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微笑着道:“还请二管家向蒋公公转达我的谢意。军中会操将近,等事情忙完,我请蒋公公吃酒。”
蒋二管家起身,拱手道:“张舍人客气。小人一定将话带到。”
张昭点点头,送蒋二管家离开。刚回来,正想着蒋太监在信中说的“宫中震动”,他要是再回东宫中,刘瑾那帮太监不敢再明里暗里坑他了。他到现在才算是在宫中立起字号。这时,张泰平抱着一堆拜帖进来。
张泰平个子不高,抱在怀里的拜帖遮住他的脸,喜滋滋的道:“少爷,你看昨天一天又收了这么多名帖。我都清点过,朝中衮衮诸公最矜持。
只有侍郎级的文官派族中子弟投书,还是打着策论、聚会的幌子。
武勋们可直接得多。你看,镇远侯的嫡子顾新都写帖子邀请你喝酒。别看他不是嫡子,无法继承爵位。但听说他在京中武勋集团的小辈中很吃的开。
送名帖最多的是京中的商号。我也分不清这些商号背后是谁家的。我听卢员外说,但凡以各地会馆的名义下帖子的,必定是豪商巨贾。反正都是冲着玻璃生意来的。
少爷,你在他们眼中估计和财神爷差多不多。你看,这名帖中竟然是邀请你去他家里吃酒,说他有两个女儿姿色无双,请你鉴赏。哈哈!”
张昭笑着摇头,道:“你小子最近没被练的。纯属是闲的慌。改天叫你娘给你说门亲事。别整天想这些事。春天都过去了!”小黑胖子才十一岁,这个年纪开始对异性好奇很正常。
调侃小黑胖子两句,张昭道:“文官们的请帖,你拿去让老林帮我按官场惯例回复。武勋的帖子,能推就推掉。你去请教老林,照着学写官样文章。
现在和他们见面没有任何意义。新军越强大,我反而要越和他们保持距离。推不掉的,挑出来给我看看。至于商号的帖子,你全部转给伯宁处理。”
张泰平嘿嘿笑几声。他整天在军营中,听着那帮糙爷们讲荤段子,确实被熏陶。挑出一张名帖给张昭,“少爷,这是长宁伯府送来的帖子。这个没法推。”
小黑胖子跳归跳,做事还是很得力。张昭翻看,长宁伯周彧邀请他今晚到其府中吃酒小叙。略微沉吟片刻,道:“我去看看吧。”
当日在万岁山的露台上,长宁伯周彧借故主动挑起对寿龄侯张鹤龄的攻击,他当时就拆台,不愿意给周彧借力。此人离开时还瞪他几眼。
此时既然周伯爷想要修复关系,抛出橄榄枝,他确实要考虑接着。
他和张鹤龄已经是没有任何的回旋余地,若再和太皇太后的弟弟搞成敌人,那他是脑子进水。张皇后和肃孝周太后是目前皇宫中执牛耳者!
…
…
在新军千户所中开始训练、制造时,往东毗邻的营盘中的士卒们开始准备吃早饭。
四月一日的会操,原定计划是由兵部、五军都督府、内廷一起阅试各营候伯都督骑射韬略及把总等官骑射之术。但是,保国公朱晖说要把新军千户所拉出来溜溜。
这引得京营中的悍将们不满。也要求将自己的军队拉出来检阅。京营数十万人确实快要烂透。但亦有数万人的战兵。这都是上过战场的骄兵悍将。
凭什么新军千户所可以露面,而我们不能?
是以,最近十二团营的军队都开始操练。
中午时分,几名团营的都督在奋武营的食堂里一起聚餐。十二团营的设置是以宿将总督团营,为总兵官。以内臣为监军,以文臣为提督。下面团营下辖一万五千人,设都督,都指挥使、把总等职位。
一名都督道:“老周,你和张千户走的比较进。他什么来头,怎么连寿龄侯告刁状都不管用?”练兵归练兵,他们关心的还是京中的大事:都传遍了张昭是皇帝面前的红人。
周都督喝着酒,笑道:“我说你们几个怎么都跑到我这里来蹭饭?你们管他什么来头,能搞定寿龄侯就是本事啊。以后啊,我看你们少说风凉话。”
“这个是自然。咱们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周都督笑笑,和同僚们扯淡。心里也是感慨张昭突然蹿起来啊!听说很多伯爷、侯爷都派嫡子邀请他吃酒。他是不是考虑最近再去趟张昭的千户所?
第一百五十四章 伯府夜宴(上)
当京营的兵头们对张昭忽而成为红人而感受的震惊时,成国公府中。
三月底天气渐渐的炎热,正午的烈日照耀在庭院里的芭蕉叶上。成国公朱辅背负着手,看着庭院里的景色。少顷,嫡次子朱凤前来,“爹,你找我?”
朱辅的长子朱麟身体虚弱,这个次子更得他看重。
朱辅四十多岁,在家中穿着文士长衫,转过身来,道:“宫里的消息,你听说了吧?”
朱凤前段时间给朱辅“禁足”在家中。因为当时朱凤和张昭闹得太过,在张昭斩杀李副千户后,朱凤还想着带家丁去冲击军营。被朱辅扣下来。
现在都已经近四个月过去,朱凤已经被放出来。宫中传来的消息他自然知道。
三月二十七日上午,张昭被召进乾清宫中,而后安然无恙的走出来。反倒是寿龄侯被勒令不得再从事玻璃制造行业,将“张记”名下所有的工匠都转给张昭的国泰商行。
三月二十八日,也就是昨天,内官监太监徐智被发现死在井中。此时,消息已经传遍京中达官贵人们的府中。
“嗯。”
朱辅看儿子一眼,说道:“这就是教训。不要和寿龄侯混在一起做大事。他是皇后的弟弟,相当于是有免死金牌。你可没有。张昭大势已成,明白吗?”
朱凤轻轻的点头。
他懂父亲的意思。如果只是和张昭的私人恩怨,那现在就可以放下了。譬如像保国公、崔驸马这样的恩怨,由得他们去。只要张昭不冒犯到成国公府的基本利益,就不要去惹他。
朱辅欣慰的点头,捻须道:“你去吧。少流连在教坊司,名声不好。有看得入眼的女子就娶进府中来。”
朱凤脸上顿时露出笑容,这是奖励了,躬身道:“谢父亲。”
…
…
傍晚时夕阳渐渐的落山。在宫中当值回来的陈泰一路思索着去见父亲陈锐。
平江伯陈锐自从弘治十三年秋被天子解职夺禄闲住后,便丧失了所有的精气神,整个人都变得颓废。六十二岁的年纪就如同老朽的枯木般。
陈锐大部分时间都在他的书房院落中看书,或者在庭院里的树下发呆。只有两个跟随他多年的老仆随侍在左右。
“二公子,你来了。”一名老仆弯着腰行礼,招呼着走进来的陈泰。
陈泰点点头,“我父亲今天怎么样?”
老仆叹道:“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