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众动静,后来接到消息,南宫少侠在清真观出现,我老叫化急急赶路,到后又得消息,一批神秘人物在风陵渡头出现,不由心中一动,临时调集了一批要饭的想探探究竟,路上又碰上咱们二位要饭的头儿。赶到一看场中情形,唉!把我老化子吓了一跳,不得已之下,只能临时想出绝办法,把这批不中用的化子,布置到山坡上,施出疑兵之计……”
说到这里,微微一叹,道:“如要真的动手拚命,除了在场各位外,这批要饭的哪经得起人家三拳两腿!”
这番话说得众人恍然大悟,皆暗暗佩服“地灵神乞”果然名不虚传,又刁又滑。
但南宫亮好奇地问道:“那山坡上这许多人呢?”
“老要饭的笑声,就是讯号,此刻早散啦!”
神乞说到这里,才介绍疯、魔二丐与各位见面。
在互相叙礼中,崔宓、南宫亮,早扑入崔天行怀中,含泪请安,细诉经过。
这场面是动人的,祖孙三代,自连串变故发生后,三年来各自东西,竟在这情形下相会,不但都感到意外,也感到激动。
呜咽声中,崔天行渐渐平复了慈祥激动的神色,代之而起的是一份愤怒的表情。
蓦地,他白须颤动,悲忿地道:“早知道如此,老夫非要看看那‘影子血令’究竟是不是徒儿何若非……”
说到这里,倏然一顿脚,身形陡然向林中掠去。
罗刹婆婆喊道:“崔大侠,你要去哪里?”
崔宓急呼道:“爸爸你老人家回来!”
“银鞭飞龙”任不弃这时已经由罗刹婆婆及“地灵神乞”道出梗概,而大约了解了经过情形。见状,身形一划,银鞭陡长,阻住崔天行去路,沉声道:“崔兄,一切从长计议,何必急在一时!”
但崔天行自听到女儿分析经过,由“无影神叟”的信物变成伪物,再印证关外“飞虹三剑”追寻老四,推测可能的嫌疑人物中,竟包括自己首徒何若非,再也忍耐不住。
这位年已古稀的老人家,受丧徒失婿之痛,对“影子血令”已恨之入骨,掌式一推,拨开拦身银鞭,双目飞赤,大喝道:“你们不要管……你们不要管……”
人已如激矢一般,掠向“影子血令”退路,瞬眼已消逝在林阴暗处,夜色之中。
等到崔宓及南宫亮扑到,想说话劝告,哪里还有半丝人影。
只有“你们不要管……?”的语声,余音曳曳,回荡于长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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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崔宓一声悲呼:“爸……”人已跟着离地而起,想追踪崔天行。
这时罗刹婆婆急忙身形一幌,伸手拦住,沉声道:“崔仙子,令尊既已离去,我们慢慢商量,追去亦是无益。”
“地灵神乞”微微一叹道:“唉!崔天行也太心急,其实老叫化这次往返奔走,倒知道了一点端倪。”
此言一出,众人心头一震,俱都侧首而视。
崔宓停止悲切,急急道:“你老人家知道什么?”
“地灵神乞”走近缓缓道:“话得从头说起,等下再说。”
说到这里,已向疯、魔二丐一拱手道:“老头子还想麻烦二位一下。”
疯、魔二丐对“地灵神乞”似乎非常恭敬,闻言同时躬身道:“老人家请吩咐!”
“崔天行孤身只影,追踪‘影子血令’,后无继援,旁无助手,无时不在危险之中,请二位能相机给予助力。”
疯、魔二丐同时应诺,接着向众人一抱拳道:“各位请多叙叙,要饭的告辞。”
语声甫落人已双双掠起,没入夜色之中。
望着疯、魔二丐背影,崔宓与南宫亮才稍稍平下紧张的心情。
这时“银鞭飞龙”已走近南宫亮,歉然一笑道:“老朽昔日不知情形,误会了少侠,希望不要见怪。”
南宫亮忙施礼道:“前辈昔年是一片好意,何必介怀。”
他说完话,陡见巧君一双清澈澄亮的秀目,含情脉脉地向自己注视,不禁心头砰然一跳。
这边,“地灵神乞”打发走了疯、魔二丐,目光一扫道:“要饭的这次到汉中,终称没有白跑。”
南宫亮急急道:“前辈找到萧煌了?”
“嗯,闻名武林的萧记兵器铺早关了门,但里面的炼钢打铁声音却时传户外,我要饭的等了三天三夜才等到了他。”
任不弃奇道:“既不做生意,又何必打造武器?”
“嘿,告诉你,萧记兵器铺,已成了‘铁血盟’仿造各门名流独门兵器的供应库。”
“地灵神乞”说到这里咽了一口气道:“但在见面时,我要饭的差些命丧‘黄蜂绝命针’下!”
“啊——难道‘巧手鲁斑’也加入了‘铁血盟’?”
“不错,当时是夜半三更,萧煌行踪诡秘地逾墙而入,老叫化陡然出现,嘿,他一抬手,就打出一筒绝命针,总算我化子命大,因正在墙边,忙滚过墙头,喝道:萧煌,你连老朋友都忘啦!”
“那萧煌怎么说?”南宫亮神色一片紧张。
“地灵神乞”笑了笑道:“萧煌与我化子也有十余年交往,一听声音,知道是我,忙把手言欢,拉我到密室一场畅谈,给了我不少宝贵的消息。”
崔宓听到这里,已不耐烦地道:“你老人家尚未说出‘影子血令’是谁?”
“地灵神乞”脸色立刻变得沉重无比,道:“诸位可知道武林各派在四十年前联手追击的‘阴阳老怪’?”
众人面色俱都一沉,脱口惊呼道:“阴阳老怪?”
罗刹婆婆怀疑地接口道:“阴阳老怪崛起于老身与黎老儿之前,但在老身行道江湖时,已泯灭无闻,屈指算来,已百龄以外,难道现在还活在世上?”
“地灵神乞”摇摇头道:“阴阳老怪早已死亡,今天的祸首却是老怪之徒,自称‘绝天魔君’。”
崔宓急急道:“这么说,‘绝天魔君’就是‘影子血令’了?”
“也不是。”
“不是?”
“‘绝天魔君’虽是祸首,但他一直幕后策划,出现江溯的真正的‘影子血令’却是‘绝天魔君’之徒!”
“哦!”
崔宓心中一松,暗忖道:“这么说来,是我推测错了?但是,何若非师兄既非‘影子血令’,那他死了呢?还是仍活着?如活着人又到底哪里去了呢?还有那件信物,真的变成假的,又怎么解释呢?”
一个一个结,本来已经松脱,快要解开的样子,如今,在这刹那,又抽紧而结在一起。
这个不但崔宓感到迷离,就是南宫亮又何尝不是一团迷雾,但是,除此以外,崔宓却保持着一份私人的秘密,她此刻正由迷离转入回忆的思潮中。
她想起何若非与自己本是从小在一起长大,彼此一直互爱互敬。
虽没有到达论及婚嫁的地步,但彼此都有一份良好的影响……
就在及笄那年,从媒人的说项,父亲告诉自己已许配了洛水南宫……
当这消息传出后,曾看到何若非偷偷暗自流泪,那时自己也有一份伤感。
但在父命无可违抗与清高的门风下,她虽对何若非感到歉咎,却是无可奈何。
何况,在南宫冉的如水柔情下,她的感情也被融化了。
之后,她也曾偷偷地安慰这位可怜的师兄,今生愿以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