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这两年日日夜夜的折磨,他的午夜梦回全是钟延玉…
“钟小将军谦虚了。”他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借口离开了宴席。
江心月看着他走,想了想也快步跟上去服侍。
她穿着华丽宫服,妆容雅致,双眸微挑尽显风情,朱唇轻点,异常妩媚动人,可男人却脚步不停,丝毫没有为她驻足。
“江妃,皇上不喜外人随从。”到了养心殿,徐沉拦下了人。
江心月讨好地递给他一个钱袋子,“如今虽已是夜色,但也还早得很,徐公公,皇上身边定缺人伺候……”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徐沉打断,东西也推回到了她手中,“江妃娘娘,惊扰了陛下休息的后果,不是你我能够承担得起的。”
“徐公公……”江心月还想再求,钟延玉死后就是她掌权后宫,可她却连景孤寒的衣角都摸不到!
她凝望养心殿烛光晃动,心中平添怒意,这般天子,迟早是她的!钟延玉就是一个死人,拿什么和她争!
夜凉如水。
景孤寒却心绪不宁,他捏着手上的红玉戒指,望着窗外白雪皑皑,总觉得有何恐慌。
徐沉端进来一壶新茶,而他身后一个宫女拿来了一支开得正艳的雪梅。
景孤寒沉下眼眸,忽而想到每年都要陪延玉看雪的约定,他起身抛下一句话,“朕出去走走,你们不必跟着。”
徐沉和一众宫女太监只好止步,看着人往梅林中而去。
而此时林都醉酒,太监们本想将他扶到林家马车上送回去,让太医送点解酒汤药。
哪知道他跌跌撞撞竟走到了这梅林!
“林郎司,奴才们扶你回去宫门处。”太监怕这酒醉之人冲撞了贵人,立即上前拉住人。
“不去!”林都发了酒疯,昔日风雅公子捂着脑袋,靠在石壁上,眼眶泛红,“他宁愿回去边关,也不愿嫁我为妻,师弟……果然好狠的心……”
他的声音渐渐低沉,时而又锐利无比,“我到底哪里比不上那个忘恩负义的景孤……唔……”
他的话还没有骂完,便被匆匆赶来的钟延清捂住了嘴。
“林公子真是的,不就是情场失意吗?”钟延清迎着宫女太监疑惑地眼神,扯谎道:
“今日林郎司看上了个良家女,表白遭拒,你们可别胡乱说出去,他最注重脸面了。”
太监上去想帮忙扶人,却被钟延清拦住,“本将带人离开便好了,你们去做其他事情吧。”
钟延清看到还在撒酒疯的男人,恨不得削死人,连忙把人带离了皇宫。
突然,一个冷峻挺拔的男人从假山出来,脸色阴沉。
太监吓得跪在地上,正想呼唤尊称,却被男人一个冷冷的眼刀震慑在地,仿佛喉咙被掐住,说不出一句话。
林都只有一个师弟——
“影一!”景孤寒的神色蓦然冷凝下来。
一道黑色的身影跪在地上,“主子。”
“彻查最近林都和钟延清见过的所有人,不要放过一丝一毫!”他捏紧了手上的红玉戒指,仿佛有一场血雨腥风扑面而来。
琉青在庄子上都有些发愁了,为防止被人认出,两人鲜少出院门。
“公子,我们什么时候回边关去?”琉青给人端来热气腾腾的芙蓉糕。
长椅上,青年一袭白衣胜雪,眉目如画,恍若谪仙。
他放下手中书籍,表情淡淡,“没大半月别想离开了,边疆无战事,景孤寒不会轻易放爹爹和大哥离开的。”
夜间烛光黯淡,琉青看了看灯盏,觉得太暗了,“公子,奴婢去拿些蜡烛过来吧,这光看多了有些伤眼。”
钟延玉微微点头。
此时,一阵冷风从窗户吹了进来,钟延玉觉得有些冷了,便上前关窗,却发现外面似乎有些不对劲?
院子的树,怎么掉了这么多的积雪?
而躲在树上的暗卫透过窗户,看到那个酷似皇后的身影,充斥着震惊之色,倒吸了一口冷气。
“主子,怎么了?”琉青看他在窗边驻足,放下了手中蜡烛上前。
钟延玉立即关上了窗户,脸色难看,“琉青,你去院子后面,将阿财绕一圈带过来。”
阿财是钟延玉特地养的一只小狗,极通人性,遇到生人气息便会狂叫不止。
琉青笑了笑,“公子是想逗逗毛茸茸的狗崽子了吗?奴婢立马抱它过来。”
钟延玉阖上了眼眸,默默祈祷,或许事情并没有他想得这么糟糕……
直到狗吠声响起,打破了他的幻想。
琉青抱着小狗崽子进来,却看到了钟延玉难看的脸色,不解地问道:“公子,你怎么了?”
