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29】(1 / 1)

娇养太子妃 小舟遥遥 5453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029章 【29】

  【29】

  十五那日, 明婳便按照吩咐,前往慈宁宫和永乐宫给两位长辈请过安。

  那回请安,皇后的态度不算冷淡, 却也不算热情, 就如三?月的春风, 轻轻浅浅又不失细腻。

  明婳之前还以为是皇后不大满意?她,后来问过裴瑶和宫婢们,方知皇后一直是这?么个性子, 对他们这?些小辈还算温和,对皇帝那是不高兴便摆脸色, 甚至还曾在半夜将皇帝赶去偏殿睡。

  明婳听罢, 顿觉皇后娘娘对自己当真是十分和蔼温柔了。

  且说现?下, 得知皇后有请,明婳特地换了身?较为清雅的衣裙, 身?上首饰也都?戴着皇后之前赏赐的, 揽镜自照,确定端庄得体,这?才带着婢子们往永乐宫去。

  一回生, 二回熟。

  第?二次来永乐宫,明婳不再紧张, 只?是心里疑惑:“皇后娘娘怎么突然召见我了?”

  采雁猜测:“或许是想主子了?”

  明婳:“……”

  这?怎么可能, 皇后就不像是那种会牵挂人的人。

  转念一想, 裴琏不也是吗?

  昨晚他深夜而来, 和她说起骊山行宫的事, 言语间好似没有一丝不舍。

  想到这?, 能去行宫避暑的欢喜都?不觉淡了些。

  思忖间,主仆俩到了永乐宫。

  素筝姑姑早早地在门口相迎, 笑着给明婳请安,又道:“娘娘正在里头合香呢。”

  明婳随之入内,便见光线充沛的明间内,一身?白底绣淡蓝兰花纹宫装的皇后正跽坐在长榻上,面前那张檀木长案上摆着各种各样小瓷罐,正中放着个小小的水滴形白瓷香炉,香炉旁则是整整齐齐几?样合香工具。

  听到脚步声,皇后抬起眼:“来了。”

  明净阳光透过淡青色的纱窗,斑驳错落,她抬眸刹那,似露珠滚过幽兰叶。

  原来美人不用巧笑嫣然,也能美得惊心。

  明婳恍惚了一瞬,忙红着脸行礼:“儿拜见母后,母后万福。”

  “不必多礼。”皇后道:“过来坐吧。”

  明婳上前,刚想坐在月牙凳上,皇后问:“你可会合香?”

  明婳怔了下,面露惭色:“会一点,不精通。”

  皇后道:“我记着你母亲很擅调香。”

  提到这?个,明婳更惭愧:“是,我阿娘之前教过我和姐姐学,但我们……比较鲁钝,调得不好。”

  实际还是懒。

  合香需要耐心和细心,她和姐姐都?坐不住,每回被母亲摁着学,一旦香气偏差了一点,都?不愿重新调配。

  明娓的想法是:“花银子买不就成了么,何?必费这?么大劲儿自己合。”

  明婳则是觉着:“香味闻着都?差不多,不必计较这?么一点点细微区别。”

  肃王妃见她们姐妹都?不是合香这?块料,也不强求,随她们玩去了。

  现?下被皇后问起来,明婳只?觉书到用时方恨少,早知道当初就跟着母亲好好学了。

  皇后似看出?她的窘迫,道:“人各有长短,不必妄自菲薄,你若不嫌烟火熏眼,可坐过来看。”

  明婳自然喜欢与皇后亲近,忙拎着裙摆坐在对面,只?见皇后这?套合香器具典雅巧丽,不愧是宫廷敕造,比之王府的要精致不少。

  皇后手持银质香勺,闲聊家常般道:“你去行宫的事,你父皇也与我说了。按说你是太子妃,应当住在行宫西殿,但此次琏儿不去,瑶瑶又素来与你亲近,知晓你要去,便嚷着要与你同住。我寻你来便是问问,你是想住在西殿,还是和瑶瑶同住月华殿?”

  明婳想了想,道:“儿愿意?和阿瑶妹妹一块儿住,两个人同住也热闹呢。”

  皇后点头:“好,那便这?般安排。”

  明婳道了谢,又听皇后问:“你入东宫也快一月,与太子相处得可还好?”

