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看家触手
……恶作剧？
不，朋友不是会拿这种事情恶作剧的性格。
象征着危险的留言触目惊心，楠屿身上浮现寒意。
短短几个呼吸过去后，楠屿匆忙从床上起身，她一边给朋友打电话，一边去锁门关窗。
“嘟嘟嘟……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楠屿按捺住焦急，不再拨打电话，去查看了新闻，然而新闻内容一如往常，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楠屿心底萦绕担心。
她反复检查朋友留下的几条信息。
奇怪的疾病？
楠屿蹙眉，她打开社交软件，搜索关键词：“怪病”、“异变”。
出来的信息寥寥无几，没有参考性。
“……”
楠屿指尖停顿了一瞬，继续输入关键词：“感染”、“丧尸”、“末日”……
关键词增多后，楠屿的手机上迅速刷新出视频和图片来。
楠屿点进去查看，发现里面的视频和图片都透出真实，不像任何影视片段娱乐合成。
【丧尸出现了，我们要完了。】
【感染后就彻底失去理智，简直是行尸走肉！】
【丧尸甚至会假装正常人，重复死前的行为，不要被骗了！】
最早的视频来自一个月前，但没有人注意。
而这两日，也就是昨天和今天，目击者发出的视频和图片爆发式增多。
【当地的警卫已经涣散……紧急联络紧急联络，外面的人能注意到我们吗。】
【感染迟早会波及整个地球，世界末日来了。】
【不要接近不明孢子，会变成丧尸！！！】
楠屿点开其中一个视频后，手机播放器传出刺耳惊恐的尖叫声、害怕的咒骂声、怪物嘶吼般的异叫声……
手机声音很大，在夜晚中突兀、明显。
楠屿心头一跳，猛然将手机调整为静音。
夹杂着海水潮湿的夜风从阳台吹进屋内，隐隐约约，楠屿听到喧嚣吵闹的声音。
楠屿快步走到阳台前，她正准备把阳台移门锁上，忽然感觉到一种怪异的注视感。
楠屿下意识看向隔壁的阳台。
空无一人。
楠屿这才注意到隔壁阳台上有一盆枯萎掉的绿植，不知名的花草，叶子和花瓣都是蔫蔫的。
晏时桉看来不会照顾植物啊……
楠屿内心默默吐槽了一句。
注视感已经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黏腻湿漉的细微蠕动声重新响起。
楠屿闭了闭眼，选择忽视怪响。
现在有更重要的事。
楠屿站在阳台，看到不远处的海滩上出现了灯光，像是手电筒还有车的灯光。
几辆车竟然狼狈地开到了沙滩上，撞击在一起。
楠屿将手机摄像头对准事故的位置。
很快，海滩那边传来人的尖叫声，一片混乱。
灯光熄灭，远处陷入黑暗，尖叫声渐渐消失。
“怎么回事？”楠屿听到附近的住户跑到阳台奇怪地问。
“老公！你快来看！”
“大妈吵什么吵，别打扰我打游戏，卧槽！那是什么！”
“……”
楠屿锁上阳台门，她颤抖着手点开方才录到的视频：沙滩上，车辆撞在一起后，里面的人本是重伤昏迷，但他们竟然从破碎的车窗中爬了出来，动作怪异，完完全全就是丧尸，他们开始啃食幸存者。
“……”
楠屿克制着恐慌，想了想，跑向厨房。
她离开阳台后，浅粉色的触手从隔壁爬过来，湿漉漉地贴到阳台玻璃移门上，焦灼黏人地挤出水雾般的痕迹。
楠屿打开冰箱，看到里面只有零星几袋速食泡面，楠屿暗道糟糕。
只有这点食物，根本撑不了太久。
要出去赌一把吗？
现在被感染为丧尸的人还不多，也许可以趁着这个时间去24h便利店购买一些物资。
但是，谁也不能保证到便利店的范围内还是安全的。
楠屿陷入纠结，突然，楠屿的家门被咚咚敲响。
敲门声很用力，透出焦急狂躁，无法忽视。
“……”
楠屿咽了咽，她透过猫眼看过去。
一个穿着工作制服模样的青年正在用力敲门。
他好像注意到楠屿的视线，立刻停下了敲门的动作，不好意思且紧张地说：“我是赛琳生物科技公司的工作人员，根据公司的要求，前来拜访。”
赛琳生物科技公司？
正是楠屿的朋友所在的公司。
楠屿将门打开了一个缝隙。
青年看到楠屿，停顿了一会。
楠屿：“……你好，有什么事吗？”
青年询问道：“晏先生在吗？”
楠屿意识到这位赛琳生物科技公司的工作人员敲错门了。
