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他都能瞒住她不说,现在却主动跟她提起,也不知是什么大事,“……你是担心皇上的身体?”
“是。虽说有了潘道石的精心诊治,但情况却也不甚乐观。”沈珂脸色微沉,“唯今之急,除了他的病,便是调查这慢性毒药是由何人之手投于他身的。姐姐为着这事,已急得整夜难眠,调集了宫内所有人手来盘查可疑人等,几日下来,凡有一丝一毫惹人起疑的人,都被拘到刑部受审,暂时还无法查出幕后黑手。”
想到那慢性毒药竟然在赵宥身上不知不觉地隐藏了好几年,而赵宥在身边太医、侍卫、宫女、太监等重重环绕之下也未能察觉到一丝一毫,就足见这下毒之人的城府之深,手段之高,行事之慎,隐藏之密。不过,虽然不知道是何人下手,但既然对赵宥下手,也就说明此人对赵宥恨之入骨,或者与赵宥有着最重要最关键的利害冲突。而赵宥身为天下之尊,虽然才登基几年,但也勉强算得上是仁善之帝,又不曾与人结过什么滔天大仇,倒也想不出何人对他恨之入骨。放眼天下,与赵宥有着最重要最关键的利害冲突的,除了他两位兄弟,自然再无旁人。
以苏玉妍的猜想,这下手之人,很可能就是赵宏与赵安两兄弟之中的某一人。毕竟,赵宥与他们一样,都不是皇后所出。按常理来说,他们三人的机会应该是均等的。但帝位最后却落在赵宥身上,他们不服,也在情理之中。
当然,她也不敢确定。毕竟,有太多的外在的因素也可以导致此事的发生。
沈珂见苏玉妍面露沉吟之色,想了想,又道,“前两天进宫,与皇后娘娘也说了几句话,她最近消瘦得厉害,要不,你进宫去看看她?”他知道,妻子与皇后梁氏感情深厚,再加上沈珂与赵宥是亲舅甥这一层关系,两人与旁人的情分自是不同。
苏玉妍听了,自然更加担心,就道,“她必是为皇上的病忧郁所致。也罢,我明日就进宫去瞧她吧!”
眼见时辰不早,苏玉妍便也起床穿衣。稍后,她梳妆齐整,与沈珂同乘一辆马车进宫。
此时不同往日,梁惠君已经贵为后.宫之主,她与苏玉妍情分不同,沈珂又是赵宥的亲舅父,到了宫门,便是没有皇后的谕诏,宫人也忙把她迎进内宫不提。
梁惠君想不到苏玉妍这么大早就会进宫探望,听到岫烟说沈少夫人在宫外等候,一时又惊又喜,忙命岫烟亲自去宫门引她进来。
本来,她是想亲自在宫门处迎接的。不过,她现在身份尊贵,已不是当年的颖王妃,若亲自去宫门迎接区区一个指挥使的妻子,自然会让人世人诟病,便是那些谏臣,也不知会说出多少难听的话来。所以,她便强按住内心的喜悦与激动,安静地坐在宫内等待苏玉妍的到来。
苏玉妍一路在宫人的引领下来到乾坤宫,只见宫门大开,梁惠君的贴身女官岫烟已经候在门首,远远看见她,便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沈少夫人可真是稀客呀!快请里坐。”
苏玉妍也报之微笑,随在岫烟的身后缓步进殿。
走过重重帐缦,终于来到梁惠君的寝宫。
梁惠君此时正端然坐在凤榻上,一眼看见苏玉妍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便再也忍不住了,蓦然站起身来。
苏玉妍走到门口,也看见了突然站起身来的梁惠君。
此时的梁惠君,一身鸦青色的棉裳,外罩一件雪貂披风,厚重的衣服将她的身子衬托得十分单薄,雪貂披风更是把她苍白的面色映衬得愈加苍白。
只看了一眼,苏玉妍就觉眼眶一热,几乎落下泪来。
曾几何时,这个坚强美丽的女子竟变成现在这般柔弱的模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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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7、同盟(上)
梁惠君已是眼眶一红,泪水差点夺眶而出,当着岫烟,她终是将心中的激动强压下去,泪光闪闪地向着苏玉妍迎上前去,“玉妍,你可来了!”
短短一句话,实在无法完整地表达出她心中的万千感概,可是,就是这一句话,却让苏玉妍眼中蕴藏的泪水顿时如断线的珠子一样扑簌簌地直往下掉。她连忙迎上前去,就要屈膝行礼。梁惠君踉跄上前,连连摆手,“罢了,罢了,这里没有外人,快莫如此!”
岫烟见了,忙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她一直随侍在梁惠君身侧,也算是她的心腹了,自然也知道她们俩人情分不同。
梁惠君疾步上前,就势挽住苏玉妍的手,嘴唇嚅嗫着,才低声说道,“这些天,我一个人在宫里,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
苏玉妍忙道,“我知道……且坐下说吧!”
两人携手在凤榻上坐了。
苏玉妍便问起赵宥的身体状况。
“虽说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但从潘道石话里的意思揣测,只怕一时半会儿也无法痊愈。”梁惠君满面忧色。
“你也别太担心,潘道石是当世名医,素有医隐之称,其医术之高,天下几乎无人能及,他既说能治愈,就必是能治愈的,只是要耗费些时日罢了。”苏玉妍劝慰道。
“事到如今,我便是担忧,也无济于事,唯愿这潘道石能妙手回春了。”梁惠君轻叹一声。
“听说,你们在查那下毒之人?”苏玉妍小声问道。
“是。”梁惠君的眸光飞快地朝寝宫门口扫了一眼。这才低声说道,“这件事,真正是让人震惊。”
“可有了怀疑的对象?”是啊,在苏玉妍乍听到这个消息之时。也被震惊得无以复加。既能接近赵宥左右,成功地把这种慢性毒药投到赵宥身上,又丝毫没有引起别人怀疑,这个人到底是谁?
梁惠君轻轻摇头,“暂时还没有可疑线索。”
“皇太妃那边……怎么样了?”苏玉妍又问起了沈玮的情况。
“太医说她忧思成疾,已经在床上躺了好些天了。”梁惠君道。“今天早上我去看过她,比前两天稍微好了些,晚些时候你也过去看看她吧!”
“嗯。”苏玉妍点点头。
梁惠君忽然话锋一转,“有件事,我想问问你的意见。”
“什么事?”苏玉妍见她面色凝重,不禁问道。
“就是关于忻姐儿的亲事。”梁惠君道。
“忻姐儿的亲事?”苏玉妍不由得吃了一惊,“她还这么小,你就要给她定亲?”
“我也不想这样,可眼下这等非常时期,我不得不出此下策了。”梁惠君眼中又现忧色。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苏玉妍只觉心里一跳。一种不安的情绪顿时涌上心头。
“赵宥自从查出身中慢性毒药后,便有些自暴自弃了,按他所说,要不是为了忻姐儿和我,只怕他早已经撑不下去了。”梁惠君眼里浮上一层泪光,“这些天来。他每天上朝之前,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