  迎上皇后冰雪般的眼眸,明婳咬唇,迟疑片刻才道:“儿与殿下……殿下他……很忙。”

  前些时日,她的确为他的冷漠古板而气恼,觉得他就是块臭木头。

  但他后来给她送了那么多名贵字画,还让她去骊山行宫,她便觉得他也没有太坏,就是性情冷了些。

  且他每回亲她、抱她,与她做亲密事时,那份缠绵悱恻,总叫她生出?他们是这?世?上最亲密无间之人。

  皇后看着对座眉眼稚嫩的小娘子。

  多年轻啊,还不到十六,正是懵懂青涩的年纪。

  她不觉放缓了语气:“婳婳,你可喜欢他?”

  明婳怔了下,而后双颊发烫,有些羞赧地低下头:“喜欢的吧。”

  皇后问:“喜欢他什么呢?”

  明婳被问住:“喜欢不就是喜欢吗……”

  皇后:“你没来长安之前,应当也有见过别家儿郎,你对他们可会像对太子那样喜欢?”

  明婳摇头:“不会。”

  皇后问:“为何??”

  明婳道:“因为他们不是我夫君啊,太子是我夫君呢。”

  皇后无奈,却无不耐:“若太子并非你夫君,与旁的儿郎一样,你可会喜欢他?”

  明婳歪着脑袋,思忖片刻:“还是喜欢的。”

  皇后:“嗯?”

  明婳的脸更红了,难为情道:“殿下生得好看呀,我在北庭就没见过比他还好看的儿郎。”

  皇后一怔,而后失笑。

  还是年少慕艾啊。

  照理说太子也正是这?般的年龄,他却早慧,压抑着天性……

  “母后,您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明婳问。

  皇后摇头:“没什么,只?是……只?是太子那个性子,有些孤僻冷清。”

  皇后望向她道:“身?为他的母亲,我自然希望你们夫妻和美,你能喜欢他、多多爱他。但作为你母亲的故交,我又担心你耽于情爱,把太多心思寄托在男人身?上……”

  或许世?上真有因果?轮回这?一说,曾经许太后的左右为难,如今她也算是尝了一遭。

  “明婳,爱人之前,先自爱。”

  皇后道:“无论最后能否修成正果?,我盼着你们都?能好好的。”

  一直到回到瑶光殿的路上,明婳都?在想皇后娘娘说的那些话。

  明婳觉得奇怪,怎么皇后娘娘与姐姐说的话都?一样。

  可她没有不爱自己呀,她可喜欢自己了。

  不过皇后娘娘人真好,每次去永乐宫都?是连吃带拿,这?回送了她好几?样新调的香,其中也包括裴琏惯用的山间六调香。

  明婳决定以后裴琏来瑶光殿,她就点上这?个香。

  没想到当天夜里,裴琏就来了。

  看着青烟袅袅的鎏金莲纹香炉,他问:“你换了熏香?”

  “对呀,母后给的,是不是很好闻!”

  过几?日就要出?去玩了,明婳心情也特别好,脸上的笑容也多了:“除了这?一样,母后还送了我好几?味她调制的合香呢,每个都?特别好闻。不过我知道你喜欢这?种香,就点了这?个。”

  裴琏眼波微动,面上却不显,掀袍在榻边坐下:“母后今日寻你过去,所为何?事?”

  明婳也坐下,老老实实把宫殿安排的事说了,但关于喜欢的那段讨论,她没说。

  那都?是女孩子的悄悄话,才不和男子说。

  “……总之母后交代?我回来收拾箱笼,说是不用带太多,行宫那边一应具备,便是真的缺了什么,也能到山下城镇采买。”明婳托着下巴,一双美眸亮晶晶的:“母后说骊山围场特别大,跑马、狩猎、郊游,玩一整个夏日都?玩不厌,对了,夜里还会有篝火晚宴!有烤全羊、烤獐子、烤鹿肉……”

  听到“鹿肉”二字,裴琏端着茶盏的长指微顿。

  那日夜里,他有些失控,她其实也没好到哪去,哪哪都?滚烫,烫到仿佛要化成一团。

  “到了行宫,少吃鹿肉,少饮酒。”裴琏道。

  “啊?”明婳看他:“为什么?”

  裴琏道:“鹿肉大补,吃多了流鼻血。”

  至于少饮酒,他睇着她:“喝酒易误事,难道你酒量很好?”