“你去准备马车,我们从后门离开,有人发现了我们,此地不宜久留。”钟延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琉青大惊失色,“不会是皇上的暗卫?”
明明他们都这么小心谨慎了……
“多说无益,我们快走。”钟延玉眼眸沉沉,熄灭了烛光,两人从房间的另一侧小门离开。
久在外的暗卫见状,心中暗道不好,小心翼翼扒开屋瓦往里面看去。
原地空无人影——
“不好,快去禀报主子!让许大人加强搜查来往百姓!”暗卫首领一声令下,另外几个躲藏的黑衣人飞奔离开,分头行动!
而黑暗中,一辆马车悄悄从庄子离开,浓重的夜色掩埋一切,厚重风雪掩盖了马车留下的痕迹。
皇城是天子脚下,禁军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封锁了京郊。
“公子,如今出不去了,怎么办?”琉青看着来回搜查进出城的禁军队伍,惊慌失措。
不过两柱香的时间,怎么那么快?!
钟延玉拉开车帘一角,缓缓抬眸看去,“我们先躲起来。”
他的眼神沉静,不慌不忙地拉着琉青从马车上下来。
“我们去如花楼。”如今最安全的地方不是客栈,他也不能回去钟府给大哥和爹爹带来麻烦。
琉青背着包袱,便和自家公子来到了花楼,挥退下去娼.妓,原地只留下两人。
顺着窗户,他们可以看到街道上匆匆而过的禁军士兵,都来了好几趟。
眼含精光的小摊贩们,不似寻常,军队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更是踩在两人的心上。
不出半个时辰,别庄被包围的消息就传到了钟府上,钟延清从睡梦中惊醒。
他起身穿戴好衣物,命人立刻准备好马匹,“此事先不要惊动父亲,明日一早再告诉他。”
他一边走一边吩咐仆从,随后正准备跨步上马,却瞧见了别庄的仆从匆匆过来,不由得停下脚步。
仆从在他耳边低语,“玉公子不在别庄,说会照顾好自己,让钟大人别管此事,小心被他人察觉,反倒牵扯到钟家,引得那人怀疑。”
闻言,钟延清只好放下缰绳,深深吐出一口郁气。
景孤寒怎么发现的?怎么这么快,让他安插在宫中的人都没反应过来。
是谁泄露了风声?!
翌日清晨,早朝方过,两个人便被留了下来。
御书房内——
锦衣卫的刀架在了户部侍郎的脖颈上,已经见了血,被一同押着拖进来的还有林都。
高位上的男人目不转睛地盯着林都的脸,目光幽深漆黑,“钟延玉在哪里?”
“微臣不知道陛下在说些什么,皇后娘娘不是早就崩了吗?”林都咬了咬牙,他只一次酒后失言,后面钟延清明明帮他搪塞了过去。
景孤寒从宫女太监的只言片语中能听出什么?他只是怀疑罢了,无凭无据,景孤寒能对他怎么样?!
“呵!”景孤寒冷笑一声,看他执迷不悟的样子,怒火冲天,“好一个户部侍郎之子!”
“朕不会对京城早有盛名的风雅公子做什么,但朕让你看看,户部侍郎是怎么人头落地的!”
锦衣卫的刀尖锋利,紧紧抵在了林父的脖颈上,鲜血顺着利剑滴落在了地板上。
“皇上饶命!微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到底是犯了什么罪,要置臣于死地啊!”林父立即求饶道。
景孤寒狠狠将旁侧账本丢到了他头上,“户部侍郎,你好好看看自己以前贪污受贿的证据!还纵容亲族强占民女,害死数十条人命!”
作为帝王,他不是不知道,念在林家三代为官,林凛也有改过之心,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了他。
林父手哆哆嗦嗦地翻开账册和血书,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景孤寒看向林都,冷眸沉沉,“林凛的命就捏在你的手上,林都,就算是你不招!朕也有办法得知事情真相!”
钟延玉敢跑!他就敢把钟府满门关进监狱囚牢!看看对方是不是真敢狠心置他们于不顾!
只是这法子还需要个借口,钟府不是这么好动,他要堵住文武百官的嘴巴,要忌惮兵权之争,要徐徐图之……
但他在知道钟延玉还活着的可能性之时,就一刻也等不了!
他一方面希望钟延玉还活着,另一方面又害怕他还活着。
休书上锥心刺骨的血色指印像是潜伏在他脑海中的一根利刺,每想一次就让他恨不得撕碎了那人,却又不舍得杀他。
他明明给了钟延玉至高无上的权利和地位,以为对方一辈子都会和他在一起,自从钟延玉死后的每一天都像是他的炼狱,这两年日日夜夜的折磨,他的午夜梦回全是钟延玉的身影……?
五十七章 钟延玉骗了他两年,抓!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朕抓回来!
