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87、不可说
身后的人看到杏本花若情绪这么激动，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
刚要开口，却被杏本花若堵住了。
“舅舅，我知道我没有告诉你们就来这里是我不对，可是，为了姐姐她，我必须过来。”
杏本花若拉着杏本屋的衣服，拼命地摇着，说多急就有多急。
杏本屋深深地看着杏本花若，任由她摇着，眉头皱得更深了，好久，才长长地叹了口气：“唉——你之前说的我都听到了。”
“舅……舅？”
杏本花若疑惑地看着杏本屋，之前的担心稍微消去了一些。
杏本屋摸了摸杏本花若的头：“之前我好歹也是黑子哲也的主治医师，看一下他的伤势不过分吧，花若？”
“舅……舅？”
杏本花若更加疑惑了，心里另外的一份情绪是感动，低着头，咬着唇有点纠结。
杏本屋摇摇头，他盯着黑子哲也，眼神有点说不清的味道，用手扒拉了一下头发：“唉——我来为你检查一下吧，黑子哲也？”
“诶？”黑子皱了一下眉，有点不明白杏本屋的意思，他的记忆已经恢复了，之前杏本屋那么恨他，他全部的指责依然记忆犹新，也是真的是自己错了，欠了她的。
他不怪他，只不过他现在竟然要为自己看病吗？
“舅舅？为什么？”杏本花若似乎并不赞同，她还是有些害怕的。
“我都说了，我之前就是黑子哲也的主治医生，我想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的情况了吧？”
杏本屋看了一眼在门口待命的医生，那医生表示是迫于赤司财团的威慑力才在这里的，他已经躲得够远了，只想好好当个透明人，为什么这个时候要点名自己啊，真的是欲哭无泪。
他用手擦去额头上疯狂冒出来的冷汗，哈哈地点头：“这个，我肯定是比不上杏本医生的。”
“我明白了。”黑子对着杏本屋点头示意，“那就又要麻烦您了。”
黑子都这么说了，其他人似乎也没什么反对的理由了。
赤司看着杏本花若纠结的样子，走到杏本屋跟前，凝视着他，身上散发着帝王的霸气：“您是黑子的主治医生，我们很感激你，但是，如果是为了克丽丝的事情你还要伤害黑子的话，我们也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杏本屋轻哼一声，他没有把这个孩子放在眼里，所以所谓的威胁也就自然完全没放在心上，谁不曾年少轻狂呢？况且那时候他比赤司征十郎中二多了。
威胁没什么用，赤司也不好再说什么。
就这样，其他人都退了出去，剩下黑子和杏本屋待在一个房间里。
赤司的心从那一刻起就没放下来过，他走到杏本花若的身边，口气并不是那么友善：“好不容易黑子他醒了，你舅舅他可千万别说什么多余的话才好。”
杏本花若也是没来由地焦躁：“我不知道，但是他是我的亲舅舅，我相信他！”
说到最后，杏本花若是坚定的，赤司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好默默地祈祷了。
杏本屋和黑子在里面讲了太久的话了，久到连黄濑都想冲进去把杏本屋拽出来了。
无奈，杏本花若也在门外，黄濑自然是没那个胆子的。
好不容易等到杏本屋打开了病房的门，所有的人都拥了上去，杏本屋面色严肃，完全看不透他的心情。
不理会其他的人，杏本屋径自往外走，却被青峰拦了下来。
凌厉的眼神里是拼命压制住的怒气，只一点点火苗就可以把他整个人引爆了。
“嗯？”杏本屋抬眼看着青峰，自然是没把这么点孩子放在眼里的。
“你对哲说了什么？”根据杏本屋的回答，青峰会决定对他采取怎样的态度。
“没什么。”
这时候青峰和杏本屋的脸色都差到了一定程度，幸好黄濑见势不对把青峰拉了回来。
“小青峰，杏本医生是小黑子的主治医生啦，你不可以这样啦。”
“黄濑？”
“至少为了小黑子你不可以在这里动手。”黄濑的表情严肃，摒弃了之前的一惊一乍，显得很成熟，“现在的小黑子还要靠杏本医生。”
“啧——”青峰让了开来，为了黑子他只能妥协。
最后挡在杏本屋前面的是杏本花若，她皱着眉，表情很纠结，抬头看着杏本屋：“你……”
“放心，现在的我不会伤害黑子哲也的，不过，花若，姐姐他们很快就会回来的，你，自己想好怎么解释吧。”
“妈妈？她要回来？”杏本花若的眉皱得更深了，低低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唉——”又是一阵长叹，“这句话你跟姐姐他们去说吧。”