  明婳摇摇头,一脸老实:“我酒量不好的。”

  裴琏:“那就别沾酒,免得酒后失仪……”

  他不在她身?边,也无人帮她收拾烂摊子。

  罢了,明日还是往永乐宫去一趟,拜托母后费心看顾她一些。

  闲聊了两句,裴琏便起身?去沐浴。

  明婳见他今日来的这?般早,这?会儿又去沐浴了,也猜到待会儿要做什么,一颗心砰砰直跳。

  说来也奇怪,明明已经做过好些回夫妻事了,可每回做这?事,她还是很紧张。

  待到夜里,熄了外间几?盏灯,放下层层薄如蝉翼的红绡帐,并肩躺着时,她的心跳得更快了。

  咚咚咚咚,好似下一刻便从?腔子里跳出?来。

  裴琏侧过身?,照往常一样,先勾住她的腰,再覆身?而上。

  明婳觉着他好似特别喜欢她的腰和双足。

  每回起来照镜子,腰上痕迹最重,脚踝也有握痕,上回在紫霄殿共浴时,脚踝还多了个牙印。

  她记不清那牙印是什么时候咬的,想了许久,猜测应当是意?乱情迷时,腿搭在他肩上,他便顺手抓着咬了口。

  对此明婳很是纳闷,他又不属狗,怎么连脚都?咬。

  “在想什么?”

  衣带已然解开,男人吐息间的热意?拂过她的脖颈,明婳痒得缩了缩脖子,很小声:“没…没想什么。”

  裴琏感受到她的瑟缩。

  她在床下和他顶嘴时倒是胆大,一到床上就拘谨羞涩。

  含羞草般,碰一下,缩一下。

  这?个时候,裴琏会选择吻她。

  她似是很喜欢亲吻,每回亲着亲着,便会放下警惕与拘谨。

  像是含苞待放的花儿,在和煦微风里缓缓绽放,花瓣舒展,不再保留地将那份娇媚展示于人。

  这?时的她,艳丽,柔軟,又有雏鸟般的依赖。

  他也愿意?予她几?分体贴。

  “婳婳。”他唤她,“放松些。”

  明婳便红着脸,闭上眼。

  但循循容纳时还是忍不住抬起手,牢牢抱住男人劲瘦的口口。

  裴琏也不大好受,她还是太小,身?子小,骨架小,开始总是要多费些耐心,免得伤着她。

  “子玉哥哥。”她抱着他小声唤,白皙小脸已经红透了,枝头熟透的桃子般。

  裴琏眸色微深,俯身?再次吻住那抹朱红唇瓣。

  红绡纱帐逶逶垂动,宛若潮水携浪来,一声淹过一声,一波盖过一波。

  直至夜深,红浪退去,帐内绽开浓郁兰麝,掩过山间六调的幽幽清寒。

  一片昏暗里,心跳和呼吸过了很久还未平息。

  明婳汗涔涔地窝在裴琏怀中,仿佛精疲力?尽。

  裴琏摸了摸她的额发,嗓音带着事后的哑:“孤抱你去沐浴。”

  汗水黏腻并不好受,可她却抱着他的腰,摇摇头:“子玉哥哥。”

  在床笫之间,他话不多,而她说的最多的便是这?四?个字。

  裴琏看着窝在怀中的小妻子:“怎么?”

  明婳呢喃道:“没怎么,就是想再抱抱你。”

  裴琏知她许是还陷在方才情事的余韵里,道:“待清洗洁净,再抱也不迟。”

  “不……”明婳闭着眼:“就想现?在抱。”

  年纪小,也爱使小性子。

  裴琏垂下眼,盯着她酡红汗湿的脸,无奈。

  罢了,再容她一会儿。

  搭在她腰间的手也挪到了她光洁的背上,哄孩子般有一下没一下拍着。

  两人安静地温存了一阵,明婳总算缓过气,脑中冷不丁冒出?皇后娘娘白日说的那些话。

  她咬了咬唇,从?男人年轻结实的胸膛上爬起,鼓足勇气问:“子玉哥哥,你真的不同我们一起去行宫吗?”

  拍背的大掌有一瞬停顿,而后放了下来。

  借着透过纱帐的昏昏烛光,裴琏看着眼前这?张微酡姣美的小脸,道:“你想孤去?”

  “嗯!”

