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心往事,两人都微微垂首,宋清雪更是显出十分伤感的模样,还适时拿出手帕在眼角揩了揩。
这要是放在未嫁前的苏玉妍,早被感动得涕泪横流了,不过,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了。她冷冷地睨了宋氏姐妹一眼,缓缓说道,“好了,别再提那些伤心往事了……你们还没吃饭吧,要不,就留下来一起吃?”
通常世家,姨娘是没有资格跟夫人同桌吃饭的,放在那些礼俗严格的家里,往往是老爷夫人吃得欢实,姨娘们则站在身后布菜盛饭,等老爷夫人们吃过了,她们才得以上桌吃些残羹剩饭。宋清霜姐妹虽不是大家出身,但在武贤伯府也呆了整整两年,耳儒目染的自是对这些规矩有较深的了解,加上临出阁前夕,武贤伯夫人亲自指导点拨,她们就是再愚笨,也不敢跟苏玉妍同桌吃饭。所以,宋清霜便微微一笑,“少夫人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您且吃饭罢,我们就先告退了。”说罢便携了宋清雪的手朝苏玉妍福了一福,便欲退出屋去。
“且等一等。”苏玉妍道。
宋清霜随即转过身来,问,“不知少夫人还有什么吩咐?”
“不是跟你们说了吗?你们虽是姨娘,但到底我们也算是自家姐妹,就不必如此拘谨多礼了。”苏玉妍微微一笑,“因为事先不知道你们要来,也没来得及收拾屋子,碧波苑因是常年空置着的,若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或是有什么需要,你们尽管让下人来告诉我就是。”
“多谢少夫人关心,碧波苑里的一切都收拾得十分妥当,眼下也并没有什么需要……”宋清霜面带微笑,看不出什么异样。
“那我就放心了。”苏玉妍也微微一笑,“你们先回去休息吧!”
两人便转身而去。
出了兰亭居的院门,宋清霜才轻声说道,“原以为妍姐儿是个怯弱的性子,想不到我们才进门,她就给咱们来了个下马威!”
宋清雪朝左右扫了一眼,不见人影,这才接了话茬,“谁说妍姐儿是怯弱的性子?那外间怎么传的,你难道竟忘了么?”
“武贤伯不是说,外间传言也不可尽信嘛!”宋清霜反驳道,“再说了,当初妍姐儿在武贤伯府是,便是在下人跟前也是和颜悦色的,这样温良的性子,又怎么会是悍妇妒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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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她母女二人在昌宁无依无靠,她若不小心翼翼夹着尾巴做人,又怎么会谋划到沈珂这样的男人?”宋清雪低声说道,“人心隔肚皮,咱们还是小心为上。”
“要依我说,此事,终是有些不妥。”宋清霜也压低声音,“外间传言沈珂是放荡不羁的花花公子,我们俩人虽算不得如花似玉,到底也并不比妍姐儿差太多,他却对我们视而不见……你说,那陆婧说的,到底可不可信?”
“别再陆婧陆婧地说了,人家现在可是大名鼎鼎的宛妃娘娘!”宋清雪轻“嘘”一声,“知人知面不知心,当初她没做成沈珂的平妻,如今把咱们弄到这里,谁知道她安的是什么心!”
“你小声点。”宋清霜飞快地朝左右看了一眼,“不管她安的是什么心,事已至此,咱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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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宛妃(下)
朝阳宫,寝宫之内。
陆婧慵懒地在描金的雕花大床上翻了个身,微眯着眼睛朝帐外扫了一眼,只见贴身宫女采平正指挥着几名小宫女轻手轻脚地收拾桌上的残羹剩酒,个个都屏息凝神,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枕边虽已冰凉,不过,陆婧仍记得昨夜与赵宥的疯狂与缠绵。她入宫不过数十日,就已集赵宥的万千宠爱于一身,赵宥几乎忘了跟她同时进宫的其他嫔妃,夜夜都宿在朝阳宫里。
陆婧左手轻轻抚过胸前那一块被赵宥啃得有些发紫的娇嫩的皮肤,唇边不由得浮起一丝浅笑。她能住进前颖王与王妃曾经居住过的朝阳宫,已经成为后宫新晋嫔妃们艳羡的对象,而在短短数十日之内就掳获了圣上的心,更是让所有的嫔妃们嫉妒不已。所有人都以为她陆婧是靠着美丽的容颜与傲人的身材让龙心大悦的,可她知道,她所得来的这些体面与荣耀,并不是仅仅是靠着自己迷人外表侥幸获得的,而这些体面与荣耀,也并不是她所喜欢和追求的。
她要的,其实只是一个简单的生活,一个爱自己且自己也爱他的丈夫。赵宥并不是她理想中的对象,相较而言,她宁愿选择像沈珂这样的世家子弟,不,是宁愿选择沈珂。
她还在襁褓之中的时候,父亲陆文涛就与定远侯世子沈松年口头订下了婚盟,自此之后,她身上就烙下了定远侯嫡长孙媳的烙印,整个陆家家族都知道她将成为定远侯的嫡长孙媳。十四年之后,她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而随着族人们的描述,随着岁月的流逝,在她心里。也对未婚夫沈珂有了一个模糊的印象,虽然并不是如玉树芝兰一般,但也绝对是五官端正身材挺拔。
也就在这一年,有人上门来提亲了。在听采平说完从二门的婆子那里听来的消息之后,陆婧震惊了。她想不到,她的亲事,竟成了一桩笑话!
当父亲陆文涛跟她说起别人前来提亲的事时,她毫不犹豫地打断了父亲的话,并坚持要到昌宁去找沈珂,要当面问问他为何不遵守信诺。为何不履行十四前的婚约,否则,她宁愿选择自尽。也绝不会再嫁他人。
陆文涛爱女如命,万般无奈之下,只得答应了女儿的要求,并亲自陪她上京,并不惜倾家荡产买通各种新老关系。希望能把女儿嫁给沈珂。经过丞相左昱的周旋,陆婧如愿得到了皇帝的赐婚,可惜终被定远侯所阻,未能如愿以偿。
自从在宫中见过沈珂一面后,她发现自己竟不可自抑地爱上他,没有任何理由地爱上了他。并发誓此生非他不嫁。自古好事多磨,在她费尽心机为自己谋划之时,差点着了惠王赵宏的道。好在她足智多谋,极力笼络惠王妃宋青梅,并委婉地陈述了自己的为难的处境。宋青梅虽与她并没有多少情谊,却也不愿这样美丽聪明的女子成为自己的情敌,于是乎。便想办法把她弄出宫去。
但是,出了宫的陆婧。就像一朵招眼娇媚的花儿,虽然她并不想招蜂引蝶,却仍是让人想入非非,继而做出许多危及她清白的事情来。父亲离京,她无依无靠,只能自己想办法避过这些麻烦,可时日长了,终是惹得左邻右舍闲话。她一