“臣招!臣都招!”林都看见林父脖颈上见血的利剑,重重地磕了个响头。
一道清泪落下,他屈服了——
他不能连累家人,这件事情从始至终,林府其他人都不知情,母亲身体不好,若是父亲出了意外,她必定受不住。
他咬了咬牙,比任何人都清楚景孤寒骨子里的暴虐,大声叫道:
“此事因臣而起,与林府毫无干系,还希望陛下放过林府!”
景孤寒挥手让侍卫带林凛下去,大殿里面只留下锦衣卫亲信。
林父不知晓自家儿子犯了何事,他心急如焚,却被捂住嘴巴,拖了下去。
男人的眼眸狭长而漆黑,听完林都的招供,摔碎了手中的茶盏。
愤怒的火焰在胸中翻腾,如同压力过大,马上就要爆炸的岩浆一样。
林都留了个心眼,隐瞒了玉宴便是钟延玉之事,但他所说内容足以够震惊他人。
等他说完,大殿内是死一般的寂静,景孤寒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原来……
他在乾清宫如水深火热般,熬过七百多个日日夜夜,而钟延玉却和钟楚荀与钟延玉天天在边关逍遥快活!
算计,欺骗,休书……
景孤寒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傻傻地认为,烧成死灰的爱情还能重新燃起。
他会用一生去呵护的青年,却将自己骗得团团转,休书断情只是欺骗自己的谎言!
“砰!”昔日小心保护的红玉戒指,如今却被狠狠摔碎在地。
“抓!给朕把人给抓回来!”
“哪怕挖地三尺,也要把钟延玉抓回来!”
天子的怒火之下,无人能够幸免。
钟延玉在如花楼看着街上越来越多的追兵,眼眸沉了沉。
景孤寒借口城中有刺客,正在大力搜查,加强守卫,闹得人心惶惶,他的心脏也紧了一分,最让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出现了——
“公子,现下如何是好?”琉青匆匆回来,便着急忙慌地问道。
她方才出去打听过,“皇上借口保护钟府,如今钟府门前全是禁军侍卫……”
自家公子的身份,她害怕瞒不住了,到时候该怎么办呢?这可是欺君之罪。
钟延玉咬了咬红唇,“钟家在民间威望极高,满门护国大将,景孤寒拿不出证据,就不敢对钟家做什么。”
可如今躲躲藏藏也不是办法,他不清楚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景孤寒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查到别庄?
知道这件事情的没有几个人,父兄不可能泄露,琉青跟在他身边,萨斯远在吐蕃,林都……
难不成是林都……他那边出了事情?
钟延玉惴惴不安,可如今他能求助谁呢?钟府和林府都不能去,景孤寒一定派了人把守,他上去无异于自投罗网。
他蹙眉深思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一个可求之人,“琉青,你乔装打扮好,随我去一趟京雅书院。”
“公子,如今外面乱得很,你怎么还要出去?”琉青劝阻道,“不如奴婢去便好。”
钟延玉抿了抿红唇,“此处呆不了多久的,景孤寒聪慧狡诈,我能想到的地方,他必然也能想到。”
花楼是娼.妓聚集之地,景孤寒虽一时之间未曾联想到,但过几日,他们就没有这般好运气了。
钟延玉换了身黑色衣袍,戴上铁质面具,又披上斗笠遮掩身形。
“我们从后院出去。”
两人匆匆离开,一路有惊无险地来到京雅书院的大门前。
琉青看着清雅的书院,倒是比街上的守卫松些,“公子莫不是想躲在书院里面?”
可这京雅书院堪称是京城之中,除国子监外最好的学府了,寻常百姓家若非有天才子女,都不得入内耕读诗书,天下渊博学子云集此处,连仆役也是熟读诗书,做事本分,家世清白之人。
他们又没有请柬,如何进去?
书院大门敞开,来往只有几个学子,如今正是午休之时,鲜少进出。
钟延玉直接走了上去,来到了书院门口端坐的管事面前。
“不知这位,是有请柬吗?”管事起身问道。
钟延玉递给了他一块玉佩,“我是来书院找墨渊先生的,请柬在路上弄丢了,只剩下墨渊先生给的信物,能否劳烦阁下前去禀报一声?”