  虽然他总是冷着脸,但想到大家伙儿都?走了,就留他一人在长安,未免太可怜。

  明婳撑着手臂,往他身?前挪了挪,一双水润明眸晶晶亮:“一起去吧,行宫那么好玩呢。而且我打听过了,先前父皇在行宫也照样处理政务,不是非得留在长安不可。”

  她靠得近,又未着寸缕,身?上的馨香丝丝缕缕涌入鼻尖,裴琏喉头微滚了滚。

  心里有刹那的动摇。

  但意?识到这?份动摇后,他很快沉了眸。

  明婳还在等着他的回答,裴琏却是抬手,扯过被子将她一裹:“孤已安排好皇城内的巡防,如若临时变卦,又要重新安排布局,许多事也需重新规划,多有不妥。”

  尤其前往骊山,只?是为了一时玩乐,简直是错上加错。

  果?然,美色在怀,易腐人心。

  裴琏心下自省,也不等明婳多说,便将她连人带被子的抱了起来,吩咐殿外送水。

  一番清理之后,二人重新回到帐中,明婳却还在想去骊山的事。

  她知道裴琏身?为太子,出?行一事肯定不如她轻松,她临时要去,皇后给她安排车马宫殿就成,但裴琏要出?行,要顾及方方面面 。

  且现?下离出?发的时间不到四?日,临时变动,的确麻烦。

  但一想到他真的不去,心底不免泛起一丝小小失落。

  “为何?叹气?”

  枕边冷不丁响起男人的声音,明婳怔了下:“啊?”

  裴琏侧过身?:“你方才在叹气。”

  明婳抿了抿唇,道:“就是觉得有点遗憾……”

  裴琏:“遗憾什么?”

  明婳道:“你不能一起去骊山呀。”

  裴琏静了两息,道:“孤并不爱玩乐,便是去了,也无法陪你游猎踏青,何?况你有你兄长与姐姐作伴,没什么好遗憾的。”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明婳迟疑片刻,忽的翻个身?,骨碌滚到了他怀中:“你是我夫君,和哥哥姐姐是不一样的。”

  她身?子绵軟,又刚沐浴过,清清爽爽,裴琏便也抬手将她抱住。

  明婳嗅着他身?上好闻的清香,忽又仰起脸,望着他:“子玉哥哥,我去骊山一个月,你会想我吗?”

  想她?

  裴琏微微蹙眉,沉默下来。

  明婳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他开口,细白指尖攥着他的衣襟,又问了一遍:“想吗?不想吗?到底想不想吗?”

  她问得急,纤娜身?子也在怀里蹭来蹭去。

  黑暗中,裴琏薄薄唇角紧抿成一条线,原本搂着她的手,滑去腰间。

  “啊,你……!”

  天旋地转间,细腰便被牢牢握住,男人高大的身?躯再次覆了上来。

  明婳睁大了眼,炽热的气息喷薄在颊边,他轻轻咬了下她的唇。

  她才将吃痛启唇,他的舌便长/驱/直/入……

  方才的澡又是白洗。

  翌日明婳醒来时,也不记得他有没有回答她那个问题,她就如一叶舟,随着他汹涌的波涛沉沉浮浮。

  最后她连怎么被抱起洗漱,又怎么被抱回来,也毫无印象。

  唯一记得的是,他特别狠,好几?次她都?觉得她的腰要折了,连哼唧的力?气都?没了。

  好在接下来三?日,裴琏都?在紫霄殿住,不然明婳觉着她的小命要丢在床上了。

  但出?行的前一晚,他还是来了瑶光殿。

  明婳看到他,想到那晚被弄得晕过去,并没有什么好脸色。

  她觉得他就是故意?的,不想回答她,就榨得她没力?气。

  相较于她的郁闷,裴琏若无其事般,问她:“出?行的箱笼可都?收拾好了?”

  明婳低着脑袋,不理他。

  裴琏淡淡扫过一旁的采月采雁。

  两婢霎时战战兢兢地躬着身?子,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采月硬着头皮道:“回殿下,已经收拾妥当了。”

  裴琏嗯了声,余光瞥见明婳偷瞄的小动作,眸光轻动。

  须臾,他道:“孤去沐浴。”

  他一走,采月和采雁立刻凑到明婳身?边:“主子,方才殿下问话,您怎么不答呀。”

  “是啊,虽说太子殿下是您的夫君,可他到底是太子,是储君。”

  方才那静谧的一阵,两婢心里都?捏着一把冷汗,生怕太子殿下动怒,拂袖离去。

  明婳也不知如何?解释,想了想,她支颐问:“你们觉着殿下他……喜欢我吗?”

