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章(1 / 1)

马鸣风萧萧 萧逸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她还想再问下去,那个姓成的漂亮女人,已站了起来,道:“她快醒了,我也该走了。”说着,她由彩绫手里把紧握着的一个药瓶拿出,交给小眉道:“等她醒了以后,你把这瓶药交给她,叫她快去解救院子里站着的那些人,在三个时辰之内,要是不把他们救活,可就来不及了!”

小眉接过药来,一时弄不清是怎么回事,只是翻着白眼儿。

姓成的女人似乎依依难舍的依偎在彩绫床边,深情的注视着她,渐渐的她脸上的神采变了,一种母爱的慈辉反映在她脸上,那只薄薄的嘴唇,微微的颤蠕着,象是要吐诉一些什么似的,她伸出的手,也抖颤得那么厉害。二十年了,该有多少话要说?该是多么漫长的一些无情日子?

这么长的一些日子也都忍下去了,在面对着她亲生骨肉的这一刻,她却几乎为之崩溃。

她深深了解到自已感情脆弱的一面,也就格外的加以克制着。此时此刻,还不是她们母女应该相认的时候,她们之间的隔膜太深了,而她的复生消息也太突然了,这一切都绝非是任性恃强的彩绫所能接受得了的。

这条路也许还长得很,岁月固然能无情的冲淡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却也能建立起一份新的情谊。

母亲终于忍住了这份激动的情绪,把一切的痛苦,和着泪水,吞到肚子里。

床上的郭彩绫已发出了轻微的呻吟声,白衣女子把握这一时,倏地纵身而起,象是冲霄而起的一只大雁,起落之间,已消逝在沉沉的夜色里。

费了老半天的时间,才把院子里乌压压那么一大片人救活了。数一数人还真不少,一共二十二个,包括两位师兄妙手昆仑邬大野、一提金司空远在内,这些人都象喝醉了似的那般沉重,人是都醒了,只是没有一个能站起来走路的。

郭彩绫心里那份沮丧简直别提了,小眉找来了几个壮丁,把这些人一个个的送到了床上,天已经蒙蒙的有了几分明亮的意思。

看着彩绫憔悴的面容,小眉心里真有说不出的难受,两个人愕愕的坐在亭子里,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唉,”过了半天,小眉才叹息了一声道:“最近白马山庄的风水可真不好,老王爷死了还不说,庄子里这一阵子,简直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小姐,我看,我们还是找个风水先生来……”

彩绫嗔道:“少胡说。”她说话时的样子大异往常,脸上没有一点笑容,瞪着乌油油的一双大眼睛,小眉还是真害怕,顿时就不敢再吭声了。

过了一会儿,彩绫才轻叹一声道:“天都快亮了,你去睡觉吧!”

“小姐你呢?”

“我……我还想在这里静一会儿。”

小眉摇摇头道:“你不睡觉,我也不睡觉,我还是陪着你在这里聊天吧!”

彩绫苦笑了一下,没说话。

“咦?”小眉象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道:“寇相公呢?怎么家里闹成这样,他还没有醒?”

彩绫看了她一眼,没说话,低下头只管用她那一只平窄的脚,在地上划着。“小眉,”

她呐呐的道:“你觉得寇英杰这个人怎么样?好不好?”

“我觉得寇相公很好!”小眉扬着脸,天真直率的道:“想想看吧,人家千里迢迢大老远的把老王爷的灵体运回来,大爷二爷连声谢都没有,反而疑心人家,小姐你也是。”

彩绫苦笑了一下,点点头道:“你说的不错,我们都错怪了他!”

小眉喜道:“真的?这么说老王爷留下来的那个翡翠骆驼呢?”

“寇英杰没说谎,是被人家给抢走了。”

“被谁给抢走了?”

“被……一个女人!”想起这件事,彩绫心里就烦,她忽然站起来,走到亭子那一边,心里那股子别扭劲儿可就不用提了。

“过来,小眉!你跟我到寇相公住的地方去。”

小眉直着眼道:“现在?”

彩绫没说话,下了亭子往前就走,小眉在后面跟着。

寇英杰房子里黑着灯,彩绫在楼下仰首看了一会儿,想到了寇英杰的被迫离开,心里忽然感觉到就象要失去了些什么似的。她呆了一下,随即纵身而上,落在了楼廊上,小眉在她身后也跟着纵起来,只是她的轻功差劲,身子落下来,发出了通的一声,整个的阁楼都为之一震。

“小姐,”她附在彩绫耳边道:“我们不能这么进去呀,要是给别人看见……”

彩绫看了她一眼,还是没理她,往前走了几步,一伸手就把窗户给推开了,同时闪身而入。小眉忙跟着纵身进去,随手把灯给点着了。室内空空如也,哪里有寇英杰的踪影!

“啊!寇相公到哪儿去了?”

彩绫看了她一眼,“早就走了!”说着,她无限气馁的在案旁坐下来。彩绫漠漠的道:

“在他床上有一封信说是留给我的,你去找找看!”

小眉马上跑过去,只翻了一下就找着了。“有!”她惊讶着把这封信送到了彩绫手上。

伸出懒洋洋的一只手,彩绫把这封信接了过来,只觉得厚厚的一叠,信封里鼓膨膨的,象是另外还装着什么。她把信封撕开一角,先向里面睨了一眼,顿时一惊,忙撕开来,一枚晶光四射牵曳着长长银链的小小晶瓶,由信封里滑了出来,坠落在地上。郭彩绫弯身拾起,顿时她神色大变,紧紧的把它抓在了掌心里。“爹!”她惊愕的叫了一声,随即迫不及待的把寇英杰留下的信摊开来。

眼睛里聚集着泪水,那双拿信的手颤抖的那么厉害,她一口气把信看完,忽然,她象木头人也似的呆住了。

“寇英杰……”她嘴里喃喃的唤着,忽然俯身在桌上泣出声来。

小眉在一旁惊得呆住了,她悄悄的问:“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寇相公他怎……怎么了?”

郭彩绫一下子由位子上跳起来,把小眉吓了一跳,彩绫这时又似恢复了镇定,象是她内心作了一个决定似的,把脸上的泪痕擦了一下,信和晶瓶都小心的收起来。

“小眉,”她淡淡的说道:“我们回去吧。”身形一闪,穿窗而出。

晨。无风。朝阳。三者勾画出一种超然静态的美。

静静的河水,毫无声息的在沙滩上淘着,一次又一次,沙滩就象是永远也喂不饱似的,每一次都把泛上来的浪花,吞噬得干干净净,只剩下那片白白的泡沫。

泡沫在朝阳下立刻就消失了,于是浪花再卷起来,沙滩再吞下去,泡沫再消失……一遍又一遍,永远是那么规律而单调的循环着。

几声鸟的啁啾,那种长长的嘴,翠绿色羽毛的小水鸟,每捉到一条小鱼,吞吃后,才会发出叫声来。

天上的云慢慢的在行走,不过是一种寻常,再平凡也不过的现象罢了,然而谁又会留意的去体会到这其中却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