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还要通知‘飞虹三剑’一齐去跑一趟。”
接着对南宫亮道:“老弟如没有事,正好二匹坐骑,咱们一同走如何?”
一言提醒梦中人,南宫亮倏然急急道:“啊!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鬼眼神偷”一望天色,怔然道:“已经三更天了。”
“糟。”南宫亮一顿脚,对仇森抱拳道:“晚辈尚有急事,要赶到独山湖!”
说着,已掠身解开系在树边的马,一跃上背。
“鬼眼神偷”弄不清南宫亮何以如此之急,忙道:“老朽刚由独山湖而来,老弟倏然急急要去,倒底是什么事,能否为老朽一道。”
南宫亮正要抖缰纵骑,一闻此言,急勒住马头道:“老前辈从那边来有否听到什么?或发觉什么情况没有?”
仇森茫然摇摇头道:“没有啊!”
一听没有,南宫亮怅然若失,暗忖道:“难道‘巧手鲁班’萧煌传错了讯息?”
但继而一想,不由哑然失声暗道:“独山湖这么大地方,仇森怎会知道别地方发生了什么事。”
想到这里,他转身抱拳道:“听说疯魔二丐留下十万火急求援讯号,在下夤夜赶路,也就为了此事,前辈既没有看到,晚辈只有急去察看一下了。”
说完,也不等仇森回答,一抖马缰,双腿夹着马腹,四蹄飞扬,已如烟向驿道驰去。
此刻,南宫亮想到自己一不小心,几乎耽搁了半夜时间,恨不得双肋插翅,立刻能到达目的地。
他身在马上,心在独山湖,不停用缰绳抽着马身。
只听得急骤的蹄声,如暴风一般响着,两旁的景物,如飞倒泻。
二个时辰,他已到达兖州……
时间已经五更。
再一个时辰,他终于赶到了南阳湖。
但是天色已经曙光露晓,晨曦迷蒙了。
南阳湖与独山湖湖水相连,南宫亮这时已可遥望到独山湖。
目的地即将到达,南宫亮心中更焦,缰绳猛抽二鞭,正要催骑加急奔驰,陡然见马一声长嘶,前蹄竟扑倒地上。
要知道马再好,怎经得住这么奋力疾驰。
南宫亮飘身下马一看,只见坐骑已缓缓倒扑地上,吐沫如雾,显然已力竭精疲了。
这时,他也不在乎这一点路途,身形一长,已向独山湖方向掠去。
顿饭光景,南宫亮已到独山湖边,水烟迷漫,粼波闪光,远处山黛如痕,好一片湖光山色。
但是,此刻他已无暇欣赏,目光一闪,见不远之处,长着一排十余棵柳树,忙恍身掠近一棵棵细察。
看到第七棵,果然不错,树身上刻着三个“火”字。
而“火”字是横写,笔头正朝着抱犊岗方向。
于是南宫亮循迹而上,向山岭奔去。
这样每隔百丈,总看到三个“火”字标志。
但是一进山口,他倏然发觉,那三个“火”字,突然变成了一个。
这是大出常情的事,难道所谓强敌,是一桩误会?
不可能,因为前路十余个标志都是三个火字,现在到此地,突然变成了一个,除非是来了什么救兵。
但是既然来了救援的同道,那个“火”也可免了,何必再划上。
在这刹那,南宫亮停住脚步,目注那刻有标志的一棵榆树,呆呆怔思起来。
他想不透由十万火急的救援讯号,立刻变成普通求助讯号的理由。
于是他细细观察那个横写的“火”字,觉得好像一个“六”字,笔划虽仍以用手指刻上,但好像比以前的字迹忽忙潦草得多。
一想到匆忙,他心中忽然一惊,脑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兆,暗忖道:“难道是因为连留讯号的时间都没有了?”
转念至此,他身形已电掣而起,急向山道上掠去,这可怕的念头袭击着南宫亮的脑海,使他心跳加速。
接着他暗忖道:“影子血令不可能跑到这里来,是碰到了什么人物?”
在心念中,他已连转二个弯,差不多已出三百公尺之遥,目光一瞥,那“火”字标志竟然失去。
南宫亮陡然一震,对求救讯号的突然消失,大感怀疑。
他星眸四扫,两旁是耸耸的峰壁,远处似乎是一个山谷。
于是他缓缓向山谷中趟去。
前进约五十丈,山谷景色立呈眼前,这是一块三面临峰的盆地,荒草杂芜,连一棵树都没有。
南宫亮身形进入一看,心中突然一沉。
荒芜的草地上,留着一大滩血迹,殷红的鲜血,令人有一种恐怖的感觉。
清晨的空气虽然清新,但是南宫亮却有一种凄凉的感觉。
以鲜血尚未凝固的情形来看,似乎搏斗尚不出二个时辰。
但是这是谁的鲜血呢?
谷中究竟是什么人搏斗呢?
南宫亮星眸四扫,找不出一点迹象……
于是他在沉重的心情下,又增加了一份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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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清晨。
彩霞万道,朝阳未升。
迷茫的雾气,包围着原野、山岭。像一层薄薄的白纱。
抱犊岗的一座山谷中,却屹立着一条人影。
在迷茫游离的雾气中,他的人影,是那么迷离……
这就像他的思绪一样,充满着迷离及茫然。
旭阳渐升,雾气渐散。
他的人影,渐渐清晰,是一个身佩长剑的白衣罗衫少年。
他——不用说是南宫亮。
可是他那挺直的剑眉,却更锁得深重。
地上的鲜血,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出鲜艳恐惧的色彩,但印入他脑海中的却是一个个鲜红的结。
结愈结愈紧,就像鲜血在慢慢凝固一样。
差不多一个时辰了,他面对这滩鲜血,有一种彷徨无奈的感觉。
风尘仆仆,连夜急奔,为了疯魔二丐所留的十万火急求援的讯号,其间自己差些断送清白,可是到此后,所得到的,却是这么一个结果,令自己无所适从,这怎不会令人感到沉重而忧郁!
于是,他怀疑起自己当初的判断,是否正确?无可否认的,关键是在那三个“火”的标志,为什么突然变成一个“火”字。
是疯魔二丐因判断不正确而改变标志呢?抑是确因遭遇强敌,而连留标志的时间都没有了?
他反复推敲,由开始那三个“火”字笔划分明,到最后一个“火”字的刻划草率,觉得自己当初的推想,似乎并没有错。
而这座荒谷中,的确是武林人物搏斗的理想场所。
那末,现在剩下的问题,只是这滩鲜血了。
如以推想的轨迹延展下来,疯魔二丐与既然发出十万火急求援信号,必定是自知不敌。对手功力之高,不问可知,那末这地上一大滩血迹,不言可喻,必是疯魔二丐及外祖崔天行受伤所留……
南宫亮推念至此,心中倏然感到更加焦急。
无论地上的血迹是疯魔二丐的,抑是自己外祖父崔天行的,都是己方必有人受到致命的伤害。
而自己急急赶来,就是要解救他们的危机,尤其他知道,丐帮自百年前解散以来,疯魔二丐所率领的弟子有限,其中,并无高强的好手。
那末自己的责任越益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