  两婢皆是一怔,彼此对视一眼后,采月道:“奴婢觉着殿下是喜欢主子的,不然他为何?要给主子送那么多名家字画,还破了规矩,让主子去骊山避暑?”

  采雁点头:“是,且奴婢说句僭越的,若是不喜欢,殿下大可去寻旁的女子,何?必隔三?差五来咱们瑶光殿?”

  明婳闻言,眉眼稍松,不过又很快拧起:“可他若是喜欢我,我问他分别一个月会不会想我,他为何?不答?”

  采月:“您看殿下那种性子,是会把情情爱爱挂在嘴边的嘛?”

  明婳:“..........”

  好像有点道理。

  两婢知道她为何?郁卒后,好声劝道:“明日咱们便要去骊山了,这?之后一个月都?见不着,主子还是莫要与殿下闹别扭,免得各自憋着一口气,您玩不好不说,时间久了彼此心里还容易积怨。”

  明婳静静听着,思绪不禁飘到另一件事上。

  她和姐姐说两个月内让裴琏为她动心,现?下一分别就是一个月,等她再次回宫,岂不是没剩多少时间了?

  但让她不去玩是不可能的.......

  唔,看来只?能多多写信了。

  鸿雁传书,也能谈情。

  于是这?夜熄了灯,明婳主动提道:“殿下,我到了骊山会常常给你寄信的。”

  帐中静了一会儿,才响起男人的声音:“嗯。”

  明婳又道:“你要是想我了,也可以给我寄信。”

  裴琏:“嗯。”

  明婳眸光亮了亮,他答应了,说明他也是会想她的。

  看来真的如采月她们说的那样,他只?是不会甜言蜜语罢了。

  明婳一时又高兴起来,翻身?滚到了裴琏怀中。

  裴琏睁开眼:“不睡?”

  明婳红着脸道:“还不是很困。”

  这?暗示已经很明显。

  裴琏气息微重,大掌揽上她的腰,低声问:“不疼了?”

  原来上回他也知道过分了!

  明婳咬着唇,又羞又气地拿脑袋撞了下他的胸膛,小声咕哝:“你还说呢,就知道欺负我。”

  因着那日夜里过分了些,裴琏今夜过来,并无那个打算。

  只?想着她明日便要离宫,于情于礼,他也要来一趟瑶光殿。

  没想到小傻子主动凑了过来。

  “明日一早便要出?发。”

  长指揉了揉她的腰身?,他头颅低下,贴在她的耳畔:“孤会克制些。”

  像是安抚,又是像是保证,明婳也放松下来,羞怯应了声:“嗯。”

  这?个晚上,明婳深刻悟到了一个道理——

  男人在床上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

  明明说着会克制,是,次数是克制了,可时长加倍。

  转过天的清晨,明婳迷迷糊糊中感觉到热。

  一睁开眼,身?旁竟然还躺着人。

  这?还是成婚后,第?一次早上起来,他在身?边。

  明婳有些恍惚,灰蒙蒙晨光里,年轻男人那双漆黑眸子看来。

  “醒了?”他问,嗓音透着几?分刚醒来的沉哑。

  “你…你怎么没起?”明婳惊讶。

  “今日送你们出?宫,没有朝会。”

  他哑声说着,看着她晨起时迷糊娇憨的小模样,大掌沿着衾被往下,握着她的脚踝,抬起。

  “现?下还早。”

  他头颅低下,亲着她的后颈,再次欺了进去。

  于是这?个早晨,明婳又悟到了一个道理——

  在床下再冰冷规矩的男人,到了床上会变成另一幅模样。

  一个时辰后,窗外天光明亮。

  明婳照镜子时都?不敢看自己的脸,那眼波流转间的娇媚水色,简直不正经极了。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着一袭苍青色云纹蟒袍,金冠玉带,宛若青竹,端坐在外间看书。

  听到她从?内殿出?来的动静,年轻男人搁下书册,淡淡投来一眼。

  触及她粉光若腻的红润脸蛋,还有那略显别扭的走路姿势,他下颌微绷。

  少倾,他大步上前,牵住她的手:“走吧,莫让长辈们久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