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青的脸才终于憋不住让简单帮忙拿了尿壶。简单看着樊旭东摇晃着包扎着的手臂,一下急了,脱口而出了一句,“你自己,能不能行?”
樊旭东一脸黑线,十分艰难的吐出一句,“不然呢?”
被樊旭东这一句话问的,简单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当即红了脸,低着头把尿壶递到了樊旭东未受伤的手里,匆匆忙忙的拉上了病床周围的帘子。
帘子能隔绝视线却无法隔绝声音。简单越是想装听不到,耳朵就越是不自觉的往那边凑。水流声透过帘子清清楚楚的传来,羞的她无地自容。
待帘子里的声音渐弱,简单才恢复了点儿正常,顶着一张猪肝色的脸,怯生生的开了口,“可,可以拉开帘子了吗?”
许久,里面传出了一声‘嗯’,带着一种舒畅后的平静。
简单战战兢兢的拉开病床周围的帘子,好像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然而当她看见躺在床上的男人泰然自若的仰着,一点儿不该见的东西都没有时不由诧异的问道,“尿壶呢?”
“等他们回来再说!”樊旭东不容置疑的堵了简单一句,眼皮抬也不抬。
“这怎么能等!”简单此刻也是冒了傻气,丝毫没意识到樊旭东是怕自己尴尬。她很快绕到了病床的另一边,从床下拿起尿壶就向厕所走去。而此刻,只能躺在床上的樊旭东想拦住简单也只能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干瞪眼。
这丫头,脑子张浆糊了?
生气归生气,可樊旭东实在是不知道一会儿简单回来自己该如何面对她。真是好巧不巧,怎么就碰见了这么个丫头,这家伙,到底有没有把自己当姑娘啊。樊旭东越想,气恼。窘迫,一个不落的都跑来找他了。所以当简单清洗完尿壶回来的时候,脸红的人换成了樊旭东。
樊旭东闭着眼,脸却红的像个番茄。简单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樊旭东这是是怎么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而简单这一笑却招来了樊旭东眼刀阵阵,好不犀利。
让一个姑娘给自己刷尿壶,樊旭东这面子可丢大了。他觉得自己没脸面对简单,可谁让这丫头又实在可恨,竟然敢哄然嘲笑自己。是可忍孰不可忍,这才逼得他不得已睁开眼,瞪着那傻丫头。
被樊旭东一瞪,简单才知道自己有点儿过火了。本来他樊少爷躺在床上就够憋屈的了,又不能自理,自己这样笑他好像是有点儿不近人情了。简单不好意思的咬了咬唇,低低的说了一声对不起。弯腰把尿壶放在床下,转身就走。
见简单这样,樊旭东也垂下了眼。
这其实是他的不对,人家姑娘好心好意,他又怎么能这样给人家脸色看?
“你是姑娘家,我怎么能……”
“其实您不用介意……”
两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简单看看樊旭东,樊旭东看看简单,两人又同时沉默了。
其实樊旭东真的挺不容易的,他为了不麻烦别人都很少吃东西、喝水,有时就连她去送水,他也不见得喝,嘴上说着谢谢,脸上却带着歉意。
简单看在眼里,心里却不是滋味。毕竟樊旭东是病人,吃的东西跟不上,伤口、骨头也会有影响。所以刚才她的着急却也并非莽撞,想起什么来就不管不顾了。简单觉得樊旭东是病人而她是护士,又有什么是她不能做或者不应该的呢?如果不是那一次的假相亲,他们之间又并不相识,也许此刻的他就不会如此顾虑与尴尬了。
“这是我的工作…”简单淡淡的笑了笑,看着有些懊恼的樊旭东。他为别人着想的心思她知道,可却不能因此为由而耽误了养伤。简单忽而蹙了蹙眉,云淡风轻般的抬了抬声音,“如果和您不认识能化解这份尴尬,那么樊参谋长可以当我们之前…”
听到这话樊旭东突然抬头看向简单,简单被那陡然升高的气势所压,不由顿住。
良久,看樊旭东没有什么反应,简单才缓缓吐出最后三个字。
“不认识……”
简单不想让樊旭东误会什么。战士们他麻烦不得,她作为护士可是正经能被他‘麻烦’的人。曾经认识也好不认识也罢,简单只是希望自己能够尽其所能的去帮助樊旭东,帮他养伤,康复如前,而不要像现在这样,因为他们之间片面之缘弄得彼此都缩手缩脚。
简单的心愿美好,却不料樊旭东投来的目光突然锋利如芒,刺得她躲闪不及,不由的抿唇、低头。
好一个‘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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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可以无限荡漾无限yy的一章,让我们小简同志给樊首长一个营养快线的瓶子吧,哈哈哈,表用尿壶,太普通了,更表用矿泉水瓶,好小的~大家秒懂了木有~这关乎我们小简同志的后半生性福~只是我们的樊首长又被憋了一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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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他的对不起
好一个‘不认识’!
樊旭东收在身侧的拳不由紧了紧。不认识她就可以看他脱裤子,替他端尿壶了?不认识她就可以毫不生分的给他擦手擦脸了?不认识她就可以陪他闲谈东西、畅聊海北了?
这是什么破道理!难道对一个不认识的人,她要比现在还细心还上心还贴心?
樊旭东心里有火,却不知道该怎么发。他火苗乱撞的看着简单,可那丫头的表情却让他怎么也怒不起来。
她只是好心吧……
看着简单低着头不语,好像做了什么措施,樊旭东就想起简单说这话时的模样。
她的目光那么的柔和,口气又是那样的不疾不徐,不是嘲笑也不是有意讽刺拿他逗闷。她不过是希望解除他们之间的隔阂,却被他想偏。
樊旭东突然心一酸。这丫头,是得什么样的心思才能说出那样的话来。她不怕自己误解,更不怕自己生气,她想要的医患关系的平等相处,不过是想能更好的料理他的生活。
樊旭东低下头,印堂一蒙,说不出话来。
看着樊旭东如此神色,简单心里又开始检讨自己,她不知道这鲁莽的性子让多少次的好心办成了坏事儿。
简单懊恼,吐出一声对不起。樊旭东抬头盯着简单,目光里有怜惜与惊讶。
一日两次的对不起。
哎,这丫头…叫他如何是好。
樊旭东心道了声傻瓜,想要伸手去抚一抚那傻姑娘的脑袋,心有余却力不足。
樊旭东看着委屈的简单却说不出一句安抚的话来。他这样的男人最要面子,自尊到甚至有些自傲,可偏偏,他的骄傲全都被这个小丫头给毁了。
第一次有女人不把他放眼里,第一次有女人把他拱手让人,第一次有女人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