“他住在隔壁。”楠屿指了指邻居的门，提醒道，“不过出去了。”
青年眼睛浮现空洞和怪异的挣扎，他的神情被工作制服的帽子遮挡着。
晏时桉原来跟赛琳生物科技公司存在牵扯。
楠屿有点意外，但是想了想，她很快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套房子是朋友推荐她入住的，因为有优惠。
赛琳生物科技公司是一家大公司，在各种产业上投入了股份，其员工享有众多福利。
晏时桉入住在这里，可能也跟赛琳生物科技公司的优惠有关吧。
“晏先生也是你们的工作人员吗？”楠屿询问穿着工作制服的青年。
青年没有回答，他焦躁地挠了挠胳膊。
结合朋友的情况，楠屿不得不想丧尸爆发的事情和赛琳生物科技公司有关。
“你来这里，是为了奇怪的疾病吗？”楠屿询问道。
如果有工作人员能够安然无恙地跨越不同城市，那是不是感染还能控制……
楠屿刚这么想，却见青年焦躁地挠着胳膊，僵硬地转过身看她，“我是赛琳生物科技公司的工作人员，根据公司的要求，前来拜访。”
他的胳膊被他抓破，露出黏稠发黑的血，帽子掉到地上，眼睛空洞泛红。
楠屿毛骨悚然。
她迅速后退，在这一刻，青年的胳膊夹杂着血浆爆炸开来，怪异的巨大孢子攀附在青年身上。
他的脖子怪异地扭转，口中发出不好意思且紧张的声音，“我是赛琳生物科技公司的工作人员，根据公司的要求，前来拜访。”
“晏先生，在吗？”
楠屿突然明白，这个人早已被感染。
他只是在重复生前最后的记忆。
也许，他是在她睡觉的时候到了走廊，敲门没有得到回应，在这段时间里，他身上发生了变异。
整个楼栋已经不安全了。
楠屿慌张地将门锁上，用椅子挡住门。
很快，重重的敲门声响起。
咚咚咚！
“我是赛琳生物科技公司的工作人员，根据公司的要求，前来拜访。”
“晏先生，在吗？”
“晏先生，在吗？”
“晏先生，在吗？”
怎么办？
楠屿眼眶发红，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在这种怪物面前，毫无反抗的能力。
门被不断砸向，丧尸砸门的力气越来越大，门上出现凹痕。
楠屿想到隔壁的阳台……
滴的一声，光线突然全部消失。
停电了！
楠屿身上满是冷汗，大门被砸动着，楠屿在黑暗中咬牙前行，她摸黑走到阳台前，推开阳台门，黏腻湿蠕的声音翻涌，楠屿看到外面满是黑暗，她心中浮现一阵绝望。
整片区域的电力被截断了。
楠屿努力平复呼吸，她哆嗦着手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照亮隔壁和自己房间的阳台间隙。
中间有一个小平台，如果小心一点，就能到隔壁了……
大门被丧尸咚咚砸响，门锁发出破裂的声音。
楠屿的手搭在阳台边缘，不敢看向下方，她浑身颤抖。
黏腻蠕动的声音窸窸窣窣，透出混乱，楠屿皱了下眉。
【她要走……】
【她去的是我们的巢穴，没事的。】
【她只是把我们的巢穴当作逃跑路线。】
【进入巢穴要受到邀请……祂不在。】
【不能让她乱跑。】
【困住她！困住她！】
黏腻蠕动的声音变得剧烈……
楠屿的耳朵嗡鸣，失神一瞬。
她突然摔到自家的阳台上。
楠屿回神，下意识看向自己的双腿。
她在刚才感觉被什么东西拽住了腿……
很是冰凉湿润。
楠屿努力忽视自己的幻觉。
太紧张踩空了吗？
她心中焦急，然而，如果会踩空的话，她的状态可能不足以让她爬到隔壁阳台。
黏腻湿蠕的声音窸窸窣窣响动。
就在楠屿进退两难时，疯狂砸门的声音忽然消失。
楠屿身上的冷汗在阳台的风中让她打了一个激灵。
那个丧尸走了？
楠屿捏紧手机，让手机的手电筒照亮前方，她缓慢地走到客厅，见客厅的椅子还挡在门前，她劫后余生地松口气。
楠屿刚走到门前，轻轻的敲门声就响了一下。
楠屿的心提起，重新铺满绝望。
紧接着，少年清冷的声音响起：“楠屿。”
楠屿怔了怔。
听到晏时桉的嗓音，楠屿竟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不过，她推开堵门的椅子后，犹豫了一下，先看向猫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