宛若山间野谷里的艳鬼般。

  唯一与艳鬼不同的,大?抵是他此刻分外沉肃的脸色。

  福庆惴惴试探:“殿下,这是……露馅了?”

  话音方落,便见太子清清冷冷乜来一眼。

  福庆:“……”

  他们俩口子吵架,一个两个瞪他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