眼泪从杏本花若的颊边落下。
紫原没有理杏本屋，他直接冲了进去，急急地跑到黑子床边，担心地开口：“小黑仔，你没事吧？”
黑子微笑着摇头：“我，没事的，紫原君。”
绿间轻声咳了几下，有点尴尬地开口：“黑子，那个，杏本医生他……”
黑子依然微笑着：“杏本医生他只是问了我一下基本情况，没事的。”
“黑子……”赤司托腮仔细地观察着黑子，可是他的笑容很完美完全没有破绽，“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好了。”
黑子没有回答，他探着身子看门外的那个人，黄濑看到了黑子热烈的视线，知道他在看谁，苦笑了一下，乖乖地让了开来。
杏本花若也注意到了黑子的眼神，微微愣了一下，才不紧不慢地开口：“黑子哲也，我，不是姐姐杏本枝雨。”
“啊——”微笑的眼中掺杂了丝丝苦涩，笑容有点假，“对不起，还有容我再一次道谢，谢谢。”
“谢谢？为什么？”
“枝雨说过的哦，与其说’对不起’会让别人觉得伤心，不如换个方式啊。”
杏本花若又震惊了一下，随后低着头，喃喃了一句：“所以是谢谢吗？”
黑子看着有些落寞的杏本花若，笑容也有点维持不下去了，带着点胆怯，带着点犹豫，试探性问道：“那个，你还会怪我吗？”
“怪你？”杏本花若有点摸不着头脑。
“我，我逃避了，因为承受不了枝雨离开我的事实，因为承受不了自己的罪，所以才会选择忘记，忘记了就不会痛苦了，可是，我忘记的是我放在心上最重要的位置的那个人，我，我不应该让她一个人，一个人那太寂寞了。”
黑子看着杏本花若，眼里满溢出来的深情就要将她吞没了，在沉溺于温柔的弱水之前，杏本花若及时地清醒了过来。
“我不是姐姐！我不是！我不是！”杏本花若一下子激动了起来，“你不可以把我当做姐姐的替代品，我，我……”
杏本花若边说边往后退，她抬头看着黑子，眼里的泪水开始汹涌起来了。
“对不起，你先别激动，拜托了。”黑子看到这样的杏本花若也慌了，“我，我不想看你伤心，所以，所以……”
黑子急得就想跑到杏本花若的身边，才爬到床边，没曾想，他的腿已经没有了气力，竟然整个人从床上摔了下来。
“哲……”杏本花若刚要惊呼着上前，却一把被旁边的赤司按住，紧紧地抓着她的手，摇了摇头，杏本花若前进的脚步马上停了下来，站在原来的地方，选择冷眼旁观。
黄濑眼神复杂地看了眼杏本花若和赤司，然后上前把黑子拉了起来：“小黑子，你没事吧？”
黑子有一瞬间的失神，然后摇头：“没事。”
黑子努力把嘴角往上弯，试了一次，失败了，再试一次，好像还是笑不出来，用手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一点。
杏本花若看着这样的黑子，内心早已是翻江倒海了，很多的话因为某些原因无法说出口，也注定了无法去安慰，所以只能选择忽视，她偏过头，不去看，就不会不忍了。
黑子终于调整好了心情，将阴霾全部都赶掉，依然是如天空般干净澄澈的眼：“对不起，我刚刚只是突然有点晕。”
“骗子。”杏本花若下意识地说了出来，不过由于声音很低，只有一旁的赤司听到了，他微微睁大了眼睛，然后不着痕迹地掩盖了过去，好像杏本花若什么都没有说一样。
“对不起，你，你不要生气好吗？”小心翼翼地开口就怕再次惹恼了面前的人。
颤抖着唇，要怎么才能无视他的温柔说出最狠的话呢？说不出来的啊。
“我……”
“也请不要为了我的事情露出这样的表情好吗？我，没事的，所以笑一笑吧，你的笑容永远是最美的。”
这种时候怎么笑得出来吗？
看出了杏本花若的纠结，黑子无意逼她，也更不想她再露出那样的表情了，所以就算时间不恰当，还是转移了话题：“对了，赤司君，我可以去见一下佐佐木美玲吗？”
“什么？！”一旁的黄濑反应过激了，“小黑子你疯了吗？怎么可以去见她？”
“黑子，我同意黄濑的说法，现在这个时候，你去见佐佐木美玲不合适，你知道她做了多少伤害你的事情吗？”
“大概知道一点吧，那个时候，她有说过一些……”
“那你还？”赤司无法理解。
黑子却看着门边的杏本花若眼神坚定：“所以我要去，不仅仅是为了我自己。”
赤司看了身边的杏本花若一眼，心中苦涩：“更是为了她吗？”
“好，我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