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2 章(1 / 1)

马鸣风萧萧 萧逸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杀机既起,其势有难以自止之势,追循着第四名刀手的身势之后,只见他手中长剑平空虚砍一剑,银光乍吐,追着那名刀客身后长虹经天般的闪了一闪。

朱空翼伟岸的躯体霍地转过来,空中人影交错。

十杀手按照原定计划一字形的忽然现身面前。

十名杀手,各人右手持着一盏孔明罩灯,按照原定计划,这十名剑手,应该迅速分开,以高矮不同的十方部位,以灯光炫耀对方眼睛,而分别进身,采乱剑斩杀之势向敌人出手。

只是朱空翼神兵天将,雷厉杀着的虎威之下,十个人俱都为之心惊胆战。

朱空翼前进一步,十杀手后退一步。前进两步,十杀手后退两步。前进三步,十杀手忽然作鸟兽状散开,一时再也顾不得上阵打杀,纷纷向河岸撤退。

朱空翼继续一步步前进,那些散立在各处剑手,无不惊叫四散,一刹那,形成无比溃乱之势。

人们在面临着杀身之危时,谁能把持镇定,只怨恨爹娘少生两条腿,一时间人影恍惚,号声动天,灯光交炽里,一条条人影,分别纵上了大船,再也顾不得头儿海大空的约束,三艘大船分别启砣张帆,向着浩瀚的河心缓缓驶去。

来得快,退得更快。河岸上又回归沉静。

几只燃烧着的纸灯笼,被夜风吹动着,在沙岸上打滚儿,发出呼呼的燃烧声。朱空翼缓缓回过身来,沙岸上散满了丢弃的兵刃,除了死去的那些尸身之外,已看不见一个活着的人影。兵刃的寒光,映射着此一番杀劫之后的凄惨。空气里兀自飘散着那股令人欲呕的血腥气息。朱空翼身子缓缓的向前走进,在一只燃烧将熄的纸灯笼面前停了下来。

那里站着一个人:海大空。他居然没有随着其他的人撤身退走,保持着一份强者的姿态。

朱空翼眼睛里象是要喷出火来,他缓缓的把手里的剑竖立起来,一蓬剑气直向海大空身子袭过来,海大空立时警觉的后退了一步,掌中剑平抱在腕,他的脸色越加狰狞,森森的冷笑着。

朱空翼掌中剑气越加聚结,象是一幢透明的光罩,隐隐约约把海大空身子罩定。

海大空身子战抖得那般厉害,并非是畏惧,而是急忙中作内力的聚结。

他身子匆忙中换了一个方向,又换了一个方向,只是依然未能逃避开那蓬剑气的笼罩。

朱空翼脸色越寒,海大空表情越惊。

蓦地,海大空那只戴有三枚奇形戒指的手拳握着向外伸出,只听得咔的一声细响,大蓬银光,象是一天银雨般直向着朱空翼身子喷射了过来。

海大空的身子更不缓慢,把握着此一刻良机,他舞动剑身,暴射出一道银虹,直向朱空翼身前猛袭了过来,朱空翼在对方放出暗器的一瞬,霍地劈出了左掌,一股莫大的劲道随着他的掌势狂飚般地卷出,前者所发出的那片银色光雨,在猝然接触到这股狂飚之后,倏地掉过头来,以着更为疾劲的速度,反向海大空自己身上涌了过来。

这一手显然出乎海大空意外,简直防不胜防。

原来海大空这种暗器名唤五云洗魂神针,每一枚细若牛毛,其厉害处在于一经入脉顺血而行,直攻人体各处穴路,在极短时刻里,即能使对方身体麻软而呈瘫痪,如一上来攻入心脏,更是非死不可。

海大空怎么也不曾料想到自己竟然是作茧自缚,由于事先不知,未加防范,所有暗器,竟然全数中在身上,千百枚牛毛细针一经入体,顿时顺血而行,海大空腾在空中的身子,发出了一声怪叫,在一个倒仰的姿态里,足足倒仰出两丈以外,噗通一声,四平八稳的睡在了沙地里。不容他探身坐起,一只有力的脚恰于这时踏在了他的胸上。

海大空挣扎着想撩起手里的剑,奈何遍体如绵,却连一些儿力道也提不起来。

那只踏在他胸上的脚,更不丝毫留情,力踏之下,只听得咔咔喳喳一阵碎响,海大空顿时命丧黄泉。

夜风阵阵的袭过来,天又落雪了。一片片的雪花,花瓣似的散落下来,覆盖着那些触目惊心的血渍,亦了那些卧在地面上的尸体。

空气里再也没有先前的那些血腥气味,伫立如山的那个伟丈夫象是忽然苏醒过来的样子,冷涩的面颊上绽开了一抹凄凉的笑容,缓缓的把长剑收入鞘中,转身向寇英杰身边走近。

灯下,朱空翼施展掌盘功,把中在寇英杰身上的三枚钢针吸出来,看上去,这种暗器远较牛毛更为细小,却具有如此威力,实在可怕得很!

经过了这一场血战,两个人之间的友谊似乎更增进了一些。

朱空翼由一个瓷瓶里取出了几粒丹药给他服下去,便在寇英杰身边坐下来。

寇英杰可以看出他心里充满了紊乱,虽然他可以说大仇得报,但是寇英杰却敢说他心里并不快乐。“恭喜大哥。”过了半天,寇英杰才勉强的说了一句。

不意,朱空翼在聆听之下,竟然垂下了泪来。

寇英杰顿时一惊,呐呐道:“你心里不舒服?”

朱空翼越加的泪如泉涌。忽然,他竟小孩子般地大声抽泣起来。

俯身在石案上,他大声的抽哭着,整个石室在他抽动的身影里似乎都摇动了起来。

从认识他到现在,寇英杰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伤心的哭泣过,一时间,整个的空气里,都弥漫了浓重的悲惨意味,使得寇英杰也变得沉重了。

即使是世界上最坚强的人,也仍然会有软弱的时候,眼前这个堂堂七尺汉子,这一刻似乎触动了他埋藏已久的伤怀,他哭泣得那么剧烈。象他这样的一个人,如非痛伤到极点,万万不会象这般失态发泄的。

哭着,噎着……摸索的两只手,打开了置在石桌上的木匣。匣子里盛着那颗几乎已经枯萎了的人头。捧着它,看着它,朱空翼涕泪交流着,生涩了半生的唇舌,努力的试图着要吐些什么,只是些咿呀不清的含糊字音,然而听在人耳朵里,却远较清楚的字音更动人心魄。

寇英杰似乎颇能领会他的这番感触,一时间眼皮发涩,禁不住地陪着流下泪来。

象朱空翼这等半世与山林为伍的奇人,居然也会困惑于儿女之私,悲恸一如童子,确是令人难以理解。然而正因为这样,才更能显现出他真挚的感情,也可以想知在漫长的数十年里,他并未曾忘怀于昔日的这个结发人。

泣声使得灯光都变得暗淡了。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