管事看着人全身包裹得严实,但少年语气恭敬,态度诚恳,他也就点了点头,“公子在此先等候片刻,老奴去问问墨先生。”
墨渊老先生本来是国子监的夫子,但随着年纪大了,有些力不从心,这才辞去了国子监太傅一职,但他在文人学子中的地位极高,京雅书院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人请来教导学子。
他虽每月只用上三节课,但每节课都是座无虚席,学子均以能博得墨渊赞赏为荣。
可惜墨渊只收过两名入门弟子……
而此时,书院内,白发苍苍但精神矍铄的墨老方才下课,正准备回去,却见管事匆匆走过来他这边。
“先生,外面有个公子,说是来找您的,他让老奴拿过来这玉佩,说是请柬丢了。”
墨老正感疑惑,目光触及到玉佩之时,差点反应不过来。
“你把人带到清竹院中。”
他捏着那玉佩,转身吩咐旁侧小厮,“将下节课推后,待会儿让学生们做一篇以雪夜为题的文章。”
他一刻也不能等待。
钟延玉随着管事进来清竹院之时,便心中忐忑不安,琉青本想随他一起进去,却被墨老的小厮拦在院外。
“墨先生说,让公子一个人进去便好。”
钟延玉只好踏入门去。
大厅内,墨老的脸色复杂地看着手上玉佩,陷入沉思。
他只收过两个弟子,其中钟延玉是他最为看重的弟子,当初他甚至给对方铺好了科举为官的道路,若不是皇帝强硬让其入宫,本该一生顺遂高升。
深宫似海,他最得意的弟子死于宫闱,自己却不能过去看他最后一面,他心中遗憾。
这玉佩是他给延玉的拜师礼,不知为何落到了旁人手里,难不成临死前延玉有未了的心愿?或者有事相求他?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立即转身看去。
“师父。”
一声熟悉的嗓音让墨老愣在原地,视线震惊地落在那道白色身影上。
“你……是……是……”墨老指着他,哆哆嗦嗦地说不出话来,眼眸瞪大。
钟延玉掀开了斗笠,摘下面具,跪在地上,“弟子钟延玉,有愧师父栽培,特地前来请罪。”
墨老都吓傻了,一个本该死去的人……突然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眼前……
他第一反应是关上了大厅的房门,随后目光落在青年身上,连忙搀扶他起来。
只是看着那张清冷绝美的脸,他好半响才干巴巴地说出一句话,“没事便好。”
可他随后又立马反应过来,“你还活着,那乾清宫失火,你意外烧伤,救治不了死去是怎么回事?”
景孤寒可是亲手将尸首送进了皇陵……他迅速察觉到了不对劲,“景孤寒知道你还活吗?”
钟延玉垂下眼眸,摇了摇头,却又点了点头,“他先前不知道,最近几日知道了。”
墨老哪里还不明白,“葬身火海,这件事情是你安排的!”
钟延玉低垂着脑袋,“师父,如今景孤寒知道了我欺骗他,正在京城大肆寻找我的踪迹,若是我被抓到了,我怕也是活不了了。”
他知道师父怜爱自己,故意将事情说大了些,“若是我死便死了,但弟子怕牵连到钟家,于是只能求到师父眼前。”
墨老深知其中道理,他捏紧了手上的玉佩,“你想让为师如何帮你?”总归是唯一的弟子,他膝下无子,早就将钟延玉当做了自己的孩子。
“此事……林都知道吗?”他突然联想到前几日,失魂落魄的林都。
钟延玉抿了抿唇,“他知道,不过师父不要告诉他我躲在此处,景孤寒恐怕威逼利诱了他,让他透露出来我的消息。”
“此事少一个知道,就少一分危险。”他眼眸微暗,心里也明白景孤寒的手段。
墨老心疼他,拍了拍他的手,叹了口气,“先前你要入宫之时,老夫便担忧,但那时还在外地赶不回来劝你……”
他知道钟延玉的性情,民间为了劳务生存,才有青壮年结合成亲的例子,其他略显富足的人家都不会允许男妻存在。
况且钟延玉嫁的还是当今皇帝!
宫门深似海,钟延玉作为护国将军之子,其中未免没有几分以他要挟钟家的原因,可自家弟子为何就是认死理,偏要嫁进去呢?!
“你从入老夫门下起,老夫便告诫你谨言慎行,三思而行,可还是没教好你,万事最忌讳掺杂感情去思考!”
钟延玉听到他的话,越发觉得愧疚了,低垂下来脑袋,跪在了墨老的膝下,“是弟子被情爱遮蔽双眼,给师父带来了担忧和麻烦。”
墨老看着他低头认错的模样,越发无奈,“如今走到了这个地步,为师也不能多说什么了,你有什么事找为师,尽可说出来。”
“弟子知道,您先前得到过一枚易容丹,可短暂改变人的相貌……”钟延玉抬眸看他,祈求般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
“好吧。”墨渊出去院门,让小厮把他留在书房的翡翠盒子拿过来。
他再回到房间之时,脸上带着凝重之色,“这枚易容丹是为师先前一位神医好友相送,即使瞒得过京城中的人,但药效最多也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其间还有忍受剧痛。”
“你可想清楚了?”他抿了抿唇,望着眼前的白衣青年,终归不忍心看他受此折磨。
可惜,钟延玉从一开始就犯下了